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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上让阿姨送他去学校了,这会估计在来医院的路上。”秦楚靳打开粥盒,浓浓的大骨香味飘了出来。
唐糖皱皱眉头,“你应该亲自送去的,不然儿子该不高兴了。”
小团子今年夏天正式步入小学一年级,唐糖和儿子相认没多久,对他更是越发上心,有时候就连秦楚靳都忍不住抱怨上一句。
“这么大个人了,就该自食其力。”秦楚靳低头吹着粥,语气不善。
想当年,他小时候哪有人上下接送啊!
他心里别扭着,顾着唐糖是病人,也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但唐糖玲珑剔透,听着他的语气,便知道,这丫又吃醋了!
她忍不住大笑,却忽然抽了一口气,秦楚靳听见她痛苦的闷哼,连忙放下粥,给她调了床铺的角度。
“要不要叫医生?”秦楚靳担心道。
唐糖一个白眼飞过去,“你自己就是医生,还用叫?”
秦楚靳脸色一阵青,是呀,他就是医生。只是他急坏了,只想帮唐糖减轻一些痛苦。
他低头闷不吭声。
唐糖认识秦楚靳已经有七八年了,在她的印象中,秦楚靳这个人幽默不羁,但又细心别致,很少有这样颓废的时候,想必她出事,秦楚靳担心坏了。
“没事了,别担心。让别人看见多不好。”唐糖吃力地抬起手,在他头上拍了拍。
秦楚靳眉毛上挑,这种被人看穿心事的感觉真不好,他向来是一个神采飞扬的男人。
下一刻,便恢复了神气,“你瞎看见什么了?我哪是担心你啊。”
就她一个打不死的小强,还需要人担心吗?
才醒来没多久就一副没事的样子,不知道是真不疼还是没心没肺,真没看见他担心得都一夜没睡了吗?
秦楚靳长长的睫毛敛去了眼睑处的乌青,不过乍看一眼还是能看见他眼中的红血丝。
秦楚靳死鸭子嘴硬,唐糖也没心思打趣他,看在他这么紧张的份儿上,其实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放在床头柜上的饭盒泛着白雾,葱花的香味夹着被熬得粘稠的大骨粥,闻起来清香扑鼻。
“我饿了。”唐糖舔了舔嘴角,不停瞄着床头的粥。
秦楚靳瞪她一眼,“没出息。”
但仍然还是赶忙地拿起了粥。
秦楚靳穿着白大褂,仔细的把调羹里的粥吹凉,他一身白,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在做着凡间的柴米油盐。事实上,秦楚靳做得一手好菜,只不过压榨唐糖习惯了,他也就把自己的才华放在了一边。
“小心烫,慢点儿吃。”他正把调羹里的粥喂到唐糖嘴里,动作轻而小心,眼睛总是盯在勺子里的粥。
事实上,这粥一点也不烫,滑滑的,香香的,加了稍许的盐巴,融着葱花的香味,很爽口。
唐糖不喜欢葱姜蒜,所以秦楚靳一勺接一勺中都可以把葱花挤到了一边,唐糖饿极了,一口接着一口没停下来。
喝得太快难免被呛到,唐糖咳嗽了几声,抽气时胸腔也是顿顿的疼吓得秦楚靳差点把粥给扔了。
秦楚靳轻轻地拍着唐糖的背,一上一下帮她顺着气,他的手掌很宽,身上有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清冷的感觉此刻在唐糖心底种下了一颗小太阳,渐渐温暖了了起来。
“别拍了,我没这么弱。”唐糖不咳嗽了,第一件事就是把秦楚靳推开。
秦楚靳扫了她一眼,鄙视道,“你不弱怎么还住院?”
一句话怼的唐糖无从反驳,只能嘴硬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敢出院?”
“就你这怂样你还出院?亲爱的,你现在都还不能下地呢!”秦楚靳毒舌道。
唐糖不服气,小手一挥,就要掀开被子,任性地下牀。
但是脚还没沾地,她整个人就痛地又躺回了牀上。
秦楚靳叹了口气,他知道唐糖倔强,不见棺材不掉泪。所以有些事情他不会阻止,只要她吃了苦头,变会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这或许就是两人的相处之道。
“你就乖乖躺牀上,你再折腾,指不定就会半身瘫痪了。”秦楚靳上前没说什么好话,只是平平淡淡告诉唐糖这个事实,顺便,帮她掖好了被子。
唐糖皱着一张脸,看着四周通体的白,心里不舒服极了。
她可怜兮兮地出声,“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其实我很好。”
“我知道。”
秦楚靳嗓音温柔,大手摸着唐糖柔软的细发,继续道,“要不要再吃一点?”
