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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神秘的客户
“我对他这样更不满意,我们从不打听客户的身份的,只要有事实单据在,我们只管收钱,收到钱只拿我们该拿的那一部分,至于别的,我们一句也不多问。听他这意思是在怀疑我们的诚信。我也不想与他多说什么,问他多大数目,怎么分成。”
“来人说话也很简洁,他说:‘一千万,三七分,你七,我三。’这数目很诱人,一单生意做成就是七百万哪。我问了他收款地址和欠款人姓名。然后问他可有凭据。他说没有。我说:‘你连这个都没有我凭什么去找人家拿钱。’他说:‘我给你个收据,欠款认得我的字和我的手章,你只要提起来黄永良要你来的,欠款人会承认这笔账的。’我想只要对方承认,我们又能给对方出示收据,这事儿就不难办,所以当时就答应了”
“我问他收回来钱怎么交接,他就给了我一个银行账户。然后他就下车走了。这人戴着大沿帽,又一直低着头,所以我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子,年纪估计在四十岁上下。他说祝我好运,他等我的好消息。对了,他临下车前特意交待说,要我最好晚上去,白天欠款人一般不在家。”
我听到这儿插话说:“是不是那人根本就不是人?”
刘丁一愣,猛一抬头问:“你说什么?”
我立即意识到自己错了。刘丁讲的并不是一个鬼故事。
卜算子迷着眼睛问:“你是不是已经在白天去暗暗调查过了,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吗?”
刘丁点点头说是,他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烟,在手上碰了碰又装了回去。接着说:“那地方是农村,不知道要造什么工程,好像是建一个别墅区吧,也说不准。那里的房子都拆了,只有一栋两层小楼的民房孤零零地立着,看样子水电都没了。里面也没人。门倒是关着的。这房子离大路得有六七百米远近,所以一到晚上整个这一片都是黑灯瞎火的。我实在想不通,一个住在这种地方的人,怎么会欠别人一千万呢。”
我马上接过刘丁的话头说:“对呀,一个赖在这种地方不走的人怎么可能欠别人一千万呢。”话一说完,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浮浅,心里想什么嘴里马上就说什么。如果现在座的都是生人,别人一定会把我当成傻蛋。怪不得刘燕子说我“你这人也恁老实了。”
卜算子睁开眼睛看着刘丁问:“你还没见过欠款人是吗?”
刘丁说:“还没有,这不是觉得事情蹊跷,先来请教下老先生吗?”
卜算子接着问:“收款人姓名他也没说是吗?”
刘丁越发露出佩服的目光:“是,那人说你找到地址就找到当事人了,他就是屋主。”
卜算子沉呤了一会儿说:“你可以先去见见你要收款的当事人,说不定事情出乎你的意料。你是不是准备今晚就去?你来问我今晚事情怎么样?”
刘丁不否认。
卜算子说:“你该去就去,不会有什么事。你如果不去,这生意就铁定黄了,你去了是峰回路转而不是结果。对了,你最好一个人去。”
刘丁怀疑地望着卜算子:“荒郊野外的,我一个人去?”
卜算子笑笑,不以为然地说:“你不是胆子挺大的吗?”
刘丁说:“我胆子是大,可这事情明明透着不对劲,我怕这其中有诈。”
卜算子看看我说:“叫嗷嗷和你一起去吧。”
我立即反对:“他去收账,干的是打打杀杀的买卖,我去干吗?找打啊我”
卜算子笑呵呵地说:“只有你去了,刘丁才会相信表舅爷的话。”说罢看向刘丁。
刘丁尴尬地一笑:“老先生说哪里话,我怎么能怀疑老先生对我不利呢。不过叫嗷嗷兄弟一块儿去也好,不说壮个胆吧,至少有个说话的是吧。”
我还是在犹豫。卜算子见状对我说:“你的梦想不是要当一个靠文章赚钱生活的写手吗,那你首先得有一些经历,越是不一般越好。现在还有刘丁陪着,你知足吧你,刘丁都没意见你还做什么推三阻四的。每天都上班下班吃饭睡觉,那你写什么,写出来的东西谁看。”
卜算子这话说到我心坎上了,我写东西时总是为没什么事情可写而发愁。现在好事儿在跟前我怎么分不出大小头呢,连忙说:“那好,我去。”
卜算子又对刘丁说:“别小瞧了我们家嗷嗷,嗷嗷的理想是当一个写手,说好听点儿那就是作家。相信我,嗷嗷会成为一个作家的。”
刘丁连连点头,说:“那是那是,有老先生点拨,这事儿不在话下。”
我不知道卜算子怎么对刘丁说这些,刘丁小瞧我不小瞧我的也不影响我为我的梦想加油是吧。再说我和刘丁又不是同一类人,干嘛非要他看得起啊。后来我才想明白,卜算子这是提醒刘丁别觉得我配不上他妹妹刘燕子。看来我的笨不是一星半点儿的。
卜算子看看外面天已经黑透了,说:“你们去吧,我还有事。”
刘丁说:“那我们先一起出去吃个饭吧,都这么晚了老先生也别做饭了。”
卜算子摆摆手:“不了,我还有安排。”
我想不明白,才这么两天,卜算子的变化大的惊人。不但适应现在的生活,而且好像应酬还不少。反过来想想,以卜算子的能力,做到这一点也不费事。
我和刘丁两人下了楼出了小院。走出胡同到大路上上了车。刘丁说:“咱们先去吃个饭,顺便喝两杯,嗷嗷,你酒量怎么样?”
