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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旁的月一,在听到了这句话,则是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的目光落在了连枢的身上。
女儿?!妹妹?!
连……连……连世子是女子?!
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连世子怎么可能是女子?”月一还是无法相信,瞪圆了眼睛看着连枢。连世子这么凶残,纨绔,风流,还霸王硬上弓,那点像是女子了?!
月二神色倒是没有变化,这件事情他以前就知道了。
当时他也是相当意外,不过……
侧眸看了一眼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并且被吓到了的月一,月二表示心中平衡多了。
连枢狭长的丹凤眸微微眯缝了一下,神色危险地看了一眼月一,“本世子为何不能是女子?”
月一正想回答,一旁的月二用力地踩了他一脚。
月一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这样吊着那一口凉气没好气地看着月二。
连枢倒是不担心他们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月拂并不是那种容易失去理智的人,他既然当着月一月二的面说了出来,应该是说明他们两个人是可信任的。
月拂冷着眸子瞪了月一一眼,然后又看向了月二,“带他下去。”
月二低低一笑,拽着月一离开。
很快,便只剩下了月拂和连枢两个人。
月一月二离开之后,月拂才撑着身子一走一晃地坐在了已经是光秃秃连片叶子都没有留下的梨花树下的石凳之上,没有力气地半趴在面前的石桌上喘着气,看了一眼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连枢,似控诉地道:“小枢儿,你下手可真是狠!”
他和连小枢儿在打斗的时候,小枢儿是真的逮着机会拳脚就往他身上招呼,但是大概是怕他去想沐姑姑告状还是怎么,小枢儿都是挑着不会留下痕迹还只是让他疼上几天的小伤。
可是,就他这个身体,这样的小伤已经够要他半条命了!
小枢儿分明是故意的。
连枢只是懒洋洋地靠在梨花树干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树叶,没有说话。
“我虽然亲……咳咳,”不知道是身体缘故还是月拂感到不好意思,轻咳了两声之后,月拂继续道:“亲了你,但是你打了我一耳光,现在还给了我一声伤,我们之间这件事情就算是扯平了,不然……”
“不然怎样?”连枢慢悠悠地将话语接了过去。
“不然我就将今天的事情告诉沐姑姑,说不定沐姑姑就直接将你嫁给我了!”月拂挑了一下眉梢,苍白的脸上依旧有些虚弱,但那双漂亮好看的凤眸却是看着连枢。
连枢:“……”
瞪着月拂,“卑鄙!”
如果是其他人,她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就算是告诉母妃也是无妨,可是唯独月拂,以她对母妃的了解,这个是真的有可能。
而且可能性还不小,毕竟母妃从一开始就是将月拂当女婿来看待的。
月拂挑了一下眉梢,然后没有血色的淡白色薄唇微微牵起了一抹弧度,应该是可以成为浅笑。
可惜下一瞬那个弧度便消失了。
一刹那的惊艳。
连枢虽然记仇,但是仇既然报过了,她也就放下了,微沉了一下眸子,神色不明地看了月拂一眼,“明国公对你倒是关心!”
月拂双手交叠将头枕在手臂上,孱弱苍白的面容神色依旧薄淡,不以为意地道:“他是父王的师傅,父王将我一人留在上京城的时候,嘱咐了明国公代为照料。”
顿了一下,月拂恹恹地皱了皱眉,“他以为有了那个人的叮嘱就可以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了,呵!”一声阴冷薄凉的冷笑之后,月拂的声音都似乎在一瞬间寒了下来,让人如坠幽潭般的凉,“别说是他,就算是那个人还活着,我想做什么,也轮不到他们置喙!”
听着月拂的话,连枢漂亮的眼眸极快地划过了一抹什么。
似乎,当年月王爷月攸,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的,堕胎药当年的月王妃也不是没喝过,只是月拂大概是真的命不该绝,即使是月王妃中了毒,喝过药,他还是活了下来。
只是,在他尚在襁褓的时候,月王爷夫妇就将月拂一个人留在了上京,偌大的月王爷,除了那些仆役就真的只有他一个人。
对一个年幼的孩子来说,这么做,确实是太过绝情了!!
“同情本王?”月拂如翎羽一般长而卷翘的睫毛在随着他抬眸的时候微微上翘了几分,语调莫名地带了两分阴恻恻。
“没有。”连枢并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掷出两个字。
眼形妖魅的丹凤眼中,一片淡淡然的清明。
月拂对上这双眼睛,微微愣了片刻。
其实,小枢儿的眼睛是真的很好看,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一双眼睛,里面情绪不算浓郁,甚至称得上是薄淡,但是,也很容易令人信服。
见连枢看过来,月拂瞬间移开了目光,假意看着她身后的梨花树。
光秃秃的,没有花就算了,连树叶都没有了,没有小枢儿好看!!
