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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船在稻草人的牵引下,围绕着石林划行,前方黑暗里水雾升腾,水底下还闪着幽幽的红光,稻草人还在继续前行,很模糊,就像身边的石柱一样。
随着船的划行,船头会破开眼前的水雾,然后,船尾又重新被水雾笼罩,现在能见度很低,差不多二十米的样子,水面上滚动着波纹。
现在只能通过船头旋转的角度,来判断船划行的方位,整个船确实是围着石林在转。
也不知道划了多久,不是停下来,就是围着转。这感觉就像电脑死机一样,就是那种死循环周而复始,没有结果 ,我开始有点烦燥了。
“这捞神术的秘法,不会这么不靠谱吧?”牛老也开始表现的有点烦燥。
可是,这牛老怎么就认定了这是捞神术,好像我身上除了捞神术,没有别的,所有与之有关的术法都与捞神术有关,他眼里就只有捞神术了。
“牛老,我说了,这不是捞神术,只是一种简单的追踪法门,是以前一个道家前辈教我的!”我看着朦胧之中的石柱,一阵头大。
“我说呢,咋这么不靠谱,原来不是捞神术!”牛老慢慢的摇着船桨道。
“叮当叮当叮当……”声音有节奏的响着,平静的湖面之上,这声音显得特别清脆。
大约是转了几圈,船也终于停了下来,那铃声也停了。
“这又是怎么了?”牛老连忙止住了划行说道。
“这次恐怕是真的要下水了!”我看到了铃铛之上的红线开始有黑气萦绕,深水之下,有微弱的红光在闪动,看样子,这稻草人是想进去石林里,难怪它一直在绕,原来是要找到一个可以进去的入口。
而我们的船根本没有办法进去,里面石柱太多,根本就很难找到一条方便下水的通道,这稻草人完全是以我们的思维在寻找突破口。
稻草人本身是没有问题,它只是想确认下水的地点。
“叮叮当当……”铃声开始急速响了起来,这就是在告诉我们最外围的入口到了,接下来就是要下水了。
“响了!果然还是有点用处的!”牛老将船靠了过来,与我并在一起说道:“那我们现在潜下去瞧瞧?”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所料不错的话,这石林水底下,肯定别有洞天,当初我就应该想到要潜下去看看的。”
“呱呱呱……”就在这时,我又听到了之前听到的那只鸟叫声。
我看过去,那只黑乌鸦正站在石林里最高的一处石柱之上,它幽红的双眼正看着我。
我两次出现在石林,两次都看见了它,我很肯定,这是同一只乌鸦,我相信我的听觉,它们的声音是一致的。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一只乌鸦而已!”牛老将斗笠取了下来,那斗笠之上全是水珠,而且他的蓑衣之上也全是湿的,难怪他要穿蓑衣了。
“没什么,每次看到这种鸟,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我对乌鸦就没有什么好感!”我淡淡的说道。
“现在这个时辰,那些东西应该都出来游荡了。”牛老将蓑衣拉至脖子处,看样子应该是要穿这蓑衣下水了。
他将斗笠取下来后,我就看到他的额头之上全是水珠,长长的发白头上已经全部湿透了。
我就纳闷了,这牛老每次进入黄河四曲,身上总是特别容易沾水,就好像才潜过水一样。再反观我自己,全身上下只有微微的水湿印迹罢了。
这其中是什么玄机,我是想破头也不明白,我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还没有下水,身上都已经湿透了?”
“这……这个一言难尽,有机会我再告诉你!要下去,就别磨叽了,年青人干脆点……”牛老显得有点不痛快说道。
一言难尽的事情,在别人身上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在牛老身上肯定非同一般,牛老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了。
“行吧,那就先下去看看再说!”他不想说,我知道我说再多也没用,现在铃铛还在响,水雾里,那只乌鸦依然停在那石柱之上,静静的看着我们,它现在没有叫。
那石柱离我们的距离差不多三十米的样子,如果这稻草人要过去那里,那绕行的路程,肯定不只是三十米。
牛老递给我一张符纸说道:“把这个帖在后脑勺,便于下水后我们沟通!”
一张符纸能够让我们在水底下沟通,这是什么原理,这完全不科学啊,我有点不敢相信的张大嘴说道:“一张符纸能行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来跟你这小子解释原理,你要相信这能行就可以了……总之,科学上的说法就是,戴上后,能互相传递脑电波,脑电波你懂吧?这符纸就是一个传递媒介,我和你都贴上,我们想要说的话,就能够以脑电波的形式通过符纸传递出来,相互表达、相互接收,这样就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了!”牛老解释道。
我差不多听懂了是什么意思,这样一来,在水里就不用张嘴说话了,避免了被水呛到。通过那符纸就能传递我们要表达的话语。
如果这也是茅山道法,我只能说,太强大了。希望以后,我和牛老不要成为死敌,否则,我可能会被虐的很惨……
“明宝,你就在上面看着,有什么意外的发现,及时通知我!”我看了一眼明宝压低嗓子说道,“那只死乌鸦跟我盯紧了!看它要耍什么花样!”