唐糖摇摇头,撇嘴,“吃饱了。”
见状,秦楚靳便要收拾掉饭盒。
还没等他迈步,唐糖就拉住了他的白大褂,眼神委屈的就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
“你去哪?”生怕他走掉。
秦楚靳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卫生间,“你总得让我去帮你把饭盒洗掉吧?”
唐糖支吾了一声,挣扎着松了手。
其实,她对医院有着深深的恐惧,并非是曾经在医院遇见过什么痛苦的事。
而是那些道听途说的鬼故事,浅显的鬼故事对唐糖不起什么用,但有一次在英国的时候,发高烧,她一个人挂水后便进了电梯下楼。
一同的还有两名小护士,冲着对方挤眉弄眼的,但不一会儿就开始说起了鬼故事。
电梯走走停停,晚上也有不少人急诊,所以电梯下降的很慢。
直到电梯只剩下她们三人时,护士口中的故事娓娓道来,是一个关于红丝带的故事,唐糖听得沉迷,起先还不觉得害怕。
当护士举起手腕时,她便看见一条绑着工整的蝴蝶结的红丝带,鲜红的像血一样,耳边也尽是护士阴测测的声音,“是不是....这样一根红绳啊!”
同行的护士忽然大叫一声,吓得冒出了冷汗。
唐糖也不例外,护士身上穿着白色衣服,唯独那手上的红绳鲜艳的刺眼,电梯砰得一声停了,却发现,停在了地下2层。
唐糖一声冷汗,电梯门开了,冒出了一团冷气,刺骨,冰蓝色的光充斥的她,地下二层,是医院的太平间。
这一次,唐糖吓得不轻,再往后的日子里,就算发烧感冒,她再也没住过医院了。
所以,当她醒来后,她的脑子里就回荡起那个红丝带的故事,如果不是秦楚靳在的话,唐糖估计会害怕地用被子蒙上自己的头。
秦楚靳从洗手间很快就出来了,看着她有些惨白的脸,又想起原来她说过的一件事,笑道,“你不会真把那什么红丝带的故事当真了吧?”
唐糖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好吧,她的确是有些当真了。
“你一脸坐立不安的样子就知道。”
“那你还让我呆在这。”唐糖轻声怨怼。
可秦楚靳却笑了,“这么个子虚乌有的故事就能把你吓坏,当初你答应我妈代孕的时候那胆量去哪了?”
重提往事,唐糖脸色有些挂不住,合上了眼,憋着嘴,不说话了。
秦楚靳也察觉到自己失言,也知道这件事是两人心中彼此的一根刺,本以为唐糖会豁然开朗,却没想到,她还是想不开。
也对,当年,是他母亲做的不对,用一纸婚约束缚了她,最后却骗走了她的卵子。
秦楚靳叹了口气,看着闭眼的唐糖,忽然想到什么,说,“你在这待几天,几天后你的小姐妹就会回来了。”
“你说什么?”唐糖终于睁开了眼睛。
秦楚靳耸耸肩,“陆相思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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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已是傍晚,卧室内一片橙色的暖光。
陆相思睁开眼便是一愣,接着从四米大床上爬了起来。
套房内水晶灯在头顶闪着并不刺眼的光,像是有人刻意把灯光调暗,空气中浮动着一股清淡的薰衣草的味道,薰衣草有助眠的功效,陆相思不禁哑然,难怪她睡得如此安稳。
眼前是熟悉的场景,陆相思十几个小时前便是从这里走出了,怎么她又回来了?
