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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贵妃有心了,你帮本宫把火凤扶进马车......”

    车轮碾压的声音吱吱作响,车厢内,王沁若轻抚着火凤的额头,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过面颊。

    正文(520xs.) 第219章 你骂的真痛快啊

    “火凤,本宫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办到,现在我们就要离开皇宫了,那里的人和事都与本宫再没任何关系,从现在开始,本宫要像你说的,重新做回自己,火凤......本宫多希望你能看到这一切,对不起......对不起......”王沁若缓缓的将火凤抱在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华清宫内,靳素鸾直直坐在椅子上,双眼透着凛冽的寒意,那颗心似被人狠揪着,一下一下的疼。就在这时,百里玉仿佛一只下山的猛虎,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靳素鸾!你为什么要害死表姐?她是你的姐姐,为什么!”百里玉嗜血的凶光直直瞪向靳素鸾,喉咙似被一柄利刃卡着,每动一下都似有刀刮着喉骨,尖锐的痛下隐藏的是极端的愤怒。

    “姐姐?她只是庶出的贱种,有什么资格做本宫的姐姐!又有什么资格做皇后!那个位置是本宫的!她却霸占了那么久!”靳素鸾陡然起身,阴蛰的眸闪烁着幽绿的寒芒。

    “你是承认了?你承认抱走表姐的孩子,又亲手摔死他!”百里玉的理智彻底崩溃,巨大的悲伤让他狂躁的象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是!是我抱走那个孩子,是我威胁她签下证词!也是我亲手将那孩子摔在地上,血肉模糊......呃......”靳素鸾极怒的咆哮着,下一秒,喉咙已被百里玉狠狠掐住,那股窒息来的突然,她甚至还没做好准备,身体就已经被百里玉直直悬在空中。

    “还我表姐!你该死!靳素鸾,你真该死!啊”百里玉双目充血,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手,也是他第一次这么渴望让一个人在这世上消失,他狠狠掐着靳素鸾的脖子,眼底的光芒寒冽如风。

    就在百里玉下重力道的时候,一抹黑影闪过,转眼间,靳素鸾已经跌倒在地,狂咳不止,而殷雪则冷静的在站她面前。

    “让开!”百里玉象是一头发狂的狮子,直冲向靳素鸾,却被殷雪拦了下来。

    “主人不想靳素鸾死,还请王爷冷静些。”殷雪面色静如平湖,声音肃然坚定。

    “你知道她都干了什么!她杀了自己的外甥,逼死了自己的姐姐!她若不死,天理何在!表姐在天之灵岂会安生!”百里玉怒指靳素鸾,眼睛赤红如荼。

    “呸!那样的贱种不配做本宫的姐姐,她生的孩子也是贱种!百里玉,你来啊!杀了本宫啊!你敢杀了本宫,靳表姐的那页证词就会被世人看到,介时你与靳表姐的苟且事就会人尽皆知!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靳表姐根本不配做皇后!她红杏出墙,还和你珠胎暗结生下孽种!她死有余辜!她根本就是个贱妇!”靳素鸾疯狂大吼,笑的肆无忌惮,那抹狂笑后面隐藏的却是彻骨的寒意。

    “靳素鸾!”百里玉怒极攻心,只觉喉咙一片腥咸,猛的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洒落一地曼珠沙华。

    “王爷!”殷雪没想到百里玉会气愤至此,当下封住百里玉的穴道,令其暂时昏迷,继而冷眸看了眼靳素鸾,转身带着百里玉消失在华清宫。

    “你骂的可真痛快,这下过瘾了?”清冷的声音透着冰冷的寒意,靳云轻悠然自内室走了出来,清澈的眸幽光闪闪。

    “你怎么知道是驼背人?怎么知道的!”在看到靳云轻那一刻,靳素鸾双手攥拳,狠狠砸向地面。如果不是靳云轻威逼,她岂会承认百里玉的那些指控,她怎会将所有的罪名担下来!

