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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事情注定会引起麻烦。
《美国化学会志》和《科学杂志》刊登了伊丽莎白的文章,这是好事;但在作的署名中出现了秦朗的名字,这就会引起麻烦。
而且是大麻烦。
《美国化学会志》和《科学杂志》都不是普通刊物,它们都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和显赫的名气,一个是美国化学协会的重要学术期刊,一个是托马斯.爱迪生在一八八零年时投资一万美元创办的重要学术刊物——并且在一*四年,它更进一步成为了美国最大科学团体“美国科学促进会”的官方刊物。对于任何科学家、以及研究人员来说,能够在这两本刊物上表文章都是一件可以称得上荣幸的事情,意味着他得到某种程度的承认,意味着将会出名,意味着他获得了晋级更高地位的资格……因此人们总是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它们上面。
而且最后,这种努力演化成为一种炫耀方式,个人的,机构的,国家的,都是如此。秦朗知道中国的大学和化学研究机构就把“在《美国化学会志》和《科学杂志》上表了多少篇论文”当作值得一提的成绩四处宣扬。当然不只是中国,整个世界都是这样,唯一的区别或许仅仅是不同的学和机构选择的期刊不同。
当然,现在是一*七年,不是一九九七年,但这又有什么区别呢?总之。只要一个化学家、大学教授或化学研究人员想要功成名就,他就会希望自己地名字出现在《美国化学会志》和《科学杂志》上面,被人们关注,被人们讨论,被人们记在心里。
而现在,秦朗的名字出现在上面了。
“你已经成为美国的名人。J
秦朗苦笑着。慢慢摇了摇头,把摩根的电报放进抽屉里——它没有任何恶意,但带着显而易见的嘲弄。不过华尔街的皇帝陛下仍然一如既往地正确,他现在确实是美国的名人。
然而这就是他一直强调的“麻烦”。他变得更加有名,但却不都是好的名声,简单的说,即使用一种打了折扣的说法,也有“许多人”拒绝承认他是合成工艺和联合制碱法的明。
而且不只是化学研究领域。甚至科学研究领域,它是一个全国性的问题,甚至还可能蔓延到整个白人世界。有一大堆报纸正在谈论它,还有上百万人关注它。
用一种秦朗绝不喜欢地方式。
“明?剽窃?”这是稍微好一点的说法,比较直接的说法则是“欺世盗名的剽窃”,而且不只是一份报纸使用了类似的标题。但实际上,还有更加激进的言词。不过这并非全部麻烦,除此之外,每天有成百上千人写信或电报给美国化学协会和美国科学促进会,同时也有人写给伊丽莎白。要求他们澄清事实真相……或换一个更加直接的说法,这些人要求他们表明态度,刊登的文章中出现秦朗的名字是一个错误,一个意外。
而且他们要求正式的道歉。
并非因为这些人知道这两种技术地真正明——如果真是这样,秦朗还会觉得很有趣,因为这个世界已经被来自未来的穿越统治了;但实际上。他们的怀疑仅仅只是因为他是华人——以上帝的名义,一个华人,他绝不应该是合成工艺和联合制碱法的明!
注意!不是“不可能”,是“不应该”。
为什么?很简单,一直以来,种族主义坚信,与白人相比,黄种人和黑人的智力在某些方面存在严重缺陷。使他们不能在科学以及技术领域做出任何成绩,因此黄种人和黑人都是低等级地、而且必须无条件接受白人统治……“人种优越论”,这是白人至上主义的重要基石之一,以及种族主义的优越感的主要源头。但承认秦朗的明权将会导致它出现裂痕,松动,或更进一步,彻底崩溃,到那时他们就只能在历史和社会制度中寻找新的优越感了。
然而不幸的是,这比较困难,而且会在白人中间引起激烈争吵:如果意大利人夸耀伟大的、光芒四射地罗马,日尔曼蛮族的众多后裔就会感到很不愉快,至于哪个国家的社会制度更加优秀……民主自由的美国人显然不可能与*独裁地德国人达成一致。
都是麻烦。所以,绝对不能让一个华人破坏“人种优越论”,不管他是谁。
然而这仍旧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麻烦,尽管种族主义们一厢情愿的认为它很简单——他们显然没有正确认识问题的严重性和复杂性。
“那些傻瓜居然指望伊丽莎白承认把你
写进去是一个错误,上帝,难道他们居然没有调查你系?”瑞切尔把一叠报纸丢到秦朗的办公桌上,然后在他面前坐下来。“她在报纸上把他们大肆嘲弄了一番。”
他拿过报纸,一页一页的慢慢翻着,仔细看着,过了很久才抬起头。“瑞切尔,”秦朗指着其中一份报纸上的文章,“我觉得这是你写的。”
她探头看了一眼。“没错。伊丽莎白太忙了,我帮她写了一些。”
“我就知道,只有你才会如此尖刻。”
“这算是称赞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秦朗说。
“谢谢。”顿了顿,瑞切尔问:“伊丽莎白忙着给化学协会和科学促进会写信,还有接受记采访,你又在忙什么,秦?”
