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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芒……
张九吃惊的看着封芒,不过封芒并没有注视他们,而是低垂着头,只是规规矩矩的站在崔陆离身后。
封芒推着崔陆离走进来,周先生关了门,然后也不敢坐下来了,崔陆离说:“都坐,请坐。”
众人这才全都落坐了,周先生坐在最下手的地方,不过封芒仍然站在,站在崔陆离身后,也不说话,就微微垂着头,似乎在注意自己衣角的位置。
崔陆离突然招了招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说:“封芒,过来坐,坐义/父边上。”
封芒立刻抬起头来,走过去,就坐在了崔陆离指定的座位上,然后又微微垂下头,似乎什么事情他都不感兴趣一样。
张九对封芒这个态度很吃惊,之前他们也算是朋友,没想到封芒突然消失了,再出现的时候竟然完全不认识自己一样,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没有。
崔陆离说话很客气,说:“我听小周说找了专/业的天师来,没想到竟然是张先生,而且端木先生还同来了,真是荣幸。”
端木晋旸和崔陆离客套了一下,过了很半天,周先生才开始继续说之前的话,之前游泳馆的确有人淹死,而且是一个女性。
周先生回忆说:“不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不过也有一个多月了……”
当时那个女人的家里来人闹了好久,女人也算是个富/婆,家里本身就有钱,丈夫也有钱,丈夫包/养了很多小情人,那个女人自己也出去玩,两个人各玩各的,对对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一样。
张九很难理解这种思维,毕竟他的爱情观是排他的,说实在的,不只是端木晋旸占有欲十足,张九的占有欲也是一等一的,只是不怎么表达出来,毕竟张九可是曾经的九泉狱主,也是不可一世的存在。
那个女人经常来游泳馆,后来很多人都看见了,女人和孙教练好上了,出手很大方,给了孙教练很多钱,还给他买东西,女人也很享受那种被人注目的感觉,所以很炫耀的总是当众给孙教练送东西。
那段时间大家都很羡慕孙教练,毕竟有个富/婆包/养他,不过后来富/婆和人闹了一阵,另外一个绯闻对象竟然是昨天见过的,那个受伤的女孩子。
当时孙教练和那个女孩子正在交往,结果劈腿了富/婆,不小心被发现了,那个女孩子是在游泳馆打工的,并不是正式员工。
后来富/婆在游泳馆里大闹了一场,骂女孩是小三儿之类的,还掴掌了女孩子,很多人乐意看这种闹剧,当时很津津乐道。
不过就在闹剧发生了没两天之后,早上起来打扫游泳池的员工突然发现,游泳池里竟然沉着一具女尸!
就是那个之前大闹游泳池的富/婆!
游泳池底部的瓷砖不知道怎么翻起来了,瓷砖下面是一个吸水排气的管道,大约直径有十厘米左右,并不窄,一旦工作起来,吸力是相当大的。
瓷砖不知道为什么开了,而且游泳池里竟然有水,那个女尸沉在水底,后背被管道死死吸住,已经溺死在游泳池里,更可怕的是,尸体都泡发了,看起来泡了整整一晚上的样子。
当时事情很轰动,但是幸好还没有开门,只是员工知道,周先生也赶紧赶来了,他们报了警,但是根本没有任何的收获,因为游泳馆晚上是关闭监控的,更/衣室浴/室里也不可能有监控,所以根本无法去查。
富/婆的家人和丈夫来闹,要求游泳馆给予赔偿,当时周先生觉得,富/婆大半夜死在游泳馆里实在蹊跷,毕竟闭馆的时候监控有记录富/婆已经离开了。
然而这事情没法查,游泳馆只好给了富/婆家里赔偿,事情才不了了之了。
张九听得有些皱眉,他也去过游泳池,底部的瓷砖都是封好的,怎么可能突然翻起来,而且富/婆离开了游泳馆,晚上突然又过来,显然有蹊跷,张九觉得肯定不是富/婆自己跳进游泳池溺死的。
不然也不会出现什么怨气了。
周先生说:“游泳馆只出过这样一件事情,而且相当匪夷所思,其他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半夜十一点听到的敲击声,泡发的女尸,还有血粼粼的断手……
张九觉得这些听起来都没什么关联,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站起来说:“我能去浴/室看看吗?”
他说完,周先生脸色有些为难,毕竟今天是周日,而且已经开馆了,又是女浴/室闹鬼,张九一个大男人,怎么好跑到女浴/室去看,里面肯定有很多客人。
张九也觉得挺尴尬的,周先生说:“要不然,请张先生先去男浴/室,还有其他地方看看,只能等闭馆之后,再请张先生去女浴/室看了。”
张九一想,那岂不是十点之后的事情吗,自己难道要留到晚上?