    “王沁若很聪明,那招引蛇出洞的确见了成效,只可惜她没有抓住时机,所以才会拿个小顺子冲数,当然,小顺子其实是本宫安排的,不过是想吓唬一下二姐罢了。”靳云轻踩着细碎的步子走到靳素鸾面前,唇角勾起一抹冷艳的弧度,宛如地狱里最可怕的修罗。

    “本宫做的那么隐秘,你根本不可能察觉到!”靳素鸾不可置信的看向靳云轻。

    早在流言传出来之时,她便第一时间联络了暗中与她联系的那个人,以确定流言的来源。靳素鸾自认做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还是让靳云轻找到了蛛丝马迹。

    “想要猜出那个驼背人有多难啊?你身居后宫,如果想随时操控流言,那个人就算不是宫里的人,也必然是随时可以出入皇宫的人。而宫里的宫女和太监素来嘴松的很,加上你得罪过安柄山,为防万一,肯定不能找宫女太监,至于侍卫妃嫔就更不可能,宫中除了这些人之外,就只剩下每日可以进出皇宫的那几个人。每月对账的官商不可能,因为商人不可靠,那就只有负责皇宫内废物丢弃的朱老三,人称朱驼背。”靳云轻冷声回应,这次多亏了王沁若,否则她也很难找出朱驼背,如今有这个把柄在手,靳素鸾便如自己手中的木偶,任自已摆弄,刚刚她在百里君清面前承认一切就是最好的例子。

    “靳云轻......你这个魔鬼!你.......”靳素鸾本欲谩骂,却被靳云轻一把钳住下颚,用力上抬,迫使靳素鸾看向自己。

    “没错!本宫就是魔鬼,是替大姐复仇的魔鬼!靳素鸾,你听着,不管你心里怎么咒骂都好,千万别让本宫听到,否则本宫有本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靳云轻冰寒的眸子如覆冰霜,握着靳素鸾下颚的手倏的甩开。

    “为什么?”靳素鸾被甩在地上,凄冷的目狠瞪向靳云轻。

    靳云轻闻声垂眸,冷蛰的看向靳素鸾。

    “为什么不让百里玉知道真相?为什么不告诉他逼死靳表姐的人是皇上!是皇上逼靳表姐签的供词,也是皇上把那个孩子摔的血肉横飞!靳云轻,你到底在想什么?”靳素鸾冷笑着看向靳云轻,眼底精光闪烁。

    “你只需要知道,从今天开始,本宫让你往东,你不可以往西,本宫让你爬着,你不可以起身就行了。至于其他,二姐不必操心。”靳云轻不屑的瞥了眼靳素鸾,正欲起步时,却听到靳素鸾疯狂大笑。

    “哈哈哈......靳云轻,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怕百里玉知道后会去找百里连城报仇!你在保护百里玉!你说只恨本宫,可你心里更恨百里连城!你所做的一切都在为百里玉铺路,终有一日,你会让百里玉夺了百里连城的皇位!呵呵......可惜本宫知道的太晚,否则本宫不会输的一败涂地!”靳素鸾狠捶着地面,眼底有泪溢出,她知道,这一次,她彻底完了,可是她不甘心啊!

    “如果二姐可以乖乖听话,本宫或许会留着二姐的命,让二姐亲眼看到你刚刚所说的一切,变成现实。”靳云轻深邃的眸子掠过靳素鸾,漠然离开。

    御书房内,百里连城把自己关在里面两天两百里都未出来,此刻,青龙正推门而入。

    “怎么样?有没有王沁若的消息?”百里连城猛然抬眸,深凹的眼睛布满血丝,心,惴惴不安。

    “回皇上,属下无能,找遍全城也没发现淑妃的下落。”青龙单膝跪地,面露愧色。

    “她一个大活人,你们怎么就找不到!朕平日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关键时刻,你们一个个的这样不中用!再找!不管用什么办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百里连城愤然起身,厉声怒吼。青龙不敢怠慢,当下退出御书房。

    待青龙离开,百里连城因为体力不支,重重跌坐回龙椅上。不行,他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如果东窗事发,他最忌讳的就是百里玉,王沁若虽然可恶,可她说的一句话很对,斩草除根,他不能再留百里玉活在这个世上!可要怎么除掉百里玉?他要想想,好好想想......

    关雎宫的东厢房,百里玉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当他睁开双眼的那一刻,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杀了靳素鸾!

