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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允欲哭无泪,假装关心?他倒是希望自己对混球的关心是假装出来的。
可光是看到洛戈伤口纱布浸水,他就满心焦虑无法抑制,又哪能是装出来的?
他上辈子究竟造的什么孽!
“我只想确保您的安全。”姜允伸出腿,想从石榻上站起来,膝盖刚一用力,身下顿时一阵刺痛——
“唔!”姜允身子一僵,直直向前倒去,撞进洛戈怀中。
姜允这举动,让人颇有一种“人家还没被殿下插够”的错觉,皇子殿下见状神色很愉悦。
殿下觉得自己虽然没有经验,但天赋异禀,稍稍施展神威,就让傻军师如此依恋,真是挺值得自豪。
姜允痛得直不起身,死死闭着眼,双手扯拽着洛戈的浴袍,嘴里“嘶嘶”的倒抽冷气。
“弄疼你了?”
洛戈嗓音温柔,俯身揽住姜允后腰,温热的掌心自后背轻抚过姜允双腿之间,偏头贴在他耳畔呢喃:“下次听你的办法进去,我会小心点。”
姜允在剧痛中被这话惊得五雷轰顶!
还!有!下!次!
“殿下,我有办法让您轻松些进来!”
自己那句该死的话,在脑中反复回荡,姜允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为什么殿下头一次就失败,还对他感兴趣!
依照国际惯例,成年小王子每晚的爱宠,不是应该都不重样的吗!为什么下次还是他!
他现在连腿都站不直,哪里受得了“下次”?
羊毛不能紧着一头羊薅的道理,您知道吗殿下!
“殿下……”姜允抬起头,目光幽怨:“您瞧我这样子,怕是伺候不了您了,让您受这么大罪,还没成事,没得扫了您兴致。”
出乎意料,洛戈神色并不如方才冷冽,一双桃花眸子如同春日暖阳,金芒点点,嘴角若隐若现的挑起一丝得意的笑。
姜允诧异,混球这是在得意什么?
“我会让你休养三天。”
刚承宠后的傻军师,用双手死死攥着自己的浴袍,舍不得松手。
这让皇子殿下愈发得意,大发慈悲的给了姜小姐“很长”的假期。
姜允不松手,是因为腿软站不住,否则现在他就得跪着跟混球说话了。
完全不理解殿下愉悦的表情究竟所为何事,姜允支支吾吾的推脱“恩宠”。
说着不想要,手里还拽着人家衣襟不肯松。
这欲拒还迎的娇羞模样,真是爱撒娇。
皇子殿下龙颜大悦,亲自弯身捡起石榻上的浴袍,裹起了姜允。
说是送他回房休息,洛戈抱起姜允,乐呵呵往自己房间奔……
半路被姜允激烈的嗓音提醒:“殿下!我的寝室在下一层楼呢!”
洛戈很扫兴,毕竟自己伤在胸口,实在不方便装作有“耳聋并发症”,只得不情不愿的送傻军师回男仆寝室。
一路上,男仆们都对姜允行注目礼,都是一副晴天霹雳的表情——
这丧门星非但没有失宠,如今竟然裹着皇家浴袍,被皇子殿下亲手抱下楼……
还有天理吗!
男仆们怨声载道。
那黑眼睛的花蝴蝶,一定是妖精!
姜允躺上床,看着混球殿下勾着唇角,神色满意的走出门,一颗心终于落下来。
侧身看向窗外,姜允心中又隐隐有些不安。
那句“可孕帝脉”又让他感到焦灼不安,今儿殿下毕竟没有顺利进入他身体,想来也该不会出事吧?
第二天,安德烈探望洛戈时,没见到姜允侍立在一旁,因担心姜允受到迁怒,出门后,特意询问领班姜允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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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允被殿下放假三天,但身体“有疾”不便下床,一整个上午仰在床上,雕刻木偶打发时间。
门外传来敲门声。
“哪位?”
“你还好吗,姜允?”
“安德烈?”姜允听出了对方的嗓音,立即放下刻刀和木头,支起身子,整理好头发,“请进来吧。”
安德烈神色担忧的走进门,挥退男仆,关上门。
一进来就上下打量床榻上的姜允,紧张道:“你受刑了?”
“怎么会。”姜允请他落座,找了借口解释道:“我昨天不小心扭了脚踝,下不了地,你怎么来了。”
安德烈闻言松了口气,继而又浮起恼火的神色,蹙眉注视着姜允。
“怎么了?”姜允有些吃惊,他从未见过安德烈生气的样子。
安德烈压低嗓音质问姜允:“殿下说,是你刺伤了他,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上将怎么可能投敌叛国?你又怎么可能行刺皇子?这太荒唐了!”
姜允心下一惊,垂眸思索。
集中营里早已流言四起,当天,自殿下胸口取出的匕首十分容易辨认——那是兵器营特意在圣诞节前,特意为皇子打造的那一柄堪称奢侈品的短刀,刀锋是有钻石镶嵌切割而成,真可谓削铁如泥的利器。
皇子被自己匕首刺伤,让行刺的事情变得十分诡异。
军士们没法想象,会有人能夺走洛戈的贴身兵器并且成功反击,所以,各种猜想众说纷纭。
皇子始终没有出面给出肯定的答案,却把这件事真实经过告知了安德烈,可见对其的信任程度。
姜允很紧张,自己行刺皇子的事如果传开了,即使洛戈愿意庇护他,迫于舆论压力,他也必定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刺杀储君的罪名足够他死上几千回,他实在不想对任何人坦白。
可如果故意编造谎言,欺骗安德烈,安德烈会选择相信他,还是相信洛戈?
