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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宁心公主送了皇上一盒五色糕,说是分别由五种杂粮制成,对身体好。
没想到,一向厌食的宁心公主送的贺礼居然是吃的,皇上自然是乐开了怀。
众人边饮酒品尝各色佳肴,边欣赏节目。
酒至半酣,川贝贝只觉得全身发热,自己也不太喜欢过于热闹的场面,于是走了出来打算吹吹风。却看见赵景明也在走廊上,独自一人。
“苍鹰死了,他心情应该很不好吧。”川贝贝轻手轻脚走了过去,开口道:“礼亲王,你没事吧?”
“没事。”赵景明态度冷淡,面无表情。
“那只苍鹰,莫非是被人动了手脚?”川贝贝颇有些后悔,心下想道:“早知道不跟他说苍鹰这个礼物了,不过,这个礼物是赵景仪提出来的,莫非是他设好了陷阱引诱我们上钩……但是我跟赵景仪说的是照棠不知道送什么……”
赵景明回忆道:“但我之前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只苍鹰尸体还在吗?”
“已经被太监清理了。我看看还能不能要回来。”
“嗯,最好检查检查,看是不是被人下毒了。”毕竟事情是因自己而起,川贝贝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想帮赵景明扳回这局。
深夜,外头有些凉意,二人回了大殿。
宴会还是丝毫没有落下帷幕的意思,依然是歌舞升平,梁照棠有些累了,和皇上道了假,便和川贝贝、碧桃先回去了。
回到钟粹宫,三人便是倒头大睡。
第二天,川贝贝牢记皇上嘱托,开始画八段锦动作图示。
画了五本,肩膀都酸了,川贝贝实在不想动笔了。“古代没有复印机还真是麻烦。要不先给太后、刘贵妃、陈妃他们送去?”
川贝贝先去了慈宁宫,丫鬟通报后被传唤了进去。
见太后正站在大堂中央指指点点,面前站着两个太监,摆着好些箱子。
“川贝贝,你来的正好。来看看这些人参,品相怎么样?”
“好。”川贝贝连忙走过去。
见几大箱里面塞满了人参。“怪不得京城药方里人参全被买光了,全在这儿呢。”
“芦腕多,纹路也多,还挺好的。”川贝贝拿了几支看看,野山参,重点在芦头上的芦腕,就是芦头上的小坑坑,一般说栽培的一个芦腕是一年,但年岁长的野山参好多年可能才一个芦腕,芦头越长,芦腕越多,年限越长。
川贝贝抬头问道:“不过,这么多人参,是要制什么药吗?”
“太医说哀家气血两虚,所以要吃人参养荣丸。年纪大了,身体也越来越不行了。”
“嗯……人参养荣丸,是气血双补剂,具有温补气血功效。用于心脾不足,气血两亏,形瘦神疲,食少便溏,病后虚弱。不过,是药三分毒,凡事也不可过量。”你这把全京城的人参都拿来了,老百姓有病吃什么呀。
“哀家听说乾隆皇帝日理万机,之所以能过活到八十高龄,很大一个原因是吃人参,天天吃不带心疼的,两年内吃了人参三百余株,足足吃了四五斤,吃得人参价格增长了十几倍,一棵生长百年的野参也才重三十克,大部分山参才两至三克,可见乾隆起码吃了一个山头的参。 这人参,总没什么问题吧。”
“这凡事讲究适量。久病体虚的人士进补人参时,可能会出现虚不受补的情况。一次用量过大,会出现急性中毒,表现为瘙痒、头痛、眩晕、出血以及发烧,甚至引起死亡。我们那儿还有种滥用人参综合征,表现为失眠、烦躁、血压升高等。总之,如果没什么病,最好不要乱吃药。”
“好吧,那哀家少吃点儿。你这次来是有何事?”
“来送《八段锦》图解的。”川贝贝把小本本拿了出来,双手呈上:“生命在于运动,八段锦动作舒缓,老少咸宜。”
“哦,原来是皇上寿辰上跳的那个,哀家照着练练。见效明显吗?”
“只要动作到位,还是挺明显的。不过欲速则不达,身体问题是长年累月积累的,想要几天时间就明显好转也不太可能,一定要坚持练才行,总比坐着不动好。”
送完太后,川贝贝又来到了承乾宫。
“贵妃娘娘,我是给你送《八段锦图示》的。”川贝贝行了一礼。
“有劳你了。本宫有些话还需你转告给梁贵人。”
“娘娘请说。”
刘贵妃屏退了其他人,慢条斯理说道:“咳……我们要对付皇后,首先就不能让二皇子登上太子之位。但四皇子在皇上寿辰上的遭遇,以及皇上的态度,想必你都看到了。”
川贝贝认同地点头:“嗯嗯,如今四皇子确实很难与二皇子抗衡。”
“你和四皇子好像关系挺好?”
“一般般啦。”
“上次狩猎,本宫就看出你二人关系不一般。”刘贵妃似乎看穿了川贝贝,似笑非笑道,“不过,如果要助力四皇子登上太子之位,一是要拉拢有实力的大臣,二是要让二皇子犯错。”
川贝贝似懂非懂看着刘贵妃。
刘贵妃继续解释道:“丞相是肯定站在二皇子那边了,不过能与丞相抗衡的,一是尚书,二是你们府上的将军,现在尚书和震国大将军都是处于中立,如果他们二人肯支持四皇子,那对他是有很大的裨益的。皇上的心现在向着二皇子,除非二皇子犯下比较严重的错误,才可能向四皇子倾斜。”
“将军那边,照棠去说就好了,尚书,不就是雪仪的父亲吗?雪仪这么喜欢四皇子,应该也会帮他说话吧,这个也好办。唯一纠结的就是,让二皇子犯错了。”川贝贝想着,开口道:“比较严重的错误,是什么?”
