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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也就是为萧元璟和钟翼接风洗尘的宴会,武德帝只说了些场面话,便叫众人自便。
六皇子和太子则纷纷朝镇南老将军敬酒,皇后和德贵妃更是对钟楚楚关心不已。
陆知暖本就容易饿,瞧着大家也不关注这边,便悠悠哉哉的吃了起来。自打吃过萧元璟做的饭以后,陆知暖越发的挑嘴了。宫里的御厨虽然手艺好,可跟萧元璟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先垫垫肚子,等回府,我再给你做。”萧元璟说着,往陆知暖碗里夹了些白肉。
虽然众人的目光都投在钟楚楚身上。可也是有人特意看着萧元璟这头的。这其中便包括钟楚楚。
她忽然站起身走入殿中,朝武德帝行了一礼。道:“皇上,早前在承德殿,皇上是亲口答应臣女,这未来的夫婿,由臣女自己做主选择。”
“没错。”武德帝玩味的看着钟楚楚,想知道她给自己挑了个什么人。
钟楚楚又道:“臣女自幼在南界边关长大,习得一身武艺。这未来的夫婿,也须得能打败臣女才行。”
这话一出,在场大半世家公子不免惋惜。
皇后也倒吸了口凉气。太子从不习武,哪里能打得过。
萧云泽亦是皱了皱眉。
钟翼瞧着自家孙女突然出头了,阻止也是来不及了,忙给她递眼色。
钟楚楚哪会理会,兀自说道:“臣女在边关,自然也听到过不少关于景亲王殿下的传闻,对景亲王甚是佩服,今日,臣女斗胆,请教景亲王殿下,若臣女输了,甘愿入府为侧妃。”
钟楚楚话音落下,钟翼猛一拍桌子。“放肆!”
说完,连忙起身跪地。“皇上,楚楚不知礼数,口无遮拦,还请皇上莫要怪罪,老臣回家,定会好生管教。”
钟翼已经是一身冷汗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这孙女竟是打的景亲王的主意。景亲王坐拥北界二十万军,若再与自家联姻,南北两路边军都落入景亲王之手,皇帝将会如何忌惮。
这丫头莽撞冲动,岂知她这样任性,是会害了他们钟家的!
钟楚楚自幼被人捧在手心里,她想要的,自然是一定要弄到手。她尚不知自己的话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可在场的人,却都噤了声。
陆知暖冷眸微眯。她心中还感念钟楚楚的救命之恩,没想到她竟惦记起自己男人来了。这还不算,一旦因此引得皇帝猜疑,阿璟的处境可不会太好。
这女人简直没长脑子!
大殿上许久没有人说话,钟翼的后背已经浸满了汗水。
钟楚楚见众人神色各异,这才惊觉自己似乎是说错了话,忙的跪下。
“皇上,臣女是真心爱慕景亲王殿下的,请皇上成全。”
钟翼想死的心都有了。“闭嘴!”
又是一阵烦闷的压抑。
萧元璟忽然轻呵了一声。
“钟楚楚,你以为你是谁。你说请教就请教,你当本王是什么?爱慕本王的女子多了,勾引本王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你不妨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钟老将军,本王念你这么多年为大燕立下赫赫战功的份上,今日之事,且不追究。若再有下次,绝不姑息。”
“王爷放心,绝无下次了。”
钟楚楚长这么大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她猛的站起身。
“王爷,楚楚与那些名门贵女不同。终有一日,会让王爷喜欢楚楚的。”
钟翼已经无语了,连忙朝宋姑使眼色,宋姑哪经过这阵仗,看老太爷的神色,也知道今日小姐闯了大祸了,连忙将钟楚楚拉出漪澜殿。
“皇上,王爷,莫要听楚楚胡言乱语。老臣教导无方,真是羞愧不已。楚楚年纪尚轻,这婚事,还请皇上定夺。”
武德帝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淡淡的神情。
“钟老将军多虑了,钟小姐这才是真性情。不过,确实有些过火了。”
武德帝没有应承,但也没有拒绝,钟翼心里便知晓,这婚事,必是由皇上做主了。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想来皇帝的疑虑也该打消了吧。钟翼擦了擦额头汗水。
“老臣回去,定当好好管教。”
这个小插曲一出,众人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武德帝也没再说什么,只叫歌舞继续。
众人瞧着皇上似乎也没不高兴,这才又热络了起来。宴会的气氛,也好了起来。钟翼这颗心也是放下了不少。
太后跟皇后却是紧张了起来。一旦钟楚楚的婚事落在了皇上手中,定然没有太子的份了。