    “呃......”就在百里玉想要起身时,忽然觉得自己全身无力,甚至连手掌抵床的力气都没有。

    “省省吧,你中了软骨散,暂时起不来的。”靳云轻面色平静的走到百里玉身边,淡声启唇。

    “软骨散?是你?为什么?”百里玉愤怒看向靳云轻,双手还在尝试着支起身体。

    “靳素鸾不能死。”靳云轻开门见山,肃然抿唇。

    “你知道她干了什么?她摔死了表姐的孩子,逼死了表姐!她不能死?她该千刀万剐!”百里玉极怒开口,眼底充斥着凛冽的杀意。

    “她手里有大姐的那页供词,只要她死,那页证词便会公诸于世,介时大百里百姓最尊崇敬仰的皇后,顷刻间会变成千夫所指的荡女,这就是王爷想看到的?”靳云轻蹙眉走到百里玉身边,眸光带着质疑。

    “那是被靳素鸾逼的!”百里玉据理力争。

    “谁知道?”靳云轻厉声质问。

    “本王,还有你!”百里玉剑眉紧拧,眼底隐隐涌动着惊涛骇浪。

    “王爷是当事人,本宫是大姐的亲妹妹,而且还是个傻子!我们的话谁会信?在世人眼里,解释就是掩饰,有些事只能越描越黑,大姐已经死的很惨了,难道你还想让大姐死后还要被万人唾弃!”靳云轻厉声开口,一字一句都如锥子般刺进百里玉的心脏。

    “那怎么办?难道让靳素鸾就那么逍遥法外下去?本王做不到!”百里玉气极怒吼。

    “逍遥法外?可本宫怎么觉得现在的靳素鸾是生不如死呢?”靳云轻樱唇微抿,眼底透着淡淡的笑意。

    “什么意思?”百里玉狐疑看向靳云轻,不解问道。

    “王爷想想,何以一个地位尊崇的皇贵妃,会沦落到现在这样惨淡的下场?”靳云轻悠然开口,唇角勾笑。

    “是......你做的?”百里玉剑眉紧皱,低声质疑。

    “当初筱萝知道皇上对桓横心有芥蒂时,便猜到皇上必会利用桓采儿打击桓横,只要桓采儿在后宫做出败德之事,桓横必定以放弃兵权为代价替女儿求饶。而当时,有本事给桓采儿致命一击的便是靳素鸾,基于这点,筱萝找了一个叫白眉的神棍诓骗已有身孕的靳素鸾,说她腹中骨肉是大姐投胎,靳素鸾做贼心虚,再加上利欲熏心,才会向皇上提出牺牲腹中骨肉诬陷桓采儿。结果便是靳素鸾虽然打掉了自己的孩子,可桓横却在华清宫搜出藏红花。靳素鸾偷鸡不着蚀把米,丢了皇贵妃的封号,连贬两级为妃。”靳云轻淡声陈述事实。

    “那藏红花是你放的?”百里玉恍然看向靳云轻。

    “本宫这步棋也算是为本宫的小外甥报仇了。之后靳玉跳湖的事也是本宫安排的,目的是让靳素鸾与父亲决裂,前朝后宫素来息息相关,没了父亲的支持,靳素鸾根本不可能有所作为。也因为这样,她才会铤而走险,与景王百里子宵密谋造反,虽然造反这件事明里倒霉的就只有父亲一人,可靳素鸾毕竟是父亲的女儿,这件事之后,靳素鸾算是彻底失去皇宠了。”靳云轻唇角的弧度越发深了几分,这不过是她众多筹谋中最不起眼的两件,之所以告诉百里玉,是想让百里玉明白,为大姐的仇,她一直都在努力。

    “你早就知道表姐是被靳素鸾害死的?”听过靳云轻的话,百里玉心底的愤怒渐渐平息,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何以靳云轻自入宫以来,便事事与靳素鸾作对。

    “否则呢?难不成你真以为筱萝在乎什么皇宠么!”靳云轻不屑启唇。

    “你怎么会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本王?”百里玉紧皱着眉,不满质疑。

    “筱萝是从窦香兰嘴里听说的,至于不告诉王爷,是怕王爷会向今天这么冲动,一刀了结靳素鸾,若真是这样,筱萝不觉得解恨呢。”靳云轻暗自舒了口气,旋即起身倒了杯水递给百里君清。