他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最近一个星期我出席了八个加利福尼亚地大学教授和学生为我特意举办的聚会——当然在邀请函上面。每次聚会的主办刻意隐瞒了这点,显然都打算给我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没什么,只是那些家伙以为可以用最基本的化学常识难住我,后来他们又增添了一点他们认为比较困难的内容,然后是他们也感到困难的东西,但你知道……”
—
瑞切尔大笑起来。打算用最基本地化学常识刁难秦朗……即使她同样不清楚他在化学方面的造诣。但很可能,就算全世界最顶尖的化学家也不可能做到一点,因为秦朗肯定是世界上最好的化学家之一。“噢,一群可怜的白痴。”她感叹到。“还有什么有趣的?”
秦朗想了想。“有一件事,昨天,一位加利福尼亚大学的教授很诚恳的邀请我为他地学生讲一次课,当然,到时候会有许多教授旁听。”
“什么内容?”
“目前还没有确定。”
“看起来他还没有吸取教训。想让你当众出丑。”瑞切尔又开始笑。
“恐怕要让他们吸取教训很难——如果他们仍然坚信我是一个对化学一窍不通的傻瓜。”秦朗叹息了一声,接着也笑起来。
笑声只持续了一会儿,然后被打断了:奥康纳和伊丽莎白走进办公室,后面还跟着秦朗的秘书,以及菲斯伯恩和几个公司聘请的律师。秦朗的事情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也不只是伊丽莎白的,无论是因为自愿、职责、公司董事会的命令或仅仅只是看在美元的面子上,除了联合碳化物、联合纺织技术和霍尔特制造公司,他掌握的所有力量都被动员了,搜集情报。制定解决问题地策略,或直接解决问题。
所以,他才有时间出席那些幼儿园级别的聚会。
所以,他才能坐在办公室里大笑。
但他就要笑不出来了。“化学协会和科学促进会联名给你的邀请。”伊丽莎白将拿出一封信,“希望你出席下个月十一日举行的特别会议,在费城。”
“特意为我举行的特别会议?”秦朗接过信。但没有看,直接放进了抽屉里。邀请函的内容总是大同小异,与其浪费时间看它,还不如弄清楚一些问题。“你参加吗?”
丽莎白耸耸肩。
“一个陷阱?”瑞切尔看看她,又看看秦朗。
“不是。”他说,“那篇文章能表出来就代表化学协会和科学促进会相信我是合成工艺和联合制碱法地明人之一,也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只是他们需要通过某种方式让种族主义闭嘴。不过……”他又说。“该死,下个月十一号,我不认为我有时间出席它。”
秦朗担心中国的局势。很可能,颐和园里的皇太后就要动手而伦敦和华盛顿也将要求他提供雇佣军。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去费城?虽然这件事情同样重要,但是……
“你必须去丽莎白警告到。
“我明白,伊丽莎白。”秦朗摇摇头,把担忧从脑子里清除出去,然后转向其他人,“你们有什么消息?”
“除了道伯斯小姐带来的邀请函,你还有一些大学寄来的邀请函,老板。”秘书先说,同时把邀请函全部放到他的办公桌上。
“看上去,打算让你当众出丑的绝不只是加利福尼亚大学地教授。”瑞切尔刻薄的说。
秦朗没有回答,他看着那些邀请函,慢慢的翻着,同时考虑是不是要把它们全部丢进火炉里,但就在这时,一个名字突然进入他的视线,引起他地注意:Fsu,佛罗里达州立大学,未来将成为他的母校……这种说法有点怪异,但不管怎样,秦朗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接受邀请,返回……去一次
达。
只不过,时间总是问题。秦朗一边思考,一边问:“还有什么?”