我老实地答:“不怎么样,三两酒,多一两就晕,多二两就吐。”
刘丁一边开车一边说:“真的假的,这也太怂了吧。这样,我请客,地点你选。咱俩乐呼乐呼。”
看得出来,刘丁多少对今晚的事情有些紧张。我也紧张,但更多的是新奇。因为我相信卜算子。我对刘丁说:“就近找家小饭店吧,高档点的地方我没去过,也不习惯。”
刘丁就随便在一家饭店前停了车。我们要了两瓶白酒,四个菜,两冷两热。喝完酒一人盛了两小碗米饭吃了。然后我们上了车。
我有些不放心地说:“刘哥,你这可是醉酒驾驶,有把握吗?”
刘丁说:“你放心嗷嗷,哪怕我喝得走不成路,上车就能开。哪怕我一下车就烂成一滩泥,只要坐在驾位上开车从没出过事。”
“那好吧”我说,“你躲着点儿警察走就行。”想想大晚上的也没几个警察设冈检查不是。刘丁说的不假,走路都晃了,开车还很稳。开车又不用脚着地。
车子下了大路,只能勉强通行到村口。再往里就是高高低低一堆堆的砖头和板结的水泥块。整个村子被拆得七七八八。远处的路灯光照不到这里,到处黑幽幽一片。有几只不愿离开的猫,在这烂砖间穿行,偶尔喵地叫一声,很是悲切。夜风吹过来,夹杂着颓败的味道。
我和刘丁从车上拿了手电,一路照着朝村里的至高点走去。那是唯一还在的一栋楼房。它像一个幽灵样立在那里,监视着村里的一切。那个楼房里没有灯光。也许,我们要找的人不一定在。
我对刘丁说:“不一定有人,咱们还去吗?”
刘丁坚定地说:“去,怎么能不去。我已经答应了人家做这笔生意,不去我就没法对那个人交待。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怕了,那几两酒白喝了?怎么也没见你这胆儿壮起来。”
我干笑两下说:“这路真难走啊,喝的有些晕了我。”
我们俩靠着两道手电光磕磕碰碰地朝着那房子走去。直到走到那房子门前,除了几声猫叫,没有别的什么动静。
这里本来是有个小院子的。院墙已塌掉了。一边还有一堆烂砖和水泥板。看来应该是两间偏房,偏房也已经倒掉。只有这栋主楼了。主楼与偏房相连的地方,还有撕开来的痕迹。
看来拆迁不是没到这所小楼前,而是已经对它下手了。不知什么原因。推倒了偏房却停了下来。
刘丁伸手拍了拍门,没有回应。我扯开嗓子喊了几声有人吗,有人吗?也是没人答应。
这时候我应该说回去的,我却莫明其妙的来了一句:“要不咱进去看看,别不会有什么事吧,就一家人住这儿。”
这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越是觉得会发生点儿什么事的地方,越是一边害怕,一边想控个究竟。
刘丁两手轻轻一推,门开了。根本没锁。这说明,这房子里有人,或者,出什么事了。
我们两个打着手电进去,一楼的客厅里乱七八糟。桌子椅子都在地上翻着。靠墙的立柜也倒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这哪里像住人的地方。几个卧室的门都锁着,使劲推了推也推不开。
我们在屋里站了站,手电照在了通往楼上的楼梯上。刘丁没有说话,他肯定也在犹豫着上还是不上。这时楼上传来了一声咳嗽。声音不大,但听得很清楚。
楼上有人。
我和刘丁互相看了看,手电朝楼梯口照过去。
我们看不到上面的情形。上面又传来咳嗽声,轻轻的。像似在召唤我们。我俩不再犹豫,发力朝楼梯上奔去。
二楼楼梯上来是一个平台。也算是个小客厅,几乎没什么摆设。手电晃到的地方就看到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然后有一扇窗口朝着外面。那里好像趴着一个人。
刘丁也发现了。我们两把手电同时照过去。果然是一个人。
那人慢慢转过身来,宽大的衣服,低低的帽沿。
刘丁叫了起来:“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家,我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那人悠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