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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尧,快将那血止住!”南宫睿面色大变的叫道。
南宫睿话音刚落,一禅的面色就更加难看了:“南宫睿,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连本门秘辛都知道?”
南宫睿此时却哪里还有暇回答他的问题,只想要亲自去阻止那六道血流,奈何一禅缠住他根本不可能让他下地,只能焦灼的再次叫道:“秦尧!快!”
秦尧在看到二人身上流出来的鲜血居然好像有了自己意识一样分作六道,分别流向阵法的六个方向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了不妙,又加上南宫睿连番急促的催促,他只觉得心头大震,鬼爪立即分两处想要去拦截其中的两道血流。
但那血流却诡异得很,看到他的鬼爪挡住去路,居然自己拐个方向继续前行。
半空中的一禅一边缠着南宫睿,一边哈哈狂笑道:“没用的,没用的!秦尧,即便你是百年厉鬼,又服用了暴增丸在瞬间增强了自己鬼力,但是阵法已经启动,蛊血也已经破除禁咒,只会达成最后目的,绝对不可能因为你的阻拦而停止的!哈哈哈!偿”
一禅狂妄的说话期间,六人形成的阵法也同时因为蛊血的逐渐靠近而散发出妖冶的蓝色光芒。
各居一角的六人口中念咒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明明不是很大的声音,却萦绕在岐山的上空,好似就要窜入云霄,绵延不断。
“啊……”苗采潇忽然大叫一声,捧着好像随时都要炸裂的脑袋,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潇潇!”南宫睿心神震动了一下,奈何还是摆脱不开一禅的纠缠,只能一边应对一禅,一边焦急的看着痛苦万分的苗采潇。
“小鬼!”秦尧离她最近,听到她的惨叫,立即想要靠近她。
半空中的一禅却冷笑一声,一道符咒对着秦尧扔了下来。
秦尧听到风声堪堪避过,再看向苗采潇时,后者的面色忽然一片平静,双眼的没有了焦距,心神被咒术控制住了,正抬步一步一步的往阵法走去。
“小鬼!醒来!”秦尧大惊,庞大的身躯再度想要扑过去,此时的他只想要赶紧的将苗采潇带离这里,根本无暇再顾及那六道血流。
而血流没有了阻止,更加肆无忌惮,越是临近阵法,就流动得更加的快速,就好像六条血蛇,看到了前方的猎物一般,张扬着直线窜入阵法。
第一条血流流入阵法之时,阵法周围的蓝光立即暴增了一倍不止。
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流入,蓝光已然将整个岐山山顶都笼罩在一片蓝光之中。
伴着六人的唱咏,有种梵音袅袅,身在仙界的感觉。
不说苗采潇本就鬼力低下,抵抗不住,就是二人一鬼中玄术与灵力相对娇弱的无嗔,此时也被阵法中散发出来的诡异所扰,双眸瞳孔陡然一缩,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
“一禅,你这是逆天行事!终究是成不了大道,修不成仙的!”久战不胜的南宫睿此时才发现,一禅怕是已经突破玄关第十重,他透露给无嗔的只突破了第九重的讯息,怕也是故意混淆他们的视听,引他们入局的。
“是吗?”一禅冷笑道,“南宫世子还真是天真!那就不妨拭目以待,看看是贫道修得正果得道成仙,还是你们能从贫道的手底下将灵魄和那七七四十九个童男童女救走!”
话音一落,一禅便立时对着下面的六人命令道:“启动法阵!”