“我们的销售部门传回来一些有趣的消息,老板。”回答的仍然是秘书,“至少已经有十个人在报纸上表公告,宣称自己才是合成工艺和联合制碱法的真正明。”
秦朗看了一眼伊丽莎白,她正在皱眉。而且也能看出她非常生气。但他却笑了。“有趣。”秦朗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这些人互相知道其他人地言论吗?”
秘书想了想。“这些人都不在一个城市,或邻近的城市,而且刊登他们的公告的都是当地行的报纸。”
“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清楚。”秦朗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明显了,眼睛里地讥讽也是。“罗斯小姐,让我们的销售人员为我做一件事,让他们想办法在各自所在城市的报纸上把其他城市的傻瓜的公告表出来。”
“是,老板。”秘书点头表示明白,但显然没明白他准备做什么,不过秦朗的目光已从她身上移开了——转移到了律师们的身上。
因为公司的席律师说:“先生,我们正准备起诉那些指责你‘剽窃’,以及对你和道伯斯小姐进行人身攻击地报纸。我们已经拟定了一份名单。”他从提包里拿出名单。同时接着说:“我向你保证,先生,我们可以让它们付出惨重的代价,而且永远闭嘴。”
“胜率是多少?”秦朗从不怀疑美国律师的穷凶极恶以及行动决心——当他们清楚自己能够获得法庭判决的巨额赔偿中的一大部分时——在他曾经听过的笑话里,既有被夏威夷的椰子砸中脑袋的可怜游客,也有在房车行驶时跑到车尾煮咖啡的级猛男,巧合的是,他们总是与巨额赔偿和律师联系在一起;秦朗知道他地律师可以做得像他们的后辈一样好,甚至更好,但有一个前提。必须胜诉。
而对于胜诉,律师们很有信心。毕竟,正如大家都知道的那样,收买法官从来不是困难的事情,收买整个陪审团虽然稍微困难一点,但并非完全不能做到。而且事实上,收买对方律师也是一种策略。“过百分之九十的机会,先生。当然,如果你能通过化学协会和科学促进会的认证,事情会变得更容易。”
通过认证……听上去就像是通过一个Iso9000或Iso14000类地评审……不过一点也不有趣。秦朗暗自耸了耸肩。“也就是说,我必须去费城。”
“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伊丽莎白说。
“恐怕是这样,先生。”公司的席律师也表明了态度。
瑞切尔终于笑出声了。
“那么我必须推掉一些邀请……天知道还会有多少邀请,似乎整个美国都打算看我出丑。”秦朗装模作样的抱怨着。把除了佛罗里达州立大学以外所有大学寄来的邀请函还给秘书。“罗斯小姐,请帮我把它们处理掉,并向各所大学回信表达我自内心的歉意。”
秘书接过邀请函,立刻离开了;律师们放下他们的名单。然后也离开了。当整个办公室再次空下来的时候,奥康纳说:“你为什么不请摩根或其他人帮你解决这个麻烦?”
“因为他们也不相信那是我的成果而不仅仅只是伊丽莎白地。”秦朗从抽屉里拿出一封电报,“这是布什给我的,‘你把我吓着了,朋友’。”然后他又拿出一封,“‘你使我感到震惊,秦’,这是哈里曼。”秦朗摊开双手,“你知道,要让认识我的人相信我懂得化学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因为我懂地东西已经够多了。”
“你不懂物理。”瑞切尔说,故意的。
没错,没有人认为我懂得物理,但那是因为我没有在黑板上写e=mc或相对论。秦朗想着,但没有真的说出来。他把目光投向了站在屋子角落里的安全处主管。“劳伦斯,你有什么要向我报告?”
菲斯伯恩向前走了一步。“梅塞施米特……”
“梅塞施米特?”秦朗想起五十一区的间谍教官,“他想做什么?”
“梅塞施米特表示他可以为你解决一些麻烦,用他的办法。”安全处主管说。
不管他想做什么,但绝不会是好事——间谍从来不做好事,他们只会做可能给他们的老板带来好处,但也可能是大麻烦的坏事,而且未必是老板需要他们做的——秦朗很快就得到了他的结论。“把他带到这里,我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