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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悦的求生欲多强啊，立刻扑过去抱住路大爷，诶哟，人家只是开个玩笑嘛！这咋还要家暴呢？
错了，错了还不行嘛！
路大爷是轻易原谅谁的人吗，被姜悦搂着后腰，依旧手臂一伸，把鸡毛掸子抄到手里。回手把人揪到胸前，咬牙切齿的把鸡毛掸子在半空狠抡了两下，‘呜呜’带响。
“说！你想怎么安顿她们？”
隔壁院子中，那十名医女此刻胆战心惊的围坐在一起，也有此问。只不过，她们询问的对象是刘医女刘浅月。
刘浅月比她们年纪都大些，五岁入宫，在宫里呆了十八年，眼界见识都比她们好。而且为人处事厚道，从来不欺负人，所以在医女中威望极望，这会更成了众人的主心骨。
然而令她们失望的是，刘浅月这会儿脸色苍白，两眼茫然的虚望着什么地方，显然也是心里没底。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越发的惊惧不安。
“咱们好歹也算是圣上赏赐给路将军的，路夫人总、总归会给咱们一条活路吧？”
“就算是赏的又如何？还不是宫奴出身的医女，随便病死或是出了意外，难不成谁会替咱们验尸？”
“我不想侍奉……我不争宠，我愿意干粗活、脏活……”
“我也是……”
“……这也由不得咱们啊……”
不知谁最先哭出来，瞬间感染了所有人，呜呜咽咽的都跟着哭起来。
“快别哭了，小心惹祸。”刘浅月回过神来，赶紧低声喝住众人。
众人一激灵，立刻咬住嘴唇不敢再哭，飞快的抽出帕子把脸抹干净。在宫中，最忌讳的就是流眼泪。被管事嬷嬷瞧见，轻的是饿一顿，重的就是挨板子。要是让主子瞧见，一个不喜，小命就没了。
年纪最小的方芳怎么也找不到自已的帕子，又不敢拿袖子抹，急的又要哭。
刘浅月抽出自已的帕子递给她，想了想安慰众人道：“依我看，路夫人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只要咱们本本份份的，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她总会给咱们留条生路。”
“刘姐姐这话可当真？”方芳拖着哭腔道。
刘浅月微微叹了口气。她也希望这是真的！
方芳摇着她胳膊追问道：“刘姐姐，你别骗我。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舒薇瞪了方芳一眼，“这话刘姐姐怎么回你？她又做不了主，她也是自已拿话哄弄自已。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就是个死！有什么可怕的？”
她一向说话冲，长相又凶，平时没人敢招惹她。被她怼了，方芳也不敢再吭声。
姜悦在窗外把众人的言行举止尽收眼底，这才慢步进屋。
瞧见她进来，众人都慌了，不知道她来了多久，自已刚才说的那些话有没有被她听去。惊慌不安中见了礼，然后就听姜悦笑吟吟的道：“你们刚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众人脑子嗡的一声，方芳差点吓晕过去。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儿去，一个个脸色煞白。唯有舒薇死死咬着嘴唇，倔强的不肯露出惧意。另一个特别的便是刘浅月，她虽然也脸色惨白，可眼底却有种解脱般的神色。
姜悦暗暗叹了口气。
同样是人，有人生来就执掌着别人的命运，而有些人生来命运就被别人支配。天底下最大的不公平，莫过于此。
“你们别害怕，我跟你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不会要你们的命。”眼前就是一群惊弓之鸟，姜悦只能直奔主题。
众人眼睛一亮，隐隐都生出欢喜。脏点累点她们不怕，只要给口吃的，能活下来就行。
舒薇却不易察觉的撇了撇嘴角，说的倒好听，哪个害人的把坏字刻脑门子上了？
如果真是这样，她们舒家也不会……
“你们都擅长什么，做饭、绣花、洗衣裳……不管会什么或者喜欢什么都跟刘姑娘这里登记一下。然后你们自已商量着排个班，谁干什么活。虽然你们是圣上安排来侍奉路将军的，干活是天经地义。可我也不能白使唤你们。你们好好干活别偷懒，我一个月给你们五两月钱，每季每人再有四套衣裳。
每餐按四菜一汤，荤素各半的标准搭配。俩人住一屋，每个月轮休两天。过个两三年，你们想成亲或是想回乡投亲靠友，我都放人，走的时候我会另给盘缠。也会给你们一个正经身份。但是有一样，就是要守本份，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否则，就算我好说话，路将军也饶不了你们。”
姜悦一口气说完，众人都听傻了。互相看了一眼，瞧见对方眼中的震惊，这才反应过来不是自已幻听。
能做丫鬟下人，当然是她们求之不得的，更何况待遇还那么好，跟她们做医女简直是天地之别。可路夫人口中的‘侍奉’和皇上说的侍奉是一个意思吗？这不是偷换概念欺君吗？
姜悦弯了弯唇角，嘻嘻，当然要偷换概念。
谁让承平帝还顾着最后一丝儿脸皮，没把话直死呢，哼，怪我喽？我就是这么理解的，你咬我啊？
谁敢说洗衣做饭、端茶倒水不是侍奉？那儿媳妇侍奉公婆怎么解释，跟公婆睡睡？
“怎么，你们不愿意？”姜悦瞧着眼前十只小木鸡，强压住笑意故意板起脸道。
愿意！我们当然愿意！
这简直跟天下掉馅饼一样！
刘浅月最先反应过来，立刻跪下，“夫人大恩大德，奴婢没齿不忘。”
路夫人敢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底气，她们听命就是！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忙跟着刘浅月跪下，七嘴八舌的附合着。舒薇也跟着众人跪下，却没跟着附和表忠心。
忠心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如果路夫人说到做到，她这条命就是路夫人的，如果不能，哼，也休想骗她！姜悦把她们扶起来，本想趁热打铁告诉她们，自已带她们出宫的真实目地，想了想还是决定缓缓再说。
一来这些人又惊又吓的，先让她们定定神，二来，那件事儿她还没跟路大爷商量过，嗯，还是稳妥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