她掀开被子,却发现自己换上了一套月白色的丝绸睡衣,身上除了睡衣和小库,其他什么都没有。
她的脸一阵红,但也没有别扭,能给她这样换衣服的大概也只有一个人了。
“醒了。”
声音入耳时,陆相思正拉开窗帘,窗外的天空是傍晚时分的一片绚烂,天边是火红的火烧云,红色的火浪卷起了一片云彩,但很快,又能看见一抹暗色渐渐开始吞噬着那片火红,就像是一只安静的野兽,用着利爪驱赶着并不属于黑夜的阳光。
陆相思回头,身后大片的红色映得她眉目清晰温和,她笑了笑,眉眼间是淡淡的柔光,披着月白色的睡袍,慵懒中甚是美丽。
“你一直在?”陆相思以为男人还在医院。
慕以辰换了一件深蓝色的衬衫,身形刚毅,他摘了表,解了袖扣,看得出他回家已经不是一会了。
“看你睡得太熟,就没吵醒你,睡得好吗?”他走近,把陆相思抵在窗前,两人的阻隔也就是一件睡袍和一件衬衫的距离,薄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陆相思胸口感受到男人炙热的心脏,一个激灵便抬手撑住他的胸膛,故作冷静道,“薰衣草的味道很好闻。”
她仰着头,眉目清秀,刚睡醒的样子透着一股恬淡。
慕以辰下意识地抬手抚着她的眉梢,“喜欢就好。”
红晕悄悄爬上了陆相思的脸蛋,她的心脏隔着睡衣开始跟慕以辰的心跳同步。
她另一只手扯着自己的睡衣,问,“你给我换的?”
其实这是一个多余的问题,但她实在找不到能缓解此时自己异样的话题了。
男人平静接招,点头,“这种事情只能我来做。”
接下来两人基本上都是问一句答一句,很公式化的对话,却又有些无关痛痒。
最后,慕以辰眉毛一挑,眼角溺着笑,“说吧,你兜圈子是想说什么?”
陆相思窘迫,原来演技不好真的是硬伤。
她低眉,语气中透着一些担忧,很快就问了,“医院那边怎么样了,小月亮她醒了吗?”
听罢,慕以辰很是低沉地叹了口气,抬头再看眼前的女人时,眼中有光彩砸流转。
他往陆相思身上贴近了几分,伸手捉住了陆相思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两人于这种暧昧的姿势靠在窗台上,窗外是大片的灯火,夜幕也渐渐降临。
“思思,我忙碌了一下午。”他语气别有深意。
陆相思盯着他的鼻尖,朱唇亲启,“我知道啊,所以小月亮是好了对不对?”
她并未寻得慕以辰到底是什么意思,满怀心思地挂念着躺在医院的孩子,一边又开始喋喋不休。
“如果是好了那就真是太好了!说来也生气,小月亮从小到现在,发病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发病都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似得严重。这次发病全怪她那两个丧尽天良的父母,哪有因为孩子生了病就把孩子扔掉,还在孩子面前说了这样严重的话,你说,小月亮是不是很可怜?”
说完,陆相思抬头,希望得到慕以辰的认同。
岂料,慕以辰眉心一蹙,大手在她柔软的臀上用力一拍,严肃道,“我忙了一下午,你就这样对我的?”
陆相思眨眼,清澈的眸子里尽是无辜。
慕以辰心里有种孺子不可教的悔然,他就不该抱着这丫头能够心疼他的一点念想!
正要咬牙切齿批评这个没心眼的丫头,只觉得下巴忽然一热,再反应过来时,陆相思的唇部已经撤离了。
她揉着自己的嘴唇,可怜兮兮地眨着眼,“疼!”
不管是嘴唇还是臀部,都疼,刚刚这下慕以辰可是实打实的给了一巴掌,虽然臀部有肉吧,但这男人的力道还真不容小觑,还有这下巴,乌青的一片,刺刺痒痒,磨着嘴唇真不舒服。
“疼死你活该!”慕以辰佯装生气瞪了一眼。
而事实上,他的怒气早就被陆相思这个状似安慰的小亲昵给抚平了。
他不知道,原来他是这样一个容易满足的人,不禁哑然失笑。
陆相思也知道这件事多亏了这个男人,知道他在自己心里的重要性,也不愿他不开心,便变着法地卖萌求原谅。
事实上,女生只要卖个萌,软弱一些,再刚毅的男人都会瞬间化成小绵羊。
她小手轻捏着慕以辰的腮帮子,捏累了,又松手揉一揉,浑然当成了橡皮泥。但是慕以辰的脸上没有多少肉,无论她怎么捏,也都是有些费劲的。
慕以辰拉过她的手,放在唇上亲了亲,笑道,“这下知道讨好我了?”
陆相思点头似小鸡啄米。
样子可爱到慕以辰又忍不住和她打趣,“那你得换一种方法?”
