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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悦盯着地上瑟瑟发抖的那三只猪,不得不感叹自已运气好,遇上的都是这种硬伤明显的蠢货。这三头猪刚刚紧张的不停捻手指,跟靖国公一个德性,典型的赌鬼特征。她就顺势诈了一下,没想到还真让她懵对了。
也幸亏是这种又蠢又胆小的货色,要不然想替路冗脱罪还真不容易!
“孙院监还有什么话说?这么简单的事儿,您身为院监是分辨不出真伪,还是故意虐待路冗?”与其揪着这几个马前卒不放,姜悦这会儿更关心的是孙院监是受谁指使的。所以,甫一张嘴,便是声色俱厉。
孙院监心一颤,咬牙道:“即便其他事情都是误会,路冗调戏春华,险些逼死人命,一样罪无可恕!”
姜悦指着一个劲儿往李政身后缩的女子道,“你说的是她吗?”
李政挺身挡住春华,怒道:“是又如何?路夫人又想以势压人?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哟哟哟,把你给能耐的!有种你一会儿别求饶!
姜悦都不拿正眼看李政,回头问看热闹的学子们道:“敢问各位,可知道京中哪家铺子的胭脂水粉最贵最好?”
“这还用问吗?自然是花颜坊的。最便宜的胭脂都要卖十两银子一盒!跟抢差不多了!”人群中自然不缺嘴尖舌快的。
姜悦笑道:“的确如此,那我再问你们,谁家正经婢女用的起花颜坊的东西?即便是伺候姑娘的贴身婢女,偶尔得一样也稀罕的不得了,哪有用全套胭脂水粉桂花油的?除非,不是婢女而是得宠的姨娘或是养的外室!再不济就是哪家花楼的姑娘!”
众人啊的一声,眼珠子都快惊掉了。无数双眼睛刷的盯到春华身上,恨不得将她戳出几个窟窿。
难道这是李政的小老婆?嗯,看着像,虽然有几分姿色,不过胖了点儿。李政这小子眼光也不咋地!
轰笑声夹着议论声此起彼伏,春华躲在李政后头吓的直哆嗦。
李政胀的脸红脖子粗,指着姜悦怒道:“你少胡说八道,春华用的根本不是花颜坊的东西!”
姜悦一口咬定,“不可能!我敢打保票,就是花颜坊的东西!”
李政吼道:“如果不是怎么办?”
姜悦冷笑,“任凭你处置!”
李政唇角浮起一丝得意,“她用的是谢花瑶的胭脂、水粉,不信你可以去……”
姜悦比他笑的更开心,“我信!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堂堂少主子,怎么会知道自已母亲跟前侍婢用谁家的胭脂?而且,我看你的穿戴也不是一般人家,你母亲再糊涂也不会派贴身婢女来书院给你送衣裳吧?好巧不巧,还让路冗给调戏了,你怎么说不这位姑娘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路冗的呢?”
姜悦这话像一颗火星子迸进火药桶里,轰的一声,人群都炸锅了。
可比这更惊人的话还在后头,“春华姑娘不是胖,而是孕初水肿。你若不信,还是那句话,请郎中来验!若我没猜错,春华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李公子你的。可你不敢跟你家里说纳了她,又不舍得委屈她。于是陷害路冗非礼她,让她寻死觅活的闹,然后你再以什么借口将她收房。我要是哪儿没说对,您指正!”
除了春华不是婢女,是他姨母家的庶女之外,姜悦说的几乎一丝不差,跟她亲眼看见了似的。
春华脸色惨白如纸,几乎晕过去。
李政也两腿发软,直直的盯着姜悦,若不是最后一丝理智拦着,他差点问出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姜悦漠然的看着他,春华肿的太明显,刚才闹腾的时候两只手有意无意的护着肚子,李政拉她也不敢用力,她要再看不出来春华怀孕了,这双眼也甭要了。
本来,她选择最后质问李政,就是想给他留些时间好好想想。看看赵纪那帮前车之鉴,再掂量一下自已的份量,赶早悔改,只要肯改口。她绝不会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这事儿捅出来,春华死不死不知道,这孩子肯定保不住了。可她没想到李政死不改悔,硬要踩着路冗的尸体达成自已的目地。那就对不起了,她得先保护自已的家人!
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
春华晃了晃,仰面往后载过去,裙底隐隐有血迹透出来。
李政一把抱住她,看着满手腥红,惊恐的大叫,“华儿!你怎么了?”
有这一嗓子,俩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还用再问吗?
李政什么都顾不上了,拦腰抱起春华就往外跑。
围观的学子们互相看了一眼,都有点傻眼,这是出人命了?
姜悦看李政身后留下的那一串血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刘浅月凑到她跟前小声道:“少奶奶,这事儿跟你无关!是他们自已作死,就算您不说,李家也不会让那孩子生出来。”
姜悦点了点头,将心里那团黯然压住,抬眸冷冷的盯着孙院监。
孙院监心惊肉跳,硬着头皮道:“即便他们有奸*情,也不能证明路冗是清白的。也许正是路冗知道了,以此事胁迫春华,春华才得不从。”
姜悦差点吐出来,人要无耻到这种地步也挺不容易的。
“照你这话,春华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可能姓路?”
孙院监真想说是,可看着姜悦那满脸杀气,他知道自已敢说是,这母老虎就敢当众抽他。“老夫只是有此怀疑!”
姜悦冷笑,“李政和春华在书院私会,您身为院监居然不知道?也许正是因为您知道,以此事胁迫春华,春华才得不从。也许路冗就是撞破了此事,才会你罗织罪名灭口!”
孙院监跳脚大叫,“你敢污蔑老夫?”
姜悦弹着指甲笑道:“您怒个什么劲的?我只是有此怀疑而已!难不成被我说中了?”
孙院监噎的哑口无言。
众人吭哧吭哧的偷笑。
“谁都不是傻子,路冗有罪没罪,不用我多说!我现在要带他去求医,能不能走,孙院监给个痛快话。”
孙院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晌才咬牙道:“要走也可以,不过这事儿还没完呢!”
姜悦回头看着他,忽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