那六人虽然没有出声应诺,但是却在一禅的话音刚落之际,便忽然旋高了有一人的高度。
此时,阵法周围的蓝光越发妖异,隐隐中还带着幽幽的紫光。
最后三道蛊血也在这一瞬间从另三个方位窜入了阵法之中,与此同时,小小与采屏的身体也跟着漂浮了起来。
“不好!他阵法已成!南宫睿,怎么办?”秦尧庞大的身体挡在了苗采潇的身边,却因为阵法启动而带起的旋风,吹的他这么巨大的身体都快要支撑不住了。
“哈哈哈!是啊,南宫世子,阵法已经启动了,你准备怎么办呢?”一禅嚣张的狂笑着,攻击力陡增,再不像方才一般与南宫睿打成平手的势头,竟是将南宫睿逼迫得连连后退。
阵法中的六人,此时带着小小与采屏开始缓缓的旋转起来,接着速度越来越快。
而原本被秦尧挡住了去路的苗采潇,此时忽然陡升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推开秦尧庞大的身躯,眼神中露出一道痴迷的光芒,朝着阵法快速的走去。
“小鬼!”秦尧如何能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寻死路,庞大的身躯移动,鬼爪小心翼翼的想要去抓她的手。
眼看着苗采潇就要走进阵法之中,一禅如何能让秦尧坏事。
应对南宫睿的闲暇之中,又一道符咒对着秦尧抛了过去。
秦尧原本想要闪开的,但是一看到苗采潇的一只脚就要踏进阵法的范围当中,怎敢轻易躲开。
他受点伤没关系,但若是小鬼真的进入阵法之中,便就真的没救了。
这样的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的同时,秦尧一把抓住了苗采潇纤细的手腕,便护住她整个身子,硬生生的接下了一禅射来的那张符咒。
“秦尧,躲开!”当南宫睿意识到秦尧在做什么的时候,大喊一声,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符咒钉在了秦尧的后背之上,随着一禅阴测测的一声:“爆!”
那张高强度的爆裂符便在秦尧的手背爆炸开来。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岐山山顶,整座山都晃动了一下。
感觉到声音就在耳边炸响,意识混沌的苗采潇有片刻的怔然。
然当她意识完全清醒过来时,却发现手中抓着一片熟悉的黑色衣角。
她记得这是秦尧惯穿的衣裳,听说是他死了之后,曾经心爱的女人最后为了表示心中的愧疚亲手给他裁制的。
黄泉路上的他奉若至宝,便一直穿着。
“秦尧?秦尧呢?”现在,眼前除了这一片衣角,却没有了秦尧的踪迹,有的好似只有空气中属于他的气息,正紧紧的包围着她,温暖祥和且安静。
眼睛明明还能够看到阵法还在旋转,那些人还在念念有词,妖冶的蓝色光芒覆盖了整个山头。
半空中南宫睿双目赤红的与一禅继续缠斗着,碰撞的光芒犹如闪电划过半空。
无嗔已经被压在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却唯有她身边的这一方小天地,静谧的好似母亲的怀抱。
脸上痒痒的,她下意识的抬手抚摸了一下脸,却是沾了一手的湿意。
诶?她怎么哭了?她为什么要哭?
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随着眼泪决堤而下,心好像咧开一样,很疼很疼!
“小鬼!”有道声音似乎在她耳边低喃着,“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走了?谁走了?为什么她明明这样伤心,却想不起来谁走了?
是失忆了吗?
但若是失忆,她为何能记得南宫睿,知道无嗔,甚至能认出那个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一禅,却不记得这个温暖的怀抱是谁的?
小鬼!好熟悉的称呼!到底是谁在叫她?亲昵又陌生。
半空中,缠斗中的一禅冷冷的哼了一声,怒道:“那个该死的厉鬼,居然敢坏我好事!”
明明只差一步了,不管是方才他炸飞了秦尧,还是秦尧为了躲避符咒而避开,一禅都有十足的把握,会将灵魄引进阵法之中,让她与小小,采屏合二为一,从而体现出最大的灵力值。
却没想到那只厉鬼明知玄门符咒针对的便是鬼物,不但不曾避让,还在最后给炸得魂飞魄散的一刻,将所有的鬼力都集中在了一点上,给灵魄制造出了一个坚不可摧的结界。
“是你多行不义,自有天理公论!”南宫睿也在秦尧做出这个举动之后,心神大震。
他是知道秦尧喜欢苗采潇的心,但是喜欢到为了她不惜毁掉百年的鬼行,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眼角的余光看着那个安静的结界中,苗采潇茫然的伤心流泪的模样,他只觉得心头一阵阵的抽疼着。
回想着秦尧在魂飞魄散的那一瞬间,传递给他的话语:“以后,小鬼就只有你一个人守护了,别让她受委屈了!”
“什么天理公论,贫道就是天理,就是公论!”一禅嚣张的狂笑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今日,你们谁都别想出我岐山之门!”