但是也没办法,谁让他已经接了单子呢。
张九站起身来,周先生引着他和端木晋旸往男浴/室去,崔陆离笑着说:“我腿脚不方便,就不跟你们去凑热闹了。”
周先生立刻点头,说:“是是。”
张九临出门还看了一眼封芒,封芒仍然低着头,也没看他一眼。
“咔哒”一声,休息室的门就关上了,其他人全都走了出去,只剩下崔陆离和封芒两个人。
崔陆离转过头来,收敛了笑意,看向封芒,封芒似乎在发呆,还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崔陆离轻笑了一声,说:“好孩子,在想什么呢?”
封芒一惊,立刻回了神,赶紧摇摇头,说:“没有,只是……只是在发呆。”
崔陆离伸手过去,轻轻/抚/摸/着封芒的脸颊,他的脸颊上还有淡淡的伤疤,是上次被结界刺破的,封芒魂魄不全,身上阴气太重,伤口都不容易愈合,容易留下伤疤。
封芒在崔陆离手中战栗了一下,缩了缩脖子,似乎有些害怕崔陆离的触/碰,但是并没有躲,看起来异常乖顺。
崔陆离的嗓音很温柔,说:“好孩子,是不是累了?”
封芒的确有点累,因为元气大伤,嗜睡没有精神都是正常的反应。
崔陆离双手捧起他的脸来,封芒顺从的抬起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崔陆离,崔陆离突然欠身压过来,下一刻就含/住了封芒的嘴唇。
“嗬……”
封芒猛地抽/了一口气,似乎是受了惊吓,他全身的肌肉全都蹦起来,双手攥拳,然而崔陆离并不是亲/吻他,而是给他渡气。
一股温暖的阳气从崔陆离的唇/间慢慢渡了过来,封芒感觉到暖洋洋的气息顺着嗓子滑/进来,不仅是嗓子,整个胸腹都暖了起来,一种浓烈的渴望升了上来,几乎击昏了封芒的大脑。
封芒想要伸手搂住崔陆离的脖子,但是他的双手攥拳,使劲克制着自己,始终没有动一下。
不过让封芒诧异的是,崔陆离渡气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封芒的嘴唇,而是微微打开嘴唇,将舌/头探了进来。
刚才还是渡气,这一下瞬间变成了正经的亲/吻,封芒怔愣的睁大了眼睛,崔陆离的舌/头就钻了进来,舔/吻着他的唇/舌,勾住封芒的舌/尖儿,轻轻的拨/弄。
封芒一瞬间有些窒/息,不知道如何是好,崔陆离只是稍微吻了一下,就离开了封芒的唇/舌。
封芒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失落感,仿佛觉得还远远不够,想要更多,要崔陆离继续的亲/吻。
崔陆离嗓子里发出“呵呵”一声轻笑,声音比刚才沙哑了很多,说:“乖孩子,接/吻的时候要闭眼,知道吗?”
封芒脑袋里“轰隆——”一声巨响,嘴唇轻轻/颤/抖着,崔陆离说了这一句之后,又伸手搂住他,嘴唇慢慢的压了过来。
封芒的眼睫快速颤/抖,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闭上眼睛的一霎那,他感受到了义/父的嘴唇,明明是冷漠而一个人,然而他的嘴唇异常的温暖,一霎那封芒就战栗了起来,不停的颤/抖,仿佛激动到不能自已。
封芒的手曲起来,抓/住崔陆离的前襟,嗓子里发出轻微的颤/抖声,配合着崔陆离的唇/舌,厮/磨的感觉让他脑袋里一阵阵的闪白,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仿佛要溺水一样,沉浸在崔陆离这个巨大的漩涡中。
一个吻,让封芒心跳都要超速了,他能听到自己狠狠的心跳声,“梆梆、梆梆!”,封芒的呼吸很快,瘫在沙发上,双眼满眼都是迷离的神色,在不知不觉中,封芒的一双黑色/眼睛,竟然慢慢变成了幽绿色,弥漫着一层像泉水一样的波光。
崔陆离低头在他的眼睛上亲/吻了一下,笑着说:“太激烈了吗?吓着你了?”
封芒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脸色通红,从沙发上挣扎起来,说:“我……我……我去一趟卫生间。”
封芒说着,手足无措的站起来,飞快的冲出了休息间,向卫生间跑过去。
崔陆离看着封芒落荒而逃的背影,眯了眯眼睛,似乎有些出神……
封芒冲进卫生间,快速的打开水龙头,用冰凉的水使劲撩着自己的脸,感觉脸要热的炸开了。
封芒发出“嗬——嗬——嗬——”的喘气声,双手撑在洗手池上,一抬头,突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仿佛不认识一样,封芒睁大了眼睛,侧了侧头,自己的眼睛竟然是绿色的,反射着莹润的绿光,那种绿光正慢慢的消散。
封芒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等再睁开的时候,绿光已经消失了。
封芒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其实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其他事情,然而这些事情竟然都和崔陆离有关,封芒觉得,自己的生活中可能只有崔陆离一个人,他的生命里也只有义/父一个人。
封芒对着镜子看了一阵,越看越是迷茫,自从上次自己打破结界,元气大伤之后,义/父把自己带走,不仅拔除了自己身上的咒印,而且还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崔陆离给/封芒的记忆加了结界,让封芒忘掉之前的事情,然而封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结界并没有生效,打破结界,认识张九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
但是崔陆离并不知道,崔陆离以为封芒是一张白纸,什么也不记得,对封芒的态度仿佛折了一百八十度,开始用温柔甚至是宠溺的眼神看着他。
封芒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不然义/父之前对自己那么冷漠,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只是因为没有那些记忆,就对自己那么好?还是因为自己身受重伤的事情让义/父对自己产生了改观?
