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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娇倩走进咖啡厅,在靠窗的三号桌找到了好友倪娜,是一位混血美女,母亲是F国人,父亲是C国人,而她深邃的五官像极了她F国的母亲,见何娇倩来,忙起身和她亲热拥抱,互贴脸颊问好。
一口F国口音的普通话,问道:“怎么才来,看你素颜的样子,好憔悴啊,最近过得不好吗?”
何娇倩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叹息道:“别提了,自从回国,我就没好过。”
然后她把自从回国后的几次惊心动魄的遭遇,向倪娜娓娓道出。
倪娜惊讶的听着她的事情,一边后怕,一边安慰着好友,“你是说你的一鸣哥这回真成你的哥哥了?”
何娇倩不置可否的喝着咖啡,入口醇香,带着淡淡的苦涩,突然很不适应这种味道,然后便放下杯子,推到一边。
看着倪娜替她惋惜的表情,故作坚强的笑笑,道:“不然能怎样,一切皆已成定局,难道我还真去插足别人的婚姻,去当那个可恶的第三者?”说着她又是一声无奈的长叹。
“那你就这么放弃了?”倪娜一直把她对金一鸣的感情看在眼里,所以不免为好友感到惋惜,毕竟是那么久的感情,不得不选择放弃,心里一定很难受。
何娇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垂眸看着搭在桌上的手,手心那一串笔力苍劲的数字,不知在想些什么。
倪娜知道此刻不应该在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了,既无任何意义,还徒让她心伤。
随即话锋一转,爽朗大气的拍着桌子,“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帅哥嘛,满大街都是,咱在换个目标就是。”然后她还若有其事的伸头望向窗外的人群。
何娇倩被她的动作逗的无奈一笑,赶紧去拉她的手,“行了,你赶紧坐下吧,注意你的淑女形象,怎么说也是F国的贵族,这么不顾形象,也不怕被你母亲知道了训你。”
倪娜的母亲是F国的贵族,高贵典雅,所以对她的要求也都很高,但是从小就很野的她,无奈只得披上贵族淑女的外衣,所以千万不能被她的淑女外表欺骗喽,这是何娇倩认识倪娜这么久以来得出的结论。
倪娜嘟起嘴,抱怨道:“好不容易回国一趟,你就别再提我的伤心事了行不行。”
“回来看你爷爷奶奶?”
“嗯,我打算今年在这陪他们过完年再回去。”倪娜笑道。
然后,她们又聊了一些别的话题,气氛似乎没了刚开始的压抑。
忽然,何娇倩无意中的一撇,被从窗前经过的一个身影吸引了目光,不由得站起身。
待看清楚,急忙转身奔出咖啡厅,可是当她跑到外面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坐上了出租车离开了。
倪娜也追了出去,看着她站在哪里呆呆的一动不动,不由得语气有些急切,“怎么了,倩倩?”
听见好友的询问,她急忙收回视线,摇摇头,讪讪的道:“没事,看到了一个好久不见的熟人,想打个招呼,没想到,他走的这么快。”
倪娜狐疑的哦了一声,没再追问下去,牵着她又走回了咖啡厅内。
只是她看起来比刚才状态还不好,说什么,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所以,聊了一会,倪娜便结账,同她一起离开了咖啡厅,打算和她回何家,陪她在家宅一宅,安静的调节一下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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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咖啡厅的人开始来来往往的络绎不绝,司徒少南独自一人坐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又叫来了今天的第三杯咖啡。
刚才,曲浩则突然接到部队的电话,说有急事需要他回去处理,所以,便匆匆和她告别,离开了。
关于接下来的事,他们已经交换完了彼此的想法,也敲定了后续的行动方案。
而司徒少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压抑憋闷的难受,就连窗外明媚的阳光,都无法照亮她心中的阴暗。
随即,她把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起身离开,之前的帐曲浩则都结过了,她只把最后要的这杯咖啡的帐结了,然后步履虚浮的走出咖啡厅。
站在淡蓝色的天空下,抬起头,眯着眼睛,望着头顶的太阳,还是那么耀眼,热情。
收回被阳光晃的睁不开的眼眸,苦涩的长叹一声,朝着她的车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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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烈士陵园,依旧是庄严肃穆,不受任何纷扰的静谧,秋风徐徐,松柏长青,一切都是初始的样貌,没有任何改变,只是,每次来的心境却总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
司徒少南脚步沉重,每走一步都很难,就像被上了一层厚厚的枷锁,只是这道枷锁不知何时才能解脱。
可就算解了这道,还有一道更沉,更重的枷锁在等着她。
虽然步履艰难,但还是有走到目的地的一刻。
站在那块苍白冰冷的墓碑前,红色的杜竣笙三个字鲜艳的就像五年前他流尽的血一样刺眼,灼烧着她的心。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久久的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不言,不语。
一阵风拂面而过,把她一直隐忍在眼中的泪水带了出来,苦涩的泪溢出眼眶,划过脸颊,沾湿衣襟。
忽然,司徒少南再也抑制不住,蹲下身子,掩面痛哭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失声痛哭,也是第一次在杜竣笙的面前失声痛哭。
她答应过他,要代替他好好活下去,幸福快乐的活下去,所以她在他合上双眼之际,擦干眼泪,笑着送他离开这世界,离开她。
每次来这里看他,她也都强迫着自己,不要让他看见她流泪。
可是此刻,她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只想躲开所有人,躲到他的面前,好好的哭一次,痛痛快快的哭一次,让心中的苦痛随着泪水流出自己的心,求得一丝丝的解脱和放纵。
汹涌的流水从她的指间渗出,砸在地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凄美而无奈。
哭得累了,蹲的腿脚麻木了,司徒少南缓缓地靠坐到墓碑旁边,头靠在那冰冷坚硬的墓碑上,幻想着,这就是那个曾经她依赖的坚毅的肩膀。
目光涣散的望着头顶淡蓝的天空,和朦胧的白云,偶尔一行雁儿成群结伴南飞。
哽咽着喃喃自语道:“竣笙,你说,如果我托它们给你捎去一封信,你能收的到吗?”
“应该能吧,它们飞的是那样高,离在天堂的你是那样近。”
“竣笙,你说,我这么做是不是错了?”
“他会懂我的,是不是?”
“应该会的吧......就像你那样懂我.....”
最后那就话她说的很轻,轻的被风一吹,就散了。
对前途的迷惘,对未知的彷徨,就像平地卷起的风暴,让她无处躲藏,任由其把她吞噬的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