“什么方法?”陆相思觉得慕以辰温柔起来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抗拒的,这个男人的魅力实在是不可限量。
慕以辰搂着陆相思,翻了一个身,自己背靠在窗台上,把她按在自己的身上,而自己某个坚硬的位置朝她身上蹭了蹭。
完了还好不掩饰地说道,“除了你的美色,其他的方法我都不接受。”
陆相思的脸羞红到能滴出血来,紧跟着挥拳捶打他的胸膛,“除了这种事你还能说出别的吗?”
慕以辰没有接她的拳,任她发泄,月白色的睡袍在她挥动手臂时敞露了几分,他低头便看见陆相思锁骨上那枚他清早留下的烙印,小腹上的冲动像是洪水一般涌了上来。
该死!他暗暗骂了一句。
“别的倒是说不出了,但是我可以用做的表达我要说的。”说完便把陆相思往牀上带。
陆相思是学跳舞的身子,柔韧性自然比一般女生的还要好,腰间是慕以辰最喜欢的地方,细致而又是陆相思的敏感处。
他的手指像是弹钢琴一般在她的身上施着魔法,陆相思也不忸怩,他们彼此都已经坦白心迹了,自然在这种事情上自然是心照不宣的。
在慕以辰的魔法下,陆相思一声一声低低的伸.吟着,两人紧紧相贴,像是两根扭在一起的绳,互相绑着彼此。
直到两人身上都躺满了欢情过后的汗水,慕以辰再一次给了她一场淋漓尽致的情爱体验,陆相思像是被彻底剥去骨头的鱼,趴在牀上一动也不想动。
太累,动上一根手指也需要费去很大的力气。慕以辰把她捞了起来,任她想水草似得扒着他,也很享受这种软玉在怀的满足感。
两人的心跳还在为刚才的情事疯狂跳动,彼此一句话不说,望着彼此,最后两人都笑了。
陆相思很喜欢慕以辰笑的样子,眉眼柔和,她能在他幽黑的瞳孔中看见自己幸福的样子,她趴在慕以辰的胸前,手里捏着自己被两人汗液打湿的头发,一下没一下地搔着男人的脖子。
她仰起头,冲着慕以辰笑,“我都身体力行地感谢你了,这回,你总该告诉我了吧?”
“医院那边一切都好。”慕以辰只用寥寥数语就回答了陆相思的话。
陆相思非但不满意还直起身叉起了腰,顿时忘记了她此刻的样子。
“你这人怎么出尔反尔呀,我努力了这么久,你就不到几秒钟回答了我?”她愤愤不平。
娟白的美体透着些晶润的光泽,头顶水晶灯的光线洒下来,这幅身子的美好乍然尽数钻入慕以辰的眼里。
虽然他已经知道这个事实,但每看一次,都抑制不住自己的血液。
或许,这是他到三十多岁,第一次体会到“爱的负担”。
他深笑,滚烫的唇贴在了陆相思的耳边,缓缓向下。
陆相思还未等来回答,便再度融化到他火热的汗水与激情中去了。
当被巨浪抛到最上空时,陆相思紧紧抱住慕以辰,断断续续的声音拨动着男人一波比一波更加激烈的情弦。
“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她像个妖精似得卡住慕以辰进攻的动作,最后她终于被捞上了岸,精疲力尽的她也累得不想说话。
“教授那边和我通过电话了,只要她这几天情况好了起来,各项机能达到手术指标,估计不久就能开始动手术。康复的希望非常大。”
请来的那位教授,的确是一位心脏科方面的天才,听见慕以辰这样说,陆相思这颗时常担忧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她没说话,收紧搂住男人的手,用自己的力量表达着感谢。
空气中男女交织的荷尔蒙气味还未散去,夜幕已经降临,陆相思肚子里的蛔虫开始不安分的叫嚣。
慕以辰笑了笑,抱起她走进浴室去清洗。
当两人来到酒店餐厅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这期间慕以辰美其名是说帮陆相思清理,事实上已经把陆相思这块嫩豆腐变成了老豆腐。
陆相思红着脸埋着头,任慕以辰牵着。
两人坐在窗户边的卡座上,外边有店铺也有酒吧,热闹的很。
两人吃的很清淡,陆相思虽然饿,但也没有馋肉,只是吃了一份甜品和沙拉便饱了,而慕以辰则叫了一份牛排和一份汤,他的手指像是绘画似得用刀叉切割着盘中的肉,其中有一大半都挪到了陆相思的碟子里。
他胃口小,陆相思也饿坏了。
良久,慕以辰把盘内最后一块牛排放入陆相思的碟中,他抬头,语气甚是轻描淡写,“我们该回国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