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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儿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听陆知暖这么一说,还以为是她怕了。毕竟这陆知暖不过区区乡下妇人,哪能跟镇上的大少爷比呢。
虽然她对清水镇不熟,不过偶尔也听村里人念叨几句,听说这张家势大,那是连县老爷都得让着几分的。
“夫人都这么说了,嫣儿便走一趟吧。放心,嫣儿会在玉兰姐姐面前替夫人美言几句的。”
嫣儿挺起胸脯,觉得自己现在倍儿有面子。
陆知暖心里好笑,面上依旧是那副模样,看不出情绪。
“嫣儿,既然给人家道贺,也别空手去。要知道,张大少爷尚未娶妻,乔玉兰可是他纳的第一个妾室,若能赶在正式夫人前头生下儿子,怎么也是个庶长子呢。”
“正是这个理儿,夫人还真是通透。”嫣儿眼睛溜溜转了转,说道:“我看夫人前几日做的玫瑰馅饼就挺好的,不如送一些给玉兰姐姐吧。”
“好啊,嫣儿知错就改,也不枉本夫人刚才那一番惩罚。你先下去休息吧。明儿个再去。”
“多谢夫人。”
大家都对陆知暖这番举动摸不着头脑。毕竟他们来了有一段时间了,那张大少爷有龙阳之癖,大家都知道,只是没人敢私下议论就是了。
有几个明白的,知道他家夫人心里没打好主意,只是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就无从得知了。
陆知暖将众人散去,独留下墨风,悄悄吩咐他一件事儿,墨风嘴角抽了抽,心道,还好自己没得罪过夫人。
不然,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这小脑袋瓜,又打什么主意呢。”
夜里,萧元璟抱着陆知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人家乔玉兰给张府做妾,那在清水镇可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呢。我这不是赶紧趁机巴结巴结嘛。”
“你当我信?”
“嘿嘿。”陆知暖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眯眯道:“过几日你就知道了,说出来就不好玩儿了。”
萧元璟娇香软玉在怀,总有几分心猿意马。大手又开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引得陆知暖一阵颤栗。
“你别,你身体还没好呢。”陆知暖娇喘出声。
萧元璟差点儿把持不住。“我身上的毒已经压制下去了。”
“不行的,你今日才复发一次,再休息两日好不好。”陆知暖是真的担心。
萧元璟见她坚持,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便就此作罢。只是躺在炕上,长长的叹气。
陆知暖能清晰的看到他明亮的双眼中蕴含的无限哀怨。
不自觉的轻笑出声。
“你还笑,很好笑么?”萧元璟沉声逼近,她感觉一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不笑了。”陆知暖连忙摆手。
“诶,对了,过几日,大闹天宫就要开戏了,到时候我带你去看戏好不好。咱们乔装过去,不会叫人认出的。”
陆知暖写的话本子,她希望和他一起看。在现代不都是恋人相约去看电影什么的嘛。
她也想和萧元璟约会。
“好啊。”
“这戏一开场,我跟张家,也算是正式对上了。敢算计我男人,我一定叫他们付出代价。”陆知暖气哼哼说道。
萧元璟看她傲娇的小模样,却是心情极好。他喜欢她依赖他,更喜欢她这样护着他。
“暖暖,那个赵茹燕,日后你留在身边做贴身丫鬟吧。墨风已经拿到了她的卖身契。”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你身边的人,我知道你培养起来,是要跟你学着弄那些瓶瓶罐罐的,菊韵一直跟着你,忠心自不必说,可毕竟小丫头年纪轻,性子单纯,虽然聪慧伶俐,到底缺乏见识。”
“那个赵茹燕,自幼身世坎坷,她经历过许多常人未曾经历的黑暗,许多事情,她看得通透。而且此人出手利索,更有一股狠劲儿。这些日子观察下来,此人有忠肝义胆,是个值得信任的。有她在你身边照应着,我放心。”
“别看如今日子顺遂,那是因为这小村庄里没那些肮脏事儿,真若回了京,我怕你应付不来。那些世家大族的女子,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冰清玉洁。”
这还是陆知暖第一次听萧元璟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呢。一字一句都是在关心她。她心里暖洋洋的。
萧元璟见她不出声,想到她先前一直说不愿和他回京,他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暖暖,你,愿意跟我回京么?若是不愿,我会想办法的。”
“想什么办法?”陆知暖故意问他。
“现在还没有想到呢……”
陆知暖心知肚明,他一个亲王,是不可能离开京城的。不过他肯这样说,她相信他能做的到,只是,她如今改变主意了。
“阿璟,我虽然不知道你来清水镇到底有什么目的,或许完成那个目的,你就要回京去了。我先前不愿意跟你回京,是担心你只把我当成一个王妃,一个摆设,害怕你府里还有许多侧妃。我不愿与别的女人一起分享我的男人。”
“更不愿整日与那些女子勾心斗角,时日久了,我会疯掉的。不过呢,你既然对我一心一意,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再说了,那些曾经害过我的人,我总要给自己讨个公道吧。”
“你还真是不吃亏。”萧元璟捏了捏她的鼻子,想到那些人差点儿让他见不到他的女人,他心中顿时簇起一团火。就算她不说,这个场子,他也会为她找回来的。
陆知暖初来时,从未想过这么多,只是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她爱上萧元璟,就势必要卷进京城的旋涡。
报仇,她势在必得。
第二天,嫣儿早上起来就颐指气使的指使小丫鬟们干活,只是没人肯听她的。她气的直跺脚,决定好好在乔玉兰那里告一状。
陆知暖一早就吩咐唐婶儿做些玫瑰馅饼。毕竟自己亲手做的东西,那些人还不配吃。
嫣儿见果然做了玫瑰馅饼,这才觉得心情好点儿。提着篮子就往乔玉兰家去了。
对于嫣儿的到来,乔玉兰已经见怪不怪了。再看嫣儿神气的模样,她以为是事儿成了。
心中暗自高兴。
她想,陆知暖此时肯定像吞了苍蝇那么难受。
“嫣儿这么高兴,这是成事儿了?”