    “不错!犯下滔天大罪的人是不该死的那么容易!只是......你不会就这么放过她吧?”百里玉觉得口干,一股脑儿喝光了靳云轻递过来的水。

    “当然不会,只是在筱萝还没找到更好的办法戏弄靳素鸾时,王爷可不可以别插手这件事?”靳云轻接过百里玉递过来的空茶杯,挑眉问道。

    “好!你到底是表姐的亲妹妹,这个仇由你来报,天经地义!本王等着看靳素鸾的报应!”百里玉狠狠点头,旋即坐了起来。

    “王爷放心,筱萝必会尽我所能让王爷满意。”靳云轻眉眼弯弯,总算让百里玉暂时放弃追查。只是经过这一次,百里连城必会有所行动,唯今之际,也只有小心为上了。

    自王沁若离开之后,百里连城终日变得忧郁烦闷,到关雎宫的次数明显减少,靳云轻也落得清净,难得不用演戏,她也乐得自在,只是才清净几日,便又起波澜。

    关雎宫内,靳云轻正坐在秋千上轻荡,秋风吹起她如墨的长发,偶有几片落叶沾在她的肩上,为那张绝世容颜增添几分淡淡的迷离。

    “娘娘,桓横希望见娘娘一面,说是有极要紧的事。”殷雪如往常一般,飘然落在靳云轻身边,比那落叶还要轻上几分。

    “极要紧的事......你去安排,子时,悦来客栈,天字一号房。”靳云轻低声吩咐,心底荡起一丝涟漪。

    适百里,弓一样的上弦月悬浮于空,周围繁星散着惨淡的光芒,整个长安街有些说不出的寂寥,尤其风过,更有一种萧瑟之感。

    当桓横一脸忧色的出现在靳云轻面前时,靳云轻已然坐在桌边等了很久,依旧是素朴的装扮,头罩黑纱。

    “桓老将军急于见静心,不知有何要事?”靳云轻看出桓横眼中的焦虑,樱唇轻启。

    “如果老夫没记错,彼时姑娘曾说只要老夫死心塌地跟随姑娘,便会保老夫一家平安无事?”桓横肃然看向靳云轻,正色开口。

    “静心的确说过,不知桓老将军遇到什么麻烦了?”靳云轻心中暗忖,现在朝中平静,亦无外战,桓横该无甚危险才是。

    “不是老夫,是老夫的女儿!近日采儿暗中透信给老夫,说皇上欲派采儿与肃亲王一同离开京城出使楼兰!姑娘并非凡人,应该能猜出皇上这么做用意!”桓横面目纠结,焦急开口。

    “皇上让宸妃与肃亲王一同离京?”靳云轻柳眉紧蹙,心中暗惊,看来她猜的没错,百里连城是准备动手了。

    “若非要命的事,老夫也不敢轻易打扰姑娘!”桓横乞求着看向靳云轻。

    “桓老将军的意思是,皇上想用宸妃的命铲除肃亲王,此去楼兰,如果宸妃没能回来,便是百里玉保护不周,介时置他死罪也无可厚非,对不对?”靳云轻没想到百里连城居然把这个消息隐藏的这么深,自己此前竟没听到半点风声。

    “除了这个可能,老夫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现下多事之秋,四大贵妃中的那三位,死的死,没的没,如今这是轮到老夫的女儿了啊!”桓横神色忧虑,悲戚低叹。

    “这事倒也好办,只要让宸妃娘娘装病,便可躲过此劫。”靳云轻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谈何容易,御医院里的御医可不是吃白饭的!若是被皇上发现,采儿难免落得个欺君之罪,到时候还不一样要死!”桓横不以为然。

    “御医院里的御医可不就是吃白饭的么,老将军放心,这件事交给静心,静心保证会让您的宝贝女儿平平安安的呆在皇宫里。”靳云轻唇角微勾,既然洞悉百里连城的意图,她自有解决的办法。

    “姑娘此话当真?”桓横狐疑看向靳云轻,仍放心不下。

    “静心说到,就一定能做到。”铿锵坚定的声音让桓横忐忑的心渐渐稳了下来。

    回到关雎宫,靳云轻心知此事耽搁不得,于是让殷雪暗中走了趟渡月轩。

    翌日早膳,靳云轻看着坐在身边的百里玉,悠悠开口。

    “听说王爷要出使楼兰了?”靳云轻漫不经心的夹着菜,眸子自百里玉身上收了回来。

    “你怎么会知道?”百里玉愕然看向靳云轻,极度震惊。

    “那就是真的了,难为筱萝将王爷视作朋友,事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王爷心里,却将筱萝置于何处?”靳云轻轻叹口气,眼底光芒暗淡,随即撩下饭筷,表情极度失望。