秦尧的作为彻底的惹怒了一禅,他本就是隐瞒了自己的玄术修为,之前与南宫睿较量不相上下,只不过是担心南宫睿还有援手,留些后招有备无患。
但经过这么久的打斗,连秦尧都死了,还是没有人来帮助南宫睿,他便不再顾虑和隐藏,全力以赴。
玄术修为,相差一重,便是天壤之别,何况是最高顶点,即便南宫睿也已经是快要突破十重的修为,但在一禅的全力之下,应对渐渐困难。
“南宫世子,这下你知道什么是天理,什么是公论了吧!”一禅看着被自己逼迫的连连后退的南宫睿,张狂的笑着,“贫道不管你是什么来头,既然你要坏贫道的好事!贫道便只有毁了你所有了!”
南宫睿知道全力的一禅有这样狂妄的资格,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要他就这样认输,将苗采潇再次暴露在危险之中,他也做不到。
“一禅,你休要狂妄,本世子便是玄术比你低了一重又如何?拼你一个两败俱伤,本世子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那就试试吧,贫道也要看看南宫世子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敢在修成圆满的贫道面前如此大言不惭!”
虽然已经猜测到一禅十重修为圆满,但是亲口听他承认,南宫睿还是震惊了一下。
只是,此时已经不是他能够退缩的时候,成败在此一举,不是他死便是一禅亡了。
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棵七种颜色变换的浆果,南宫睿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带着它只是以防万一的,没想到却真的要用上它。
眼角的余光不由的看向地面上那个还在不停流泪的小丫头,他的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想要传音却还是忍住了。
不管服用浆果之后的后果如何,他都不想在此刻,再让她担心。
一禅看到这枚浆果,瞳孔却陡然一缩,震惊道:“神农谷的七色浆果?你怎么会有它?”
这话问出口,他犹立即摇头道:“不对,神农谷的七色花在百年前就只剩下单株,不可能再有七色果果实!而且,七色果成熟便会自然落地,遁入土中消失不见!南宫睿,你这是在唬我呢?”
“本世子是不是唬你不重要,七色果是否如传说中一般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知道,本世子服下这棵果实,灵力便会暴增一倍不止!一禅,本世子原本敬重你自从胜任玄门门主之后,将玄门打理得井井有条,也渐渐的走出岐山,并收获了一部分的人心!但是却没想到你狼子野心,一切不过是表象,为了你自己,实则是要将玄门毁灭!因此,本世子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悬崖勒马,回头是岸,本世子便不追究你乱了玄门规矩,让禁术重出江湖!如若不然,便休要怪我代替先祖清理门户!”南宫睿一身凛然的道。
“代替先祖?”一禅一怔,虽然冷声哼道,“南宫睿,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般大话,说什么代替先祖?你休要恐吓于我,贫道可不是被吓大的!”
“你的确不是被吓大的,但是你总认识这个吧!”南宫睿平静的又从怀中取出一块看起来十分陈旧的令牌,展现在一禅的面前。
“玄门令牌?”就一眼,一禅便整个怔住,“你怎么会有玄门令牌?”
“因为玄门门主令牌一直都在我夷氏一氏的手中传承至今!”忽然,一道温和娇软的声音犹如从天外传来一般,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蓝光妖冶的阵法此时瞬间停罢,阵法六个方位的术士下盘一个不稳,全部摔下了地,阵法即刻消失。
“谁?”耳膜也被震了一下的一禅心头一惊,喝问道。
南宫睿却是喜忧参半,趁着一禅震惊之时,人已落了地,并顺手将那颗浆果收好。
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七色花的果实,就像一禅所说,七色花果实一旦成熟,便立即遁入土中,消失不见,便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踪迹。
何况,百年前的七色花已经被闯入神农谷的术士毁了一棵,最后的一棵也已经被苗采潇服下,这世上再不可能有七色花的存在,何况是七色花果。
这棵外形形似七色花果的浆果,其实只是一颗药丸,是他从神农谷老翁那里求来的。
当时,老翁便告诫过他,此药丸虽然药力十分的高,却有可能会有一些后遗症。
因为老翁没有也并未找人实验过,因此,他也不知具体的副作用到底是什么。
因此,他才在取出之后,还是先吓一吓一禅,让他心生怯意,或许他不用孤注一掷,服下此药丸。
不过,虽然并没有吓到一禅,却因为拖延了时间,等来了靖王妃,南宫睿也不由的暗暗松了一口气。
方才,那声音明明好似在山脚下传来,但不过一转眼的功夫,靖王妃已经袅袅婷婷的站在了南宫睿的面前。
“母妃!”南宫睿躬身施礼。
靖王妃面色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免礼!”
