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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爱出嫁,大概是草摩家这么多年来最喜庆的日子。
第一次,这么古老沉寂的宅子总算是有了一点喧嚣,作为小爱的父母,草摩夫妇,在见证完女儿最美丽的婚礼之后,就悄悄的回去了。
并不是因为不喜热闹,只是,慊人的身体,已经没有那么多的体力在那里坚持下去了。
回到家里,若叶扶着慊人躺下。
“怎么,现在好些了吗?”若叶低低问了一句,握着丈夫有些微凉的手。刚才,她就注意到了,慊人的脸色一直有些不好,想劝他回来,结果,慊人却硬是撑到了最后,才勉强同意。
“好些了。”慊人勉强的勾起了唇角,侧过身子,微笑道“我总要见证心爱的女儿最重要的时刻的。”
“还有,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柔和的声音。随着年龄的增大,慊人傲娇的脾气越来越温顺了,当然也仅仅对家人之间,在外依旧是那个冷漠寡言的男人。
“真是的,干嘛说这话”听着慊人略微沙哑的声音,若叶不知为何低声哭了出来。看着丈夫苍白如纸的脸颊,若叶心里不是滋味。
波鸟说,慊人的时间已经不长了。即使知道,这比预计的时间,已经延长了很多,但是,想到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丈夫突然就要离开,若叶心口酸酸的。
“干什么呢,好端端的,哭什么。”慊人安慰着妻子,伸着手,细细擦拭着若叶眼角溢出的泪水。
“没什么,只是小爱突然有了更加重要的人,心里有些伤感罢了。”若叶打起精神,说道。
提到小爱,慊人明显精神了许多,眼里是淡淡的笑意。“说起来,当初还是襁褓中的小婴儿,没想到一下子就结婚了,时间真的是过的太快了。”
“小爱以后会幸福吧。”慊人感叹了一句。
“怎么,我还以为慊人你不愿意小爱家嫁出去呢。”毕竟从小到大,小爱可是慊人的心头肉啊,生怕撞到哪磕着哪里了。
还记得多年前,小爱去学校给哥哥送书,结果,带了一身的伤回来,慊人当时整张脸都黑了,也不管是什么缘由,就让和树在外面跪了一夜。
原本,以为和树跟小爱的关系会更差了。却不知道发生了事情,那次以后,两人的关系渐渐地缓和过来,和树总算是愿意妹妹的亲近了。
这次的婚事,慊人倒是没反对,没想到,反对声最大的是和树那孩子,一脸变扭的样子,生怕妹妹嫁过去给人欺负了。
该怎么说呢,感情这种东西真的是很微妙呢。
若叶低着头,有些吃醋的样子,慊人笑了笑,把若叶的手放在了唇边,轻轻的吻着,含着笑意解释着“若叶,你知道的,我疼爱小爱的原因,只是因为你而已。”
被丈夫深情的告白,若叶有些顿住,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一程淡淡的红晕,有些扭捏的说道“都老夫老妻了,你不用这么说啦。”
“呵呵。”慊人眯起了眼睛,猛地有力,把若叶拽到了自己的怀里。
“慊人,你干嘛啊。”虽然床很柔软,突来的撞击也不是很疼,但是莫名其妙的进了慊人的怀里,若叶有些不适应,正要挣扎着起来。
却被大手牢牢的禁锢在怀里,有些瘦削的胳膊明明没有肌肉,但是却意外的有力。慊人突来的动作,让若叶的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感觉。
“慊人,该是吃药的时候了,我去给你拿。”若叶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想去拿药。但慊人不准,硬是收紧了力道。
“若叶,陪我一会儿好吗?”