乔玉兰这么一问,嫣儿脸色一变,毕竟昨日的惩罚真真叫人难以忍受。不过一想乔玉兰都要去张府了,自己若连这点儿事都做不成,定会让她瞧不起的。
“是啊,这不是特意来感谢你嘛,快尝尝,这是我亲手做的玫瑰花馅饼。”
嫣儿十分自觉的将功劳揽了过来,反正她本来也没打算替陆知暖说话。
乔玉兰哪里吃过这样新奇的东西,尝了一口,便有些欲罢不能,一连吃了两块,这才作罢。
嫣儿看她喜欢吃,觉得这步是走对了。“玉兰姐姐,听说你要去张府了,我这是特意来给你道贺呢。”
乔玉兰差点儿被她这话给噎死。
去张府做妾,是她最大的痛苦和噩梦。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得罪了张家,害的大哥声名也毁了。如今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都是因为陆知暖。
可嫣儿不知乔玉兰心中所想。她将陆知暖说的那番话又对乔玉兰说了一遍。“玉兰姐姐,你可要加把劲儿啊,到时给张大少爷生个儿子,你这地位可就稳固了。”
“你想,那张大少爷未娶妻,就先纳了姐姐,定是对姐姐有几分喜欢的,凭姐姐的手段,稍稍勾勾手指,那大少爷肯定把姐姐奉为掌上宝呢。”嫣儿用帕子掩着小嘴,嘻嘻笑道。
听嫣儿这么说,乔玉兰心里更是愤恨不已。那张少爷不喜女子,她就算去了张府,张少爷也绝不会碰她,何谈子嗣。
愤恨过后,乔玉兰冷静下来,心道,嫣儿说的不错。张大少爷虽然不喜女子,可张老爷却是急着要孙子的。若能使计与张大少爷有了孩子,张老爷看在子嗣的面子上,也会好好捧着她。
更何况她与张家小姐有共同的敌人,只要她耍耍手腕,完全可以利用张家来对付陆知暖。
就不信陆知暖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心里打定主意,乔玉兰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再加上嫣儿处处恭维她,让她隐隐有几分得意。
“玉兰姐姐,嫣儿在这里也只有你一个要好的,你这一走,嫣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乔玉兰心想,这嫣儿虽是个蠢笨的,不过好歹也是她留在陆知暖身边的眼线。好好安抚安抚,日后必有大用处。
“嫣儿你放心,左右我就在镇上,等我在张家站稳脚跟,必会好好照拂你的。”
“真的么,玉兰姐姐,你太好了。”
乔玉兰暗暗冷笑,陆知暖,留下这个小贱人,日后有你后悔的。
陆知暖事情很多,一大早就把唐禹叫来,叫他赶紧去镇上找胡地保,招人过来在房后再起一间房子,给小丫鬟们当工作间。
眼下她既已决定将手艺传下去,就得考虑工作地点的问题。单单这么一个小房子,现下看起来是足够用。
可随着以后的订单越来越多,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好在冷夫人留下五百两银子的定金,再加上上次的三百两,她手里银钱足够。
琢磨着去找里正,在村里选块地,盖一个作坊。
这事儿也交给唐禹去办。她的美容院还没有开办起来,过手的银钱有数,她自己就能张罗开。
唐禹因着是做账房的,故而他不管做什么事儿都十分有条理,眼下人手不多,外头的事儿,陆知暖多半都交给唐禹去办。
工作间要盖起来,最快也得几天功夫。
这几日,她安排庆喜庆善几个在后院搭个棚子,专门研磨美白洁颜粉。
叫苏婉菊韵菊友几个,在她的工作间做芦荟凝胶。
春兰夏柳依然负责花圃的事儿,菊月和菊湘负责挑拣清洗原料。
一切都有序的进行着。
头晌,王七过来将余下的银票送来,算上昨日冷夫人给的五百两,这一趟合共赚了一千三百五十两。
陆知暖一合计,打算再订制几套蒸馏设备,便溜溜去堂屋找萧元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