月拂有些郁闷,咕哝地道:“这树都让你给毁了。”
“是我一个人么?”连枢抬头看了一眼,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杈儿。
月拂没有说话了,又看了连枢一眼,目光正好落在她的薄唇上,刚才那如蜻蜓点水般的吻又涌上了心头,月拂下意识地舔了一下薄唇。
苍白精致的面容,带起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月拂觉得,他可能是发烧了。
有点热!
偷偷瞄了连枢一眼,又瞄了她一眼。
这下月拂不是感觉热了,他好像是有点口干舌燥。
蹙眉,凝眉,紧皱着眉,然后忍着身上的疼痛和无力霍然起身,就连一旁的连枢都被他这个动作给弄得顿了一下,看着月拂,没有说话。
须臾之后,月拂自己又不明所里地坐了下去。
“月二。”月拂喊了一声。
没多久,月二便出现在了月拂的身后,“王爷。”
“我要……喝水,凉开水。”月拂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道。
“若是无事我就先回去了!”连枢站起身,看了一眼月拂。
月拂皱了一下眉,苍白的面容依旧孱弱,没有多少情绪,就像是有一阵微风,吹散了几分那道阴冷沉寂的帘幕,只余了那么些许的刻板冷寂,然后低低地、不自然地道“还有事。”
“嗯?”连枢看着月拂。
“是和凤临烟相关的事情。”谈及正事,月拂心中那股子旖旎也渐渐地散了,神色是该阴冷的阴冷,该沉寂的沉寂,唯独眼角那一点泪痣,颜色很浅很淡。
连枢抬眸,一直盯着月拂,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就没有移开目光。
“你盯着我作甚?”月拂看着连枢,微微蹙眉。
“月拂,你眼角的泪痣颜色变浅了。”连枢指了出来,然后凑近了几分,“它是会变颜色么?”
刚才还深得好像可以滴出墨来。
“嗯。”月拂对此不太感兴趣,敷衍了答了一个字。
他不太喜欢这个泪痣。
“很好看。”连枢盯着月拂眼尾那一点墨色的桔梗花状的泪痣,由衷地说道。
月拂的容貌本就是世间绝色,那一点泪痣让他更添几分妖异孤冷,反正,就是很好看。
听到连枢的话,月拂眼眸微微亮了亮,“真的好看?”
“嗯。”连枢点头。
月拂似乎是咧嘴笑了笑,不过下一瞬也就绷住了,神色瞬间恢复如常,刻板沉寂,阴冷妖异,只是在不易察觉的地方,那双瞳湖还在划过细碎的流光,“凤临烟已经找到,而且这件事情已经有答案了,你可知道?”
连枢微挑了一下眼眸,“不知。”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就没有回连王府,这些消息,一时应该还传不到市井之中。
“你不妨猜猜!”月拂眼尾略略上挑出了一个弧,嗓音依旧,没有多少情绪。
“姜家出了替死鬼,替下那刺杀凤临烟的事情,落樱的死归在南宫鸿身上,他不仅失了民心,还与凤临烟结怨。”连枢淡淡地道。
毕竟再有两日就是国宴,这件事情不可能再大肆宣扬,应该只会是大事化小,所以结果,倒是不太难猜。
凤临烟遇刺失踪,来回也就只牵扯到了姜家和南宫鸿。
不可能根据这个铲除姜家,而且姜家人那么多,这件事情又牵扯到了南宫鸿,大可推一个人出来顶罪,至于南宫鸿,他是皇子,别说落樱是不是他杀的,就算是把这个罪名扣在他的头上,南宫鸿也不可能为落樱偿命,只是要说争夺那个位置,南宫鸿基本上也没了可能。
“你倒是看地分明!”月拂风轻云淡的一句话,依旧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夸赞,“虽然没有全部猜中,但是也猜了八九分。”
“哦?那其他的一两分呢?”连枢似乎是对此有些许好奇。
“烟城城换人。”
闻言,连枢眼中意外忽现,“姬无垠?谁替代他?安书锦还是容晞?”
换下烟城城主,对姜家来说,确实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毕竟姬无垠是姜家女婿,烟城在姬无垠手中,也相当于是姜家的地盘,烟城是临近上京最为富庶的一个城池,还与青垅接壤,若是陛下掌握了烟城,那么,不仅削弱了姜家的势力,还能更好的了解青垅姜家的动静。
陛下若是要换人,自然是让自己信任的人上任,而与这件事情相关的,她能想到的就只有容晞和安书锦。
月拂凤目深沉如潭,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地对着连枢摇了摇头,“不是他们,你不妨再猜猜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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