“好。”若叶乖巧的伏在慊人的怀里,有些贪恋的靠在这并不算宽阔的臂弯里,却是相当的满足。
“若叶,我们结婚多少年了。”
“整整26年了,”若叶淡淡的答道。
“是吗,有这么长时间了。”慊人的眼睛有些迷离,贪婪的嗅着若叶颈间清新的淡香,轻笑了声“我怎么感觉就像是没过多长的时间呢。”
“慊人,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可能没过多长的时间呢。”若叶勾了勾唇角,在自家的丈夫的身上戳了几下。
酥酥麻麻的感觉袭上心头,慊人抓住了若叶捣乱的手指,声音明显有些压抑,看着妻子姣好的容颜,叹道“是啊,的确过了很长的时间,但是,在我的眼里,你始终是当初的那个样子。”
“慊人,你什么时候嘴这么甜了。”若叶有些无语与丈夫突来的甜言蜜语,要是从前,他只要不给她找麻烦就不错了。现在,居然,会哄她高兴。
若叶抬起头,想看看此刻丈夫的样子,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眸子,漆黑的眼珠似乎蒙着一层薄薄的纱雾,有些不真实。
那样深沉的盯着她,像是在这几秒的时间把她的模样刻在了心里。
若叶感到一阵害怕,手心是细密的汗水,湿了一片。
“慊人,我看,我还是去拿药吧。”说着,身体有些哆嗦,并不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而是骨子里感到莫名的一种恐惧。
“若叶,再陪我会就好。”慊人有些任性的口吻,明明年纪已经这么大了,却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嘟囔着嘴巴。
没法,若叶只能继续偎着。只是,搂着自己的臂膀渐渐的失去了原有的温度,若叶心底一寒,后怕的盯着慊人的脸。
只是,对方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惟有身体的温度越来越低。
若叶突然察觉到,自己一直害怕的事情快来了。只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心却反而也平静了下来。
“慊人,我会一直陪你的。”若叶缩了缩身子,埋进了丈夫的颈窝。
不是特别大的床上,挤了两个紧紧偎在一起的人,男子淡笑着搂着怀里的女子,脸上带着甜蜜幸福的微笑。
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一般。
“若叶,”慊人吻了吻妻子柔软的秀发,低低的喃道“其实,我曾想让你比我先死去。”
“为什么。”没有惊讶,若叶对于丈夫这种超乎常人的思维已经很习惯了。现在的他,可比以前好多了。“是不是,你担心我在你离开之后,又去找了个男人嫁了。”若叶忍住心口的酸涩,故意笑得很大声。
“放心,我一定会过的比任何时候都幸福的。”明明想要笑得很灿烂,但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胡乱抹了抹,嘀咕道“我只是太高兴了而已。”
慊人低叹了一声,纤细的手指细细的绕着若叶飘逸的长发,眼里黯了下来,有些感伤的揉了揉若叶的头发,喑哑的声音缓缓响起。“这样,我就放心了。”
“什么放心,难道慊人你就不要我了吗。”若叶低低的嘟囔着,眼里尽是委屈。
可惜,即使若叶在伤心,他已经无能为力了。曾经以为30岁就是人生的终点,而现在超支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并且有了幸福的家庭。
但仍觉得时间不够。
果然,这就是所谓的贪心吗。
“若叶,即使你这么说,我也只能说对不起。”慊人摩挲着若叶细腻的脸颊,柔声继续道“要是你感到痛苦的话,就选择忘记吧。”
只有这样,心才不会痛,才能继续生活下去。
“慊人,我是不会选择忘记的,就算是再痛苦,我也会带着这份回忆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谢谢你,若叶。”喑哑的声音夹杂着无限的暖意,慊人低头猛地吻住了若叶饱满的嘴唇。
有些冰凉,有些药香。
然而,下一刻,一阵剧痛从颈窝边传来,紧接着眼皮很累很累,若叶想要尽力张开眼,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最后,只能从逐渐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慊人泪流满面的样子。
以及那无比沉重的一句。
“对不起,若叶,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已经全部写完了(应该),有的妹子可能觉得最终章有些模糊,小秋在这里简单解释一下,最后是慊人的生命终于走向终点,毕竟他的那副身子能活那么多岁已经很不容易了,在临死之前把若叶打昏,让波鸟把若叶的记忆消除。至于若叶是否忘记了,小秋保留意见。
反正,有点哀伤啦,喜欢he的妹子,这章就直接忽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