叶皇后眉心微蹙,又看了眼太后。见太后朝吕嬷嬷吩咐了几句什么,想着,太后必是有主意了。她只等着便是。
果然,没过一会儿,太子也离开了。
叶芷柔一心只想着萧元璟,自然看不出宴会众人的异样。瞧着舞女退下了,忙起身道:“皇上,芷柔也准备了一段舞蹈,献丑了。”
“哦,早就听闻叶小姐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倒还未见过叶小姐跳舞,今日倒是有眼福了。”武德帝笑道。
叶芷柔福了福身,款步走向殿中央。
不得不说,叶芷柔的舞跳的极好。
只是,她跳就跳了,总是含情脉脉的看着萧元璟,这叫陆知暖十分不爽。前有钟楚楚,后有叶芷柔,一个一个的,都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男人,真当她是死的不成。
“阿璟,我告诉你,我跳的比她好多了。”
萧元璟低头给她剥虾,眼神都没给叶芷柔一个。“她跳的如何,我不知道,但,我很期待暖暖给我跳舞。”
叶芷柔跳的卖力,本来是在殿中央的,这会儿都蹭到萧元璟身边了。
也不知叶芷柔用了什么香料,香的刺鼻。陆知暖一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好在乐声不小,将这不大的喷嚏声盖住了。不然,那叶太后又要寻个由头说她了。
萧元璟可不管这些。只道:“叶小姐请离的远一些,你身上的味道熏着人了。”
萧元璟的声音很大,大到全场都能听得见。
叶芷柔本卖力的跳舞,闻言连动作都忘了,呆愣愣的站着。乐师们也配合着停了下来。
场面瞬间又诡异的静了下来。
萧元璟也不理会,只叫离音看看这香料有没有什么问题。
叶芷柔身上熏的太香了,这会儿味道还未散去。离音一早便警惕着,听萧元璟发问,忙低声道:“没有问题。”
陆知暖也笑他太过紧张了。不过,这男人说的话太给力了。虽说他的毒舌她也领教过,不过今天听起来,却是格外的顺耳。
谢氏见自家女儿傻愣愣站着,忙唤了一声。“柔儿,还不快退下。”
叶芷柔回过神儿来,瞧大家都用那种眼光看自己,更是无地自容了。
她也不顾什么礼仪,小跑着回到谢氏身边,委屈道:“母亲,女儿被嫌弃了。”
叶太后今日连连不顺,心里更是气怒不已。
“景亲王,哀家早前已经将芷柔赐婚给你为正妃了。不知这婚期,定于何时啊?”
陆知暖冷哼一声,叶太后这就坐不住了么。
萧元璟淡定的倒了杯水。“本王的正妃在本王身边坐着呢。”
叶太后又道:“当时不知王妃还在世,不过懿旨已下,断无退回的道理。芷柔乃是宁国侯府嫡小姐,论身份地位,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不如这样,景亲王于王府设立东西两位正妃吧。”
“景亲王身份尊贵,两位正妃也未尝不可啊。”底下叶氏一派的大臣附议道。
“本王并未接到什么懿旨。太后也该知道,当时本王隐了身份去寻王妃踪迹,并未在府上。那懿旨本王没有收到,自然做不得数。”
“景亲王,懿旨已接,岂由你说不作数就不作数了。”
“唔,那谁接的旨,谁就去娶。”
林君城嗤笑一声,道:“那若是墨管家接了旨,难不成还要墨管家去娶。”
林君城素来口无遮拦,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他说出这话来,还真不稀奇。
贤贵妃瞪了他一眼。“君城,休得胡言。”
林君城撇了撇嘴。
徐夫人瞧着林君城这吊儿郎当的模样,连连摇头。“甯儿,你叔父是怎么想的,这保的叫什么媒啊。咱们徐家书香门第,甯儿你又老实本分,日后成了婚,必是要受气的。”
徐夫人便是徐渭的长嫂。生有一儿一女,徐良和徐甯。在林君城随萧元璟去北界之前,徐甯求徐渭给她做个媒。徐渭素来疼爱徐甯,又与淮阳侯交好,便应了此事。
淮阳侯听闻是徐大人的本家侄女,欢喜的不得了,生怕徐家反悔,忙叫儿媳下聘,徐夫人也是聘礼送到了家门口,方才知道此事。满京城都瞧见淮阳侯府下聘,为了女儿名声,徐夫人也只得答应了。
徐甯红了红脸,道:“母亲,你不了解他,他其实很好的。”
“你啊你,你就仗着你叔父疼你,这么大的事儿,竟连娘也瞒着。若是娘一早就知道,定是不会同意的。”
徐甯小声嘀咕道:“就是怕你不同意,才先斩后奏的。”
徐夫人无奈,也只好由着她了。徐甯见母亲不再念经了,忙探出脑袋往前看热闹去。
“母亲,女儿都瞧见了,景亲王十分爱护王妃的。依我看啊,这叶家小姐必是嫁不进去的。”徐甯说道。
徐夫人嗔了她一眼。“女儿家家的,说的什么话。”
徐甯抿嘴一乐,不说话了。
“哦?当初是墨管家接的旨么?本王倒是没听墨管家提起过。”萧元璟继续说道。
叶太后气的脸色发白。
“景亲王,莫不是要抗旨,嗯?”
萧元璟依旧淡淡。“太后娘娘,听闻叶小姐有隐疾,今日才发作一次。叶太后这么心急叫本王娶叶小姐,怎么,你们叶家女儿,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