姜允没有底气撒谎,沉默片刻,还是坦白的说出来:“那天的行刺我并没有参与,只是刺客当中有我从前的弟兄,我没法眼睁睁看着他即将丧命于殿下之手,情急时,我企图上前阻拦,却意外刺伤了殿下。”
安德烈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眼神中满是斥责之意。
姜允抿了抿嘴:“我很抱歉。”
安德烈毕竟伴随帝星长大,即使对宰星本能的亲近,骨子里还是对洛戈亲情更甚。
“我真不敢相信!”安德烈难得气得坐立难安,起身绕着姜允的床铺来回踱步。
停下脚步时,他负手看向姜允,严厉道:“你当初跟我说过,想一心为伊尔萨效力,那就该有与过往彻底断绝的决心!你如今竟然为了刺客,伤害伊尔萨储君,我想你根本没资格留在这里!真不知殿下为何忽然如此仁慈!”
安德烈暴怒的模样,同皇子殿下被刺时有的一拼。
担心他会失控动手,姜允警惕地贴向床背,偷偷伸手握住床边的刻刀。
如今洛戈安然无恙,他可没有以死赎罪的觉悟,更用不着旁人替洛戈惩罚自己。
安德烈呼吸粗重,气得仿佛鼻孔能喷出火焰,瞪了姜允好一会儿,忽然转身快步离开,“哐啷”一声甩门而去。
姜允讷讷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心里竟然有一丝不舍。
这是他进入军营后第一个诚心与他结交的伊尔萨人,不管是不是出于星盘命数所迫,安德烈的真挚友情,都给他带来了不少感动。
本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可过了两天,安德烈上午忽然提前来到城堡,再次来寝室找他,对此前自己的失态表示歉意。
这刚巧是姜允假期结束的头一天。
对于失而复得的友谊,姜允很感动,恳切的表示原本就是自己的错。
二人相谈许久,听见摇铃声响,才起身一同上了顶楼。
于是,皇子殿下愉悦了三天的心情,被彻底毁灭了——
傻军师竟然跟安德烈一起走进书房。
还有说有笑!
姜允如往常一样,脚步轻盈的举着托盘,来到殿下身边,在茶几上搁下甜点和红茶,甜甜的问安:“早上好,殿下。”
洛戈没有回应。
姜允习以为常,收起托盘退到窗边。
安德烈在茶几另一头坐下,关切的询问:“殿下,早上有军医来复查了伤势,情况好些了吗?”
洛戈目光越过安德烈头顶,注视着窗边站着的姜允,故意冷冷回答:“没有,疼。”
正在发呆的姜允猛一激灵,顿时心疼的看向洛戈,满脸焦灼。
怎么过了几天反而严重了?一定是那天在水池里折腾坏的!近期不能让混球再得手了。
安德烈闻言蹙眉,不禁转头看向姜允,责备道:“你应该郑重的为此道歉。”
洛戈翘起长腿,看戏似得手托下巴,一双浅瞳似笑非笑的看着姜允,嘲讽道:“安德烈,你怎么能这么训斥我的男仆,你知道他有多在乎你么——
跟你约会的时候,他特意为你穿上长裙,跟我约会的时候,他奋不顾身拿刀捅我,你该珍惜这份罕见的忠诚。”
姜允:“……”
安德烈一头雾水:“什么长裙?”
他显然已经记不太清姜允当初女装的模样,转头疑惑的看向姜允。
好在此时,赛拉忽然敲门走进书房,蹦蹦跳跳到洛戈跟前,转身跟所有人打招呼:“早上好,各位。”
尴尬被公主化解,姜允松了口气,颔首问安。
洛戈勾起唇角,看向赛拉:“什么事?我的小公主。”
“我们该去餐厅唱歌了!”赛拉笑容满面。
“唱歌?”洛戈面色疑惑。
赛拉收起笑容,狐疑的看着哥哥:“今天是什么日子,哥哥忘了吗?”
洛戈脸上迅速闪过一丝恐慌,急忙逞强地挑起眉峰,微笑道:“怎么可能?今天不就是……”
电光火石间,皇子殿下脑中千思万绪:这丫头不是上个月已经过完生日了么还特么能是什么日子难道是她养的那只黄毛狗过生日不对从前她没给狗办过生日三月十七日三月十七日三月十七日……
对了!
皇子殿下浅瞳一闪,神色冷傲而笃定:“今天是母后的生日,哥哥怎么可能会忘记?”
赛拉狐疑之色立即消散一空,开心的圈住哥哥脖颈道:“对啊!我们赶紧去给母后唱生日歌,蛋糕已经做好啦!”
安然渡劫的洛戈威严的冲妹妹点点头,正欲起身,又听赛拉问道:“记得今天要点多少根蜡烛吗,哥哥?”
洛戈沉痛的闭了闭眼,没想到出了国,每年还要遭受这样的拷问。
母后今年是三十七岁还是三十八岁来着?
由于没有确切的答案,皇子殿下故作淡然的询问赛拉:“今天做了什么口味的蛋糕?”
赛拉顿时面色阴沉的开口:“不要转移话题,哥哥。”
洛戈不屑的抬头嗤笑一声,严肃的回答:“我当然记得,别这么看着我赛拉,我记得,记得!”
赛拉无声的目光愈发犀利起来……
洛戈壮着胆子宣布道:“是三十八……”
赛拉瞬间露出了狰狞的神色!
“我是说虚岁!”殿下察言观色有所顿悟,打了个响指看向赛拉:“三十七周岁,对么?”
萦绕在赛拉周身的黑气终于散去,皇子又一次安然渡劫。
床边的姜允此刻已是满头大汗,真不知道这点破事,自己干嘛跟着紧张成这样!
混球殿下就算答错了,也不会被公主一口吞掉!
姜允在心中默默回忆起自己娘亲的岁数,不想还不知道,这一想,还真不太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