“我想,上次四皇子中箭,这次苍鹰又突然死了,都与二皇子脱不了干系。不过二皇子为人谨慎,思虑周密,定不会让我们抓到把柄。只能是我们设下陷阱让他中招了。”
“这……不太好吧?如果是他做过的事,他承担责任也是应该的,可引诱他做错事,感觉和害人没什么两样。”作为一个“正气存内,邪不可干”的大夫,川贝贝觉得自己干不来这种事。
“又不是我们嫁祸他,只是让他顺着本心露出马脚而已。只是贝贝你与他同在太医院,比我们更容易见到他,这件事还得从你那儿入手。”
“那我要怎么做?”
川贝贝来到景仁宫,赵景明已让人检查了苍鹰的尸体,确实是中毒所致。川贝贝和赵景明详细说了计划,又写了封信寄给梁世龙,毕竟赵景仪这种心狠手辣斩草除根之人,有很大概率会中计。
一周后,梁世龙又托人送来了一只苍鹰,比之前的那只更加健壮。
赵景明只让人放出风去,说因为皇上寿辰苍鹰意外死了,所以他费心寻到了一只更加健美的苍鹰弥补,希望能重得皇上欢心。
为了确定赵景仪知道此事,川贝贝又专挑赵景仪在附近的时候,和莲心白芷大声聊起此事,还咨询了好几位太医饲养苍鹰的注意事项。
这日,景仁宫照常饲喂过苍鹰,没过多久,一名太监鬼鬼祟祟出现在铁笼旁,将一小袋粉末倒进笼子里。
好几名小厮立马跑了出来,将太监逮住。随后赵景明也走了出来:“人赃俱获,你如何抵赖?是谁指使你干的?说出来饶你不死。”
太监倒是嘴硬:“我……小的无人指使。”
一人将药粉拿去检测,果然和上次苍鹰中的是同一种毒。
这时,刘贵妃和川贝贝也闻讯赶来。
刘贵妃提着裙摆,挑着眉问道:“怎么?是抓住了下毒之人?”
赵景明见到刘贵妃,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平静说道:“正是,可他不愿说出幕后主使。”
“不愿说是吧。”刘贵妃朝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拿出了一个玻璃瓶,“这是本宫之前为了泡酒留下的响尾蛇,这条小蛇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想必是饿坏了。据说,被这毒蛇咬伤并不会立即致命,但是会产生剧烈难忍的疼痛,感觉就像有人拿着烧红的铁管,把它插入你的胳膊里。要不,试试这个?”
“额……这刘贵妃,真是个狠人。”川贝贝汗了汗。
那太监立马求饶道:“别、别……贵妃娘娘饶命!”
“来,把手伸进去。”刘贵妃说完,两名小厮便抓着太监的手往玻璃箱里送,玻璃箱是透明的,众人只见响尾蛇吐着信子‘嘶斯’叫着,看着有活物要进来便张开血盆大口往上窜,川贝贝看得全身汗毛倒立,直起鸡皮疙瘩。
“不要啊,我说。”太监大吼了一声,“我说……是二皇子,是二皇子要奴才这么做的。”
赵景明这才松了口气:“好,把你的话当皇上的面说去。”
“你们去吧,本宫就不去皇上那儿了。”估计是为了避嫌,刘贵妃完成威胁任务,先行回宫。
皇上此时在御书房,赵景明说有要事禀报。片刻后,几人被传唤了进去,却不想,赵景仪居然也在。
赵景明行礼道:“父皇,因上次苍鹰出现意外,儿臣心里头过意不去,近日又寻来了一只苍鹰,却发现有人对苍鹰下毒,而且所下毒药和上回苍鹰所中之毒一模一样。如今人赃俱获,特来禀明父皇。”
“说吧,”赵景明厉声对那太监说道:“告诉皇上,是谁指使你下的毒。”
太监看看赵景仪,又看看赵景明,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皇上道:“你只管大胆地说,朕保你不死。”
太监只低垂着眼帘:“是……是……二……”
这时,赵景仪突然冲了过来,一剑将太监刺死。
“皇兄,你!”赵景明一脸惊愕。
“回禀父皇,儿臣见那太监衣袖中有匕首,怕是意图对父皇不轨,所以先把他杀了,还请父皇不要见怪。”赵景仪双手作揖道,言辞坦荡,居然没有丝毫慌乱之相。
川贝贝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自己眼前被杀,待缓过神来忙蹲下想抢救这名太监,可剑直入心脏,太监已经一命呜呼,衣袖中还确实有把匕首。
赵景明下跪道:“父皇,这贼人方才承认是受二皇兄指使,还望父皇明鉴!”
赵景仪笑了笑说道:“这人都已经死了,况且,就算是他亲口说的,也必定是想挑拨你我二人关系,难道四弟真的要因为一个贼人的话,致使你我兄弟阖墙?”
赵景明咬着嘴唇,无话可说。
皇上摆了摆手道:“好了,朕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你们都先回去吧。”
赵景明颇有些不甘心:“父皇!”
皇上安抚道:“你的苍鹰,朕心领了,既然是被人所害,那上回的意外便与你无关,你不必挂怀。”
“可这幕后真凶……”
“好了,回去吧。”
赵景明只好答道:“是,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