“汪汪汪……”明宝摇着尾巴应了两声。
“汪汪汪……”小黑也叫了两下,便趴在了船舱里。
当所有一切都交代好了以后,我将船固定好了,吸足一口气便跳下了水,牛老也跟着潜了下来,我牵着捞尸绳,那稻草人开始围着里面的石柱绕行。
我看着水下一根根的石柱,我想起了西游记里的定海神针,看这情景,就像无数根定海神针插在水底下,只不过这定海线神针有点弯有点烂,都是山石头,看着不那么美观。
多亏了我的捞尸绳足够长,中途我浮出水面唤了几口气,牛老虽然年纪大了,可这憋气功力了不得,我自认为我的水性无人能比,可和这牛老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这牛老就像是生在黄河九曲一样,自带取氧功能。
这水底下几乎都是岩洞,石柱,还有水草,水草攀上石柱,十分茂密。
稻草人在河船上轻轻的走动,虽然这动作看上去很机械,它的灵性却是了不得,完全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能精准的避开障碍物。
“这稻草人还真了不得了,不是,是这术法了不起,这是哪位高人想的点子,太妙了!我老头子,还真是想见一见这位高人!”牛老看着水底下的稻草人是赞不绝口。
一股沉闷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了起来,我知道这是牛老开始说话了。
“这人早已经不在人世了!这寻尸之法,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我这一说,牛老,您不也会了吗?”我也是以同样方式,通过嘴巴传向大脑,当然我不能张嘴,我只是想象着我张嘴说出来,然后通过符纸传递出我要表达的话语。
雕虫小技那是不可能的,捞鬼术可一点也不比捞神术差,就算会做,那也得会那咒语,我这样说,是留了个心眼,不想让牛老惦记上,我惹不起。
“那就可惜了!”牛老叹道……
就这样,稻草人带着我们,在这石柱林里,绕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终于在一处巨大的石柱前停了下来,那铃铛也开始剧烈摇晃,铃铛上面的红线冒着浓浓的黑气。
“有尸气啊这里,还挺浓的”牛老看着捞尸绳上的铃铛说道。
“我感受到了,就在这附近,尸体应该上了道行!”我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我拿起手电筒照着周围,我看到眼前是两个巨大的石柱,上面爬满了水草,而且石柱周围有巨大的气泡慢慢升腾上去。
石柱后面,也就是我们的面前是一座山体,上面也布满了水草,这感觉就像是一座阁楼之上爬满了爬山虎之类的植物。
我走过去,突然被一个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用手电筒对准脚下,没想到竟然是一个骷髅头,只剩下一个头颅,再往旁边看,周围还有很多零散的白骨。
牛老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皱着眉头说道:“看来,应该是这里没错了,但是入口在哪里?”
我也发现了,眼前只是一座山体,抬头一看,挺高,高到冒出了水面之上,这山体周围都有大大小小的石柱围着。
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河船上的白骨,零零散散的指向一个方向,我沿着白骨的方向,走近山体,我将山体上那些茂密的水草全数撕开,一个漆黑的洞穴呈现在我们面前。
里面很黑,什么也看不见,这洞口差不多一人多高,宽够三人并肩通过,这里果然有玄机。
“这里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稻草人没有问题,点位很精准!”我将稻草人取了下来,收起捞尸绳。
“那还等什么,直接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牛老显得无所畏惧,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我还想浮上去唤口气再下来!”我皱着眉头说道。
牛老给了我一个眼神,‘你真怂!连我老人家都不如’
“我当然不如您老人家了,您这道行,当今能有几个人与您相比!”我也给了牛老一个眼神,便浮了上去。
当我浮上去后,正好听到激烈的狂吠之声,我正处于石林正中间,水雾当中,有点看不真切,我远远的看见明宝和小黑的身影,它们在船上躁动不安,来回跳动,时而跳跃起来想要抓住什么,时而又紧紧的匍匐在船头之上,它们对着上空狂吠。
它们对着的方向正是我的方向,就在我的正上方,我抬头仰望,浓浓的水雾之上,我的正上向的石柱上,停满了黑色乌鸦,每只乌鸦头上都有着两点妖艳的红色,那是它们的眼睛。这一片黑与红的场景,令我汗毛炸竖。
我冒出水面后,它们全数看向了我,黑色身影里一片妖艳的红色。它们扑腾着朝我飞来,我连忙沉到水里,这情况太过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