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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总算是在大家的期盼中来临了。
在这一天,几乎草摩家的所有的人都从各个地方赶过来,聚集在本家,这样的做法也算是一种惯例罢了。在新的一年里,在这里古老的大家族,难得有了生气。昔日冷冷清清的院子在,这个时候都是人声鼎沸,站在走廊口,都能够听见不少孩子嬉闹的声音。
但是,这么热闹的日子,也只局限于本家外围的院子,至于草摩本家的中心,有资格进入的也只有少数。
因此,生活在分家的人对着居住在里面的人都是带着一种高度的敬畏。他们虽然隐隐约约感觉到本家的深处布满着阴森诡异,但是还是下意识的奢求进入那里。
然而,越是被禁锢在本家的中心的人,却越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平凡的人,离开这个家族。
就像是绫女,紫吴,波鸟他们一样。
若叶并没有出去,倒不是因为嫌外面吵,主要是即使出去了,对她而言,都是一些陌生人罢了。
与其被人用奇怪的眼光看待,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院子里舒服多了。
但,心里虽然是这么安慰着自己,每当新年的夜晚降临的时候,当所有的一切都沉浸在漆黑的背景之下,耳边充斥着一些窸窸窣窣从外面传来的兴奋的声音。
在若叶的内心深处,总有一种莫名的空虚感不断地扩大,像是一个又大又深的黑洞,把人所有的思想都吸进去。
抱着热乎乎的咖啡,若叶放懒着身子,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这个时候,慊人应该正在主持着十二生肖的宴会吧。”若叶推算了下时间想着,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对面的方向。
黑夜笼罩下的景物,越发的幽深阴郁,同时也衬得灯光的地方更加的显眼。若叶的院子其实和举办宴会的的地方隔得不是很近,但是在这夜色下,暖黄色的灯光穿透了距离,视线范围内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光的温度。
若叶的手紧了紧,鼻子有些酸酸的。似乎每逢这个时候,心就会莫名其妙的发酸。
“要是我的家人还在这个世界上的话,一定也会像现在的这个样子吧。”若叶喃喃自语着,细密的睫毛打上了湿润的液体。
正打算要不要早点爬上床睡觉,以免再胡思乱想的时候,门轻轻地被推来了。
“若叶。”一声低低的声音,磁性富有感情。
“慊人,你怎么来了,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宴会上吗?”若叶发出低低的惊讶,捂住了唇,对于突来的情况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慊人并没有打算解释什么,只是快步走过来,有些霸道地牵着了若叶的手就往着屋外走。习惯了室内的热气,出门的一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慊人,你要带我去哪里啊。”若叶疑惑的问着,盯着慊人的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发,几乎是被动的跟着。
覆着手上的温度很凉,却有一种近乎蛮力的气力,让人莫名的感到安心,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借着昏暗的视线,平整的地板泛着冷冷的光泽。只穿着一层不是很厚的棉袜的双脚落到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若叶索性不问了,就这样安心的被慊人牵着走。或许是穿着宽松的和服的原因,慊人那瘦削的身影变得有些强壮,因为有些急促的呼吸,脸颊有些微红,比之苍白的肤色健康了许多。
有种想法,突然涌上若叶的心头。
若是就这样一辈子,就好了。
“到了。”突然慊人定在了原地,开了大门。瞬间,屋子内灼热的空气夹杂着食物的味道扑面而来,被冷风吹的冰冰的皮肤顷刻发烫,进了屋子,若叶才发现自己原来被慊人带到了十二生肖的宴会上。
十二生肖的宴会,是仅限于十二生肖的成员参加的宴会,连作为猫的阿夹都不被允许参加。
若叶的出现,无疑是给在场的人极大的震撼,但由于是慊人亲自带来的,所以没有一个人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但是私底下都有些不舒服。
毕竟,在这里的人都是受诅咒的人类,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他们是正常的,是能够互相理解的存在。
但,若叶作为一个正常的人,莫名其妙的加入了其间,该说是讽刺嘛。
坐在其间的绫女算是最为热情的,很快打破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氛围。
“啊,这个就是本家里一直盛传的奇迹少女吗?”明黄色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并在眼眶里飞速的打转,猛地站起来,纤长的手指一指刚进来的若叶,一脸的女王范的口吻命令道“奇迹少女,就跟我坐一起吧。”
若叶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即使大部分的都在低着头,或者是看向其他的地方,但是空气中弥漫的微妙气息若叶深切的感受的到。
就像是故意排挤,而且是那种最为冷眼的一种。饶是若叶的心理素质很强,也抵不过那么多的人的眼神。
就像是在说,这里不欢迎你。
就连较为熟悉的波鸟、红野、由希他们也是选择了沉默。
“慊人,我看我还是。”说到一半,就被慊人肃杀的语气打断,黑黢黢的眼睛晶亮深沉,由内而外发出一股冷冽的气息,握着若叶的手越发的用力,几乎在使着蛮劲。
“若叶,你坐到我的身边的位置。”完全是命令的口气,若叶以为慊人是对着她,没想到慊人的视线转向了端坐在下面的十二个人。
眼里俨然是不可置疑的冷然态度。
“若叶,就坐在这里。”慊人带着若叶到了一个看起来很是尊贵的位置上,就在慊人的旁边。照理说是这个位置是草摩宅里最尊贵的女人坐着的,现在唯一比较资格的就是慊人的母亲。
但是,慊人从来都是厌恶着草摩谏,称呼草摩谏的时候都是指明带姓的,要么就是那个女人,下女之类的。
虽然是身为当家的母亲,但是却从来没有被正式过的存在。
所以,这个位置通常是虚设的位置,但是今天,慊人居然中场离开,特地带回了若叶,并且让她坐在了那个尊贵的位置上。
就算是若叶现在不再是下人的身份,但是在古老的世家,严格说来也算是个局外的人,更别提在场就有几位草摩家正宗的小姐。
“慊人,我不适合坐这里。”若叶垂下了眸子,身体笔直的站在原地,就算是慊人竖着眉毛瞪她也紧咬着唇,不愿坐在那个位置上。
“你。”慊人气的发抖,眸子幽暗,抬起的手先是撩着若叶的头发,下一刻却是猛地按着若叶肩膀,突来的重力让若叶来不及反应,被惯力驱使,整个人慢慢的向着身下的座位下落。
慊人,为什么,若叶的瞳孔紧缩成一条晶亮的洞,目光定格在面前的少年,嘴角在缓缓蠕动着,却怔神似的,发不出声音。
少年缓缓地转过身,留给若叶一抹决然的身影。
紧接着,慊人的声音在过分诡异的气氛中投下了一个炸弹般的消息。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草摩若叶,将是草摩家未来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