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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林御史府上,林夫人得知蛋糕店的伙计找过自家管家,那意思是有意让自家接受蛋糕店,甚至连方子都会一起奉送,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御史清贵,这府里还是靠着自己的嫁妆在维持,如果能多了这么一条财路,她可是做梦都能笑醒呢,想起陈夫人一脸的憋屈,就知道这铺子的收益肯定少不了。
不过她好歹有点儿脑子,可不像谢氏那么自以为是,知道跟自家大人商量。
林御史今天在朝中,已经听人说起这件事儿,奏章都写好了,明日早朝就准备弹劾宣宁候府,于民夺利不成,居然害人性命,这是何等的嚣张跋扈,又视朝中律法为何物?
言辞犀利如刀,文人的笔锋可是能杀人的!
现在听夫人说完,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哎呦,我的夫人呐,你是要害死你家大人我呢,这个蛋糕铺子现在就是烫手山芋,谁都不能沾,谁沾谁倒霉。
陈侍郎府里原本还有股份在里面呢,人家怎么不接?咱若是接了,就得替他家讨回公道,你觉得你家大人我的头有多铁?敢跟人家宣宁候府对着干?
别说顾焕璋,就是顾少川,想收拾我一个小小的御史,也是一句话的事儿,可长点心儿吧,我的夫人哟!”
林夫人听完,也是一身的冷汗,自己被利益冲昏了头,怪不得那么便宜,还白送方子,商人狡诈,这是挖坑给自家跳呢,幸好自家大人英明!
她赶紧道歉:“我知道错了,老爷,这不是跟您商量呢,可没有答应他们,明儿我就回绝了!”
“必须回绝,可不敢沾上,明儿你就知道了,这事儿闹得有多大,怕是整个临安城都知道了呢!”
“有这么夸张的吗?”林夫人惊讶的眼睛瞪大老大。
“绝不夸张,且得热闹几天,宣宁候府这次是捅了马蜂窝,不死也得脱层皮!”
很快到了第二天早朝,气氛格外的诡异,御史们跟打了鸡血似的,看向顾少川的目光满是不善。
可怜顾少川还被蒙在鼓里了,觉得这些御史吃错药了,好端端的盯着自己看干嘛?自家府里可安分的很,没什么错处给他们弹劾。
可惜皇上居然没上早朝,只收了所有人的奏章,只是今天的奏章有点儿多,两个小太监用筐子抬到了延寿帝的养心阁。
御史们不能大展拳脚,唇枪舌战一番,很是遗憾,林御史率先阴阳怪气道:“这人呐,不信命不行,这不,轻松给人避过去了!”
关系不错的朱御史跟着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圣上明察秋毫,绝不会放过那些仗势欺人,谋害百姓的小人,这种人,简直不配侯爷的称号!”
宣宁候这下听出味儿来了,他不惹事儿,却不代表怕事儿,指桑骂槐的这是针对说自己呢?
端着侯爷的架子斜睨着两人,问道:“二位有话直说,阴阳怪气的跟那市井妇人一般,实在是有辱斯文!”
“侯爷教训的是,只是咱实在是看不惯某人的厚脸皮,事情做的那么毒,还怕人家说的吗?侯爷先管好自己个儿,再来教训下官等人的好!”
顾少川怒了,指着他们道:“本候行的正坐得端,不怕别人说三道西,有话直说,本候倒要看看,你们打算怎么污蔑本候?”
当御史的最不怕跟人吵架,两人顿时满脸兴奋,挽起袖子就要跟他大战三百回合,能拿下宣宁候府,他们的名声可就彻底打出去了,不畏强权,为民请愿,刚正不阿,种种赞美之词都是为自己准备的。
可惜定国公文籍拉住他,制止他跟御史硬刚,这场好戏算是演不成了。
所有的流言都一样,当事人是最后一个才知道呢,定国公看他确实不知,好心拉他一把,谁让自家儿子最崇拜他家那个战神儿子呢!
顾少川也冷静下来,走到偏僻处问道:“莫非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还请公爷赐教!”
定国公满是怜悯地看着他:“你真的不知?整个临安城都传遍了,你家谋夺人家糕点铺子的配方不成,居然把人给害了,人家事主生命垂危,到处卖铺子跑路呢,怕你们赶尽杀绝!”
“这不可能?是我夫人背着我做的,我已经训斥她了,也给人赔礼道歉了,怎么还会牵扯上我家?”
“就因为赔礼道歉,才更加脱不开嫌疑,你家什么身份?他家不过是个卑贱的商贾,你家那个夫人能咽的下这口气?偷偷把人给做了,来个死无对证,可是极有可能的。
现在他家铺子谁都不敢接,都是怕你家报复呢,不是我说你,当初就不该娶那个庶女续弦,格局太小,你看看,我家夫人从不跟你那个夫人打交道,就是看不上她!”
顾少川气的差点原地去世,这个谢氏,敢背着自己杀人,这是觉得日子太好过了寻找刺激呢?
定国公拍拍他的肩膀,接着道:“你先别想着你那胆大妄为的夫人,看到今天那一筐的奏章了吗?我敢说,一大半都是弹劾你家的,还是想想怎么过了皇上那一关吧?”
顾少川脚都软了,拱拱手求助他:“还请公爷救我这一次,少川感激不尽,再怎么说咱们两家可是连襟呢!”
去世的宣宁候夫人和定国公的夫人是隔房的堂姐妹,侯夫人的爷爷和定国公夫人的爷爷是堂兄弟,在闺中的时候,关系极好,后来侯夫人去世,顾少川娶了现在的谢氏,国公夫人看不上她,两家也就渐渐疏远了。
定国公也没什么好办法,“暂时只能诚恳认错了,全看皇上怎么判了,最多罚点儿俸禄,毕竟朝廷还要靠你家世子镇守北荒呢,不可能为了个小小的掌柜的大动干戈,只是侯府的名声,想挽回可就难了,可惜了世子多年打拼出来的大好局面!”
顾少川脸色铁青,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心里恨不得掐死这个惹祸的谢氏。
延寿帝的贴身太监郁公公,甩着拂尘来宣旨:“宣诸位大臣养心阁议事,还是那些老臣,咱家就不一一宣读了,大人们请吧,皇上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