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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灾乐祸是么?”苏默言抬手要敲她的头,想想又放下,“当警察什么怪事儿没见过,这两个反应过激的孩子足以说明王贵才这个人本身就是有问题的,这就不排除他妻子有作案的动机。”
古月扁着嘴,虽然不太认同苏默言的话,却也没有反驳。
上门无果,苏默言转身下楼,迎面上来一个女人,她迟疑一下后转身就往楼下跑,苏默言起步就追,古月跟在后面看热闹。
那女人的头被抵在了单元楼门的大门上,贴在门上的脸扭曲之余还不忘喊着“我没犯法”的话,苏默言一听就知道没抓错人,这绝对就是王贵才的妻子。
“你叫什么?王贵才是你什么人?”
“李翠香。王贵才他、他是我家里的!他、他、他的事儿和我没关系!”李翠香似乎是被吓坏了,“他要是欠你们钱找他,别找我,我没钱!”
“昨晚他被谁喊走了?”苏默言这次没有暴露自己警察的身份,顺着她的话往下追问。
“不知道!”她眼睛转了转,“他的事从来不和我们说,我不知道!”
从李翠香的微表情上看就知道,这女人明显就是知道,不想惹祸上身在给自己找托词!
苏默言不是好糊弄的人,他手上再次用力,李翠香的身体都贴合在了门上,肢体全部扭曲,再嘴硬的话恐怕胳膊就要脱臼了!
古月站在苏默言身后挤眉弄眼,怕他出手太重,弄伤了人不好,苏默言可没心情和古月玩这种把戏,审问最重要,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手段罢了。
“说!再不说你的胳膊就废了!”苏默言连哄带吓,“既然他吃这碗饭的,迟早都知道下场是什么样吧?拿了别人的钱,就以为真的能好好享受了?!”
“没有钱!没有钱!”李翠香一口咬定,“他的钱早都败祸光了,都没说留点给儿子,说什么享受,他赌钱的时候只顾着自己享受,根本没想过我们的未来!我恨不得他去死啊,免得拖累我们母子!”
三伏天里热的汗水、眼泪和着鼻涕顺着脸往下流,李翠香所有的防备都被苏默言击垮。
苏默言一松手,她颓然地瘫坐在地上,痛哭的样子让古月产生了怜悯之心。
这女人纵然可悲,却终究是咎由自取,她倘若早些离开王贵才这个渣男,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起来!”苏默言和古月不一样,没那么多同情怜悯之心,做警察多数都是冷血的,“我是警察,今天凌晨发现了张贵才的尸体,现在要你去认尸,不过基于你刚才的话,你这是盼着王贵才死呢?我是不是应该……”
“啥?”听到这个消息她十分震惊,瞪大了眼睛仰头看苏默言,豆大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哭声却戛然而止,“他死了?他真死了?”她擦干了眼泪从地上爬起来,抓着苏默言的手那叫一个用力,“你确定是王贵才那个挨千刀的?”
古月一脸惊讶,要说女人都是戏精她还真不承认,可李桂香的确是戏精,上一秒还哭嚎着自己的悲惨生活,下一秒一点悲痛都没了。
“没错,现在你跟我回队里认尸。”苏默言甩开她的手,在前面领路。
苏默言开车,古月和李桂香坐在后座,从上车那一刻开始,她一直都在埋怨王贵才的不是,没有一句觉得他死了可惜的话,就好像这个男人出现在她的生命就是个错误,他死了才是她的解脱。
古月被她唠叨的耳朵都要长茧,终于忍不住的吼了一嗓子:“大姐,你男人死了啊,你一直都在说他的不是,难道一点都不难过吗?我还真奇怪了,既然这个男人如此不堪,你当初为什么嫁给他?刚才我还觉得你挺可怜的,可现在一点都不觉得你可怜,你好像是在庆幸王贵才死了!他怎么说都是和你……”
“你要是和这样的一个人渣生活十八年,你再来说我对他的那些不满!”李桂香强忍心中的怒火,“和他离婚离不成,苦苦把我熬成了怨妇,他对家庭没有任何贡献不说,每天还对儿女拳打脚踢,这样的男人活着就是我们的累赘,他死了才是我的解脱!”
王贵才老婆脸上那种漠然的,心如死灰的表情,古月终归没有办法理解,反而是苏默言对于叶静怡的那种感情她才会理解,她只看到了爱情的美好,却没有看到生活的残酷。
李桂香所说的一切,都印入了苏默言的心里,他已经给这个女人定了性,恐怕没有办法扭转她的形象了。
停尸间里,江南把王贵才的尸体从冰冷的冰柜里推出来,李桂香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看一下,这是王贵才吗?”苏默言掀开盖在死者脸上的白布,李桂香凑上去。
“没错。”她没流一滴眼泪,淡定的就好像在处理别人家的男人,“还有什么手续需要我来办理?”
“签个字,和我去办公室做个笔录你就可以走了。”苏默言拿出认尸薄,“签在这里,按手印。”
李桂香跟在古月身后回到刑侦一队办公室,冷漠地坐在椅子上等待苏默言的审问,面无表情。
古月坐在离她不远的角落里仔细打量,这女人表面上看着十分淡定,可她的手始终很紧张的揪着自己的衣摆,白色的工作服已经被她揪得皱巴巴的,手指用力得看得到指节泛白,她这是在努力掩饰什么?
“说说吧,关于你丈夫,你都知道什么。”苏默言从门外回来,手中的验尸报告还没有看完,“他的死相你也看到了,并没那么简单。”
“王贵才的事我从来不过问,他只要不回来和我要钱我就烧高香,哪儿敢多问!”李桂香抬起头回答苏默言的话,手明显放松了许多,“他这个人喜欢赌博,经常出去和别人打牌,输了钱回来就揍我们娘仨,你瞧瞧我着身上都是他揍的。”
李桂香挽起袖子,身上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满目疮痍。
“那他都有什么狐朋狗友经常一起玩的,和什么人有经济纠纷?”苏默言开始做笔录,“还有,他昨天出门没带手机吗?”
“手机?”李桂香努力回忆,“带了!我记得昨天临他出门还看了手机时间,说可能很晚回来,好像是要出去喝酒。”
苏默言在本子上重重划了一道——手机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