南宫睿便直起身子,站在靖王妃的面前,看着一禅也从半空下来。
“你……”一禅原想要再度喝问是谁,但在看到靖王妃脸之后,顿时面色大变,并后退了几步,指着她道,“怎么会是你?”
靖王妃面对一禅的无礼,并未露出不悦之色,而是依旧淡淡的微笑着,声音轻柔的道:“道长认错人了!”
“你说贫道认错人?”一禅后退的脚步顿时止住,狐疑的再仔细看了靖王妃两眼,却依旧惊愕道,“贫道怎么可能认错人,你分明就是……”
“夷岚?”靖王妃忽然掩唇低低的笑了,只是眼神中却没有一丝笑意,“难为道长还记得本妃的外祖母!”
“你不是夷岚?是夷岚的外孙女?”一禅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不是夷岚,分明长得这样相像!”
“夷氏一族的女子,不管嫁给什么样的男子,生下的必然是女儿,而女儿也只会是一种容貌,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靖王妃平静的说道。
“不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事情,夷岚当初可没有说过!而且,你不是说了,你们夷氏只会生女儿,那么,南宫睿又是怎么回事?”一禅指着南宫睿道。
“果然,从别人手中使了手段得来的玄门门主之位就是一个空壳子,玄门真正的秘密,你并不是很清楚吧!”靖王妃又笑了,绝美的脸带着蛊惑苍生的艳丽,就像是一只蚂蚁钻进了心中一般,痒痒的。
布置阵法的那六个术士,以及正押着无嗔的那几名术士,呆呆的看着靖王妃的笑颜,眼神中露出痴迷。
就是一禅,有着十重玄术功力,却也差点被靖王妃的笑容蛊惑了心神。
“你此话何意?”一禅立即敛住心神,戒备的看着靖王妃,却避过了她的比天空还要蓝,比海水还要深的眼神。
就如靖王妃所说,他认识夷岚,因此,也知道夷氏一族的女人有着什么样惊人心魄的美艳。
“我夷氏一族,自从创建了玄门,为了不让男子落人诟病,一旦成亲嫁人,便会将门主之位让给夫婿,让其成为主宰,女子则退避内宅,只为传承子嗣!当年,你以男***.惑了我的外祖母,明明不曾与她有过肌肤之亲,却制造了假象,让我外祖母毁了与心爱之人的约定,不得已与你成亲。
婚后,你极尽讨好我外祖母,她终于被你感动,真心的喜欢上了你,却不知你狼子野心,从未与她圆过房不说,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是骗人的。
最后,你在继承了玄门之后,诱骗了我外祖母,几乎将她一身的修为全数吸收,并将她打落悬崖,以为她从此便香消玉殒,玄门从此再无夷氏立足之地。
你太过大意与自负,因此并没有再下山查看我外祖母是否还活着。
天佑良人,山谷之中,正巧住着被我外祖母伤透了心的男子,他义无反顾的拼却了他的一身修为,救了我外祖母,二人历尽劫难,终于修成正果。
当初,你在我外祖母身上搜寻过玄门令牌,却不曾搜到,那是因为你从来不曾好好的正眼看过我外祖母一眼,因此不知令牌正是被外祖母藏在了眼睛之中。
因此,你即便得了整个玄门,却并没有拿到令牌,更不知此令牌中有着玄门真正的秘密和特殊的力量!”
说到这里,靖王妃抚了抚飘落下来的一缕秀发,对着一禅嫣然一笑。
一禅目光骤冷,他当然知道玄门令牌中藏有秘密,却因为即便对她再好也得不到令牌,最后终于没有了耐心,而将她打落山崖。
却没想到她福大命大,受那么重的伤,还活了下来。
要是早知如此,他必然将她千刀万剐,不留一丝余地。
“你现在后悔了是吗?”靖王妃依旧风情万种的笑着,“只可惜,已经晚了呢!哦,我还是继续把故事讲完吧,免得你下了地狱,还要心心念念,不肯转世投胎!”
“要我下地狱,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一禅怒目瞪到,已然蓄势待发。
但靖王妃却好似没有看到他准备攻击的模样,继续道:“虽然外祖母与外祖父一身玄术修为都散尽,但是夷氏的血脉还是留存了下来!在我母亲出世的时候,我外祖母将令牌中藏着的秘密告诉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又传承给了我!”
“少废话,既然只生女不生男,那南宫睿究竟是谁生的?”一禅要知道的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