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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慢慢摇下之后,看到了沈延叙向我打着手势的手,示意我快点儿跑过去。
可是,我忽然听到程野站在那里用充满着幸福憧憬的口气说的那些话,让我正在跑着的双腿不受控制的停了下来。
我转过身,看着现在台子上的那抹酒红色的那个身影,曾经距离我那么的近的身体,现在的这一时刻,就这样的距离我特别的远,尽管我之前在放下戒指之前,就告诫自己不要后悔。可是,我还是不能够就这样狠心的离开。
我再一次看着他,不想让他在我的脑海里抹去。这样的痛心的记忆,终究还是记忆,用要比没有任何感情的空白记忆要好的多。
突然,一个冷冷的眼神让我打了一个冷战。我这才发现,正在说话的程野已经安静了下来,他那原本带着浅浅笑容的脸,此时充满着像是冰山一样的寒冷。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细长的眼睛里已经没有那些台子下的众人,直直看向我的冰冷眼神,恨不得把我的全身都冻结成冰块!
糟糕!被发现了!
我赶紧转身向门口跑去,在转身的瞬间,看见程野一下子就跳下台子,向我的这个方向跑过来。
“程野,对不起!”
我想要把这句话告诉他,可是,这句话却在自己的心里一直堵着,面对身后投射过来的众多目光,让我开始犹豫自己有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承受这样的重量。于是,愈是犹豫,就愈是没有办法说出口。
“小雯,快过来!”
沈延叙的声音穿过漆黑的夜晚,向我飞奔过来,而身后程野的那种霸道的低沉嗓音又喊着我的名字:
“蒋雯!”
程野的声音让我顿时觉得心痛,鼻尖又开始酸楚,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头。
沈延叙看到我就快要跑到自己的车子旁边,赶紧下了车,自己的车门都没有来得及关上,就把后坐的车门打开,等着我跑过去。
我转头看了看已经距离我越来越近的程野,视线越来越模糊,心痛的不能自己,光着脚的我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眼前的视线一下子从白色的车子向下转移到黑色的柏油路上。
“啊!”
右手拎着的高跟鞋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因为右手拿着东西,所以,我的左手因为承受着身体太多的重量,从两手手掌心里的疼痛一下子传到自己的大脑皮层里。
“蒋雯!”
“小雯!”
前后两个男人同时感着我的名字,向我跑过来。可是,摔倒了的我到底距离沈延叙太近,他快步跑了几步,就已经比在我身后的程野快了许多。
“你没事吧?摔倒哪里了?告诉我?小雯,你哪里比较疼?”
沈延叙赶紧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关心的问着,而刚刚站起来的我,看到程野的那种关心眼神和伸向我的手,在我看到他的一瞬间以后,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下子把手收了回去,又恢复到冰冷的面容。
“程野,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我在心里想着,然后又低下了头,对沈延叙说,“我没事,你别担心。”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故意把自己的声音挑高,也好让离我不是特别远的程野听得见。
“真的吗?可……”沈延叙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被程野的那种冷冷的话给打断:
“蒋雯,你为什么逃跑?你难道还想像上一次那样不告而别吗?”
“没什么,我只是后悔了!”我想要速战速决,可是又找不到更好的借口,只好先用这样的话来敷衍他。
“后悔?”他反问到,冷冷的笑了两声:“你这种话骗骗其他人也就算了,你怎么还用这种话来糊弄我?”黑暗之中,我看见他望向我的眼神,充满着陌生感。
“说,你为什么逃跑?”
“我……”
“程野,小雯只是受到你的邀请,来参加这个晚会的,她有权利选择什么时候离开,这并不是你说的逃跑,请你不要用这样质问的口气和她说话!”沈延叙没有停顿一下,一口气说完:“况且,晚会已经结束了,我们也需要离开,这有什么不对?”
“你给我闭嘴!”虽然是在夜晚,可是,在周围灯光的映照之下,我能够感觉到程野那种紧绷的心弦,还有另外一只放在外面的紧紧握成拳头的手。他的声音凌厉,低沉气压之中充满着压抑着的怒火,让人不敢反驳。
我把自己的手放在沈延叙正扶着我身体的手上,轻轻的拍了两下,安慰着他刚刚被抹了面子的心,感谢他帮我撑腰说话,而更多的意思,是示意他不要再继续和程野说话。
“程野,你真的想知道我为什么逃跑?”我在心里沉静着,用刚刚已经酝酿起来的轻蔑的语气问着他,轻笑之中,也带着让他不能够拒绝的诱惑。
“哼!”他冷笑,“你已经收了我的求婚戒指,想要离开我,没有那么容易!废话少说,告诉我想要的答案!”他的声音听似冰冷,却隐含着一种不可遏的急切,而他自以为可以牢牢套住我的求婚戒指,却已然不知道它现在的结局。
“好,程野,既然你想知道答案,那我就告诉你!”我忍住自己的心痛,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变得绝情,把自己的脸扭向一边,不再看着程野:“我不爱你!程野,我一直都不爱你!”
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回响着,虽然分贝不大,可是却显得特别的明显。我的最后一个字说出以后,夜空之中又恢复到安静的样子,刚才的喧闹突然变得有些恐怖起来。
“你不爱我?”程野的声音冰冷着反问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脸,却能够感觉的到他的不可置信。
“蒋雯,不要继续骗我了!你如果不爱我,为什么会同意我的求婚?”
“谁同意你的求婚了?”我听着他声音里的心碎,可站在他对立面的我只好继续的冷漠着:“程野,拜托你不要这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