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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标有些不舍的走出熟悉的四合院的门,看着面前的老人强装镇定的道:“爷爷,您回去吧,我去去就回!”
“爷爷我打了半辈子仗,知道男人活的就是一个情义,没了情义,一个男人就没了脊梁!志坚和七娃都是好孩子,过命的交情你没有置之不顾的道理。去吧,爷爷等你回家。”
黄标眼眶有些发红,笑道:“孙儿知道了,您放心吧,老七和马子不是寻常人!兴许是我多想了,和他们喝顿酒我这就回来!”
告了别,黄标转身离开院子,从北京到老七开铺子的那个县城要做好久的车吗,不敢耽搁。
农历正月十五才过去不久,老北京胡同里处处弥漫着一股烟花炮仗味,没有敢坐火车。便伸开双臂拦在一辆汽车前面不走。
开车人的好像急着回家,口口声声说着,不跑远路子,自己一个能买的起汽车的人会在乎你出的那点钱,除非再加五十块。
黄标乐呵呵的看着中年司机道:“一看就不是地道北京人儿!”
“怎么个说法?”
“要是换个北京人儿,我这兜里的钱可剩不下!”
司机闻言也不恼,冲黄标伸了个大拇指,便一头钻进了车子里。
这个时候的天黑的还早,只走了两个小时天色便黑了。司机是个说起话来不住嘴的人,黄标也是个能侃的,两个人便在车里胡天海地的扯,天黑下去的时候,司机打开收音机,说夜里开车不好分神,打开收音机听听相声解解闷。
相声没有,黄标却听到收音机里正播着,秦岭天气异常,说光是打雷就已经打了三天,看样子一时半会还停不下来。光打雷不下雨,云彩乌黑乌黑的,飞机都不敢从那飞。
听到收音机里讲的,这司机忍不住了,话茬子打开了:“我说兄弟啊,你刚从部队回来,就不知道了。这秦岭从前年个到现在就没消停过。先是一个庄子一晚上没了,您说奇怪不奇怪……后来我听远房的亲戚说,那地方现在已经被公家的人守着了,我猜里面指不定闹什么呢,不闹腾点东西公家的人会这么紧着看着吗?”
黄标掏根烟递过去,不以为意的笑着道:“那有什么闹腾的,前些年唐山大地震那会儿死的人不多了去了,说不准啊问题就出在这!”
司机接过烟,不服气的道:“哥们,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说到根上还是您刚回来,要是天灾国家那还不早就支援过去了,还用的着神神秘秘的派人去,听说还是几个老头子,进了秦岭那片地儿就没影了。您别不信,那些人住的离您今天搭车那地方就不远!等赶明儿您去看看那儿的房子是不是空着?”
黄标眉头一跳,看着那司机:“您是怎么知道的?”
夜色更深了,车灯照着路边一排排树木的影子一闪而过。黄标突然不适应如此寂静的气氛。
刚刚还开着车侃的热火朝天的司机忽然就不说话了,嘴上叼着的烟烟灰已经长长的一截,开车不至于连个弹烟灰的功夫都没有啊。
“嘿!嘿!说你呢!哥们你这是怎么了,问你话怎么就不说了?烟屁股烫到嘴了您好歹也拿下来啊?”
黄标有些气,这人好不懂事,好端端的说不理就不理了,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说着便起身上前探过脑袋拍了拍那司机的肩膀。
司机的身子不正常的抖动了几下,回过头呲着白牙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黄标长舒口气:“还活着呐?大晚上的您吓死人爷们了!”
“就快死了!您刚才说什么来着?”司机的声音有些僵硬,冷的像是带着冰渣子。
黄标干笑两声,头一回见这么开玩笑的,哪里有说自己快死了的说法,强忍着心里的不舒服接过话茬道:“我是问您您怎么知道这些事的?还有哈,那几个失踪的老头子长什么样?兴许我还认识呢。”
“你当然认识!”
“嗯?”
黄标一惊,这司机明显的不对劲。抬起头却从车前的倒后镜里看到司机发青的面皮,面上的表情硬的像石头。黄标莫名其妙的脊背开始发凉,头皮上冒出一片冷汗。
“老哥,您可别吓我,要不咱拐回去找个医院吧!”
黄标咽口唾沫,擦了把冷汗,自己好歹把这世上该见的不该见的都见的差不多了。可是这冷汗就是止不住的往下落。自个可就在车里呢,这车速随便撞上个东西自己铁打的身子骨也要没命啊。
“下车吧!”
同样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之后车子戛然而止,急刹车让黄标一头撞向前面的司机后脑壳。
黄标头皮再一次炸开,这人的头怎么凉的像腊月里的冰块。
忽然想起老七的话,遇到事儿,不能慌。越是慌就越是让一些东西趁虚而入。
“我要是不下呢?”黄标使劲咬破舌尖,剧痛让心中的恐惧减少大半。
“下车!”
黄标脸色难看的盯着司机的背影,打开车门,伸出腿的一瞬间,司机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您的包!”
说着,一个黑色皮包扔过来。
黄标不知道这段路是在哪个地方,反正除了一望无际的黑暗,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很明显这地方没有人家,九点多钟还不至于到了万家灯火熄灭的时候。
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再次发动,黄标却反应过来,自己何时带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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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巨响,黄标眼睁睁的看着两盏惨黄的车后灯一头扎进路边的河水中,只响了几声咕噜的水声,便再也没了动静。
黄标突然想起司机的话。
“就快死了!”
强忍着发凉的后背,冷七打开了那个不属于自己的皮包,用打火机照亮,白玉色的一杆毛笔那样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