封芒根本想不通,但是有一点他肯定,只要自己装作什么也不记得,义/父就会一直这么温柔下去,温柔的他的心脏几乎要裂开了。
他们会在没人的地方温柔的拥/吻,封芒可以肆无忌惮的躺在崔陆离的腿上睡觉,义/父会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和他说笑,这些都是封芒几乎不敢想的。
封芒突然明白了,自己对崔陆离的感受,并不是单纯的义子对义/父的感情,而崔陆离亲/吻了他,或许也是同样的感情吧?
但是锋芒不肯定,因为每一次的亲/吻,都是从渡气开始,似乎需要一个契机,没有这个契机,他们还是义/父和义子的关系……
封芒越想越乱,他脑子里很乱,张九是自己的朋友,封芒第一次这么渴望一个朋友,但是如果要保持和义/父的关系,就要装作不认识张九,这让封芒也很痛苦。
封芒把水撩在脸上,使劲的揉/搓/着,这个时候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声音有说有笑的传过来。
张九说:“早知道就下午来了,端木先生你怎么不是女人,你要是女人就能进女浴/室去看情况了,咱们也不用等到晚上。”
端木晋旸轻笑了一声,说:“嗯?女人?我要是女人怎么满足小九?小九是在抱怨我吗?”
张九:“……”
张九一阵无奈,端木晋旸的脸皮越来越厚,这种话都能自然的说出来,就在张九觉得无奈的时候,一推门,洗手间里竟然有人!
日了端木晋旸的感觉……
那羞耻的话都被听到了……
张九定眼一看,顿时惊讶的说:“诶?封芒?”
封芒也是一愣,没想到刚才还在想张九的问题,突然就看到了张九,封芒一阵紧张,心里竟然有一种窒/息感,嗓子滚了滚,收敛了自己的感情,说:“张先生。”
张九听到他叫自己的方式,顿时有些懵。
封芒不想停留,他怕自己露/出破绽,赶紧往外走,不过还没走两步,突然就被端木晋旸伸手拦了下来,端木晋旸靠着洗手间的大门,胳膊一伸直接把门给挡住了。
封芒没办法出去,端木晋旸这个时候直起身来,突然往前欠身,封芒吓了一跳,猛地向后退了两步,说:“端木先生?”
端木晋旸已经收回了目光,说:“并没什么事。”
他说着,就让开了门,封芒快速的走了过去。
张九翻了个白眼,说:“你刚才突然干什么?”
端木晋旸耸了耸肩膀,笑着说:“嗯?小九以为我要干什么?不是吃醋了吧?”
张九说:“你以为我是醋缸吗?”
端木晋旸举起手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只是看看他的眼睛。”
张九奇怪的说:“他的眼睛怎么了?”
端木晋旸摇头说:“没什么,只是一瞬间觉得有点奇怪,但是没看清楚。”
张九觉得他说话大喘气,说了等于没说。
两个人下午并不在游泳馆,去旁边的商城看了个电影,然后吃了晚饭,又去咖啡厅喝咖啡打发时间,等晚上十点之后,才回到了游泳馆。
周先生并没有走,专门留下来等他们,十点准时闭馆了,游泳馆的员工还没有走,大家都在打扫卫生,收拾东西,收拾好了就可以下班了。
意外的是崔陆离也没有离开,当然他不离开,封芒也不会离开的,仍然推着崔陆离的轮椅,跟着他们。
周先生带着众人进了女浴/室,浴/室里已经没有客人了,但是有人正在打扫卫生,是三个女员工,两个人打扫浴/室,一个人在更/衣室扫地。
浴/室里还是灯火通明的,很难想象昨天周先生听到“当当当”的敲击声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众人在浴/室和更/衣室里转了一圈,并没有任何发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众人全都听到了一种声音。
“当——当——当——”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撞击着金属,张九猛地转过身来,说:“储物柜!”
他说着快速走过去,能感觉到其中一个储物柜上散发出了一股巨大的阴气和怨气,张九冲过去,说:“这个柜子,能打开吗?”
储物柜是密码锁的,但是还有锁头,也就是说,客人可以上密码锁的同时,再给这个柜子加一个铁锁防盗。
很多客人是常客,每天都来,所以东西不会带走,这个储物柜也是锁起来的,并不是空着的,上面还挂着一个铁锁。
“当——当——当——”
柜子里面似乎有什么活的东西在撞击,不断的发出声音,撞击的声音也来越大,撞击的储物柜开始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