    “咳咳......你似乎也没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吧......”百里玉自觉心虚,低声反驳。无语,靳云轻闻声起身欲走,却被百里玉好言劝了回来。

    “本王有意告诉你,可皇上说此行甚为隐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自知道靳云轻入宫是为了给表姐报仇后,百里玉对靳云轻的态度渐渐由被迫妥协到主动示好。

    “为什么?”靳云轻美眸眯起,狐疑看向百里玉。

    “这个......”百里玉犹豫。

    “不说算了!”靳云轻顿时气恼的再欲离开。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没听过维克山?”百里玉刻意压低了声音,狐疑问道。

    “维克山......那是楼山国的地界,你怎么突然提到它?”靳云轻缓身坐回原处,秀眉蹙起,不解的看向百里玉。

    “据皇上的密使禀报,维克山蕴有大量铁旷,数量庞大到无法估计,而且此山绵延数百里,相临蜀、越、齐的国界。消息称百里漠北和封逸寒已经分别动身赶往楼兰,想必他们亦得到这个消息,所以想与楼兰王商议此事,皇上的意思是让本王出使楼兰,务必谈成维克山与大百里交界的铁旷开采权。”百里玉肃然开口,神色凝重。

    “铁矿啊......”靳云轻清眸闪亮,樱唇下意识划过一抹贪婪的弧度,维克山可比林溪大上几百万倍不止,若真有铁矿,那岂不是发了!

    “一口吃不成胖子,你想都别想,楼兰王的精明可是出了名的,他可不像封逸寒那么大方。”百里玉吃味儿的提醒靳云轻。

    “筱萝就是喜欢精明人!”靳云轻唇角勾笑,眉眼弯弯。

    “你喜欢也没用,皇上这次没打算让你跟本王一起去,若凭奔雷,怕是连楼兰王的面都见不上。”百里玉淡淡开口,心底多少有些失望。

    “皇上是让桓采儿跟王爷一起去?”靳云轻挑了挑眉梢,饶有兴致的看向百里玉。

    “这世上还有没有你不知道的事啊?”百里玉诧异看向靳云轻,惊愕不已。

    “放心,桓采儿得了传染的疾症,现在怕是连出渡月轩都难了。”靳云轻胸有成竹的看向百里玉,眼底满溢华彩。

    “不会吧?本王昨日还在御花园碰到宸妃,虽然看上去精神有些倦怠,却没有得病的症状啊?”百里玉凝眸看向靳云轻。

    “那是因为筱萝昨晚才得到的消息。”靳云轻毫不避讳的道出缘由。无语,百里玉唇角抽搐,额头顿时浮起三条黑线。毋庸置疑,此事必靳云轻所为。不过想到此行有靳云轻相伴,百里君清心里划过一抹若有似无的愉悦感,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御书房内,百里连城剑眉紧皱,愤然看向安柄山。

    “宸妃得了传染疾患?这么突然?有没有找御医看过?”百里连城幽眸凛冽,冷声质问。

    “回皇上,派去给宸妃娘娘治病的李御医进去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宸妃传染上了,满身细细密密的红疙瘩,看着慎人,而且伴有发烧症状,现在御医院的御医皆束手无策啊!”安柄山据实禀报。

    “早不得晚不得,偏偏这个时候得!现在怎么办?”百里连城颓废的坐在龙椅上,狠狠叹了口气。

    “依老奴之见,不如让靳贵妃随行,介时......”安柄山讨好提议。

    “大胆!你难道不知道朕派桓采儿随行的用意?居然敢让朕的婉儿随行,真是岂有此理!”百里连城勃然大怒,厉声怒吼。

    “皇上息怒,老奴绝非此意,老奴是觉得既然情况有变,索性将错就错,若靳贵妃能谈成这次与楼兰国的铁矿开采权,便是奇功一件,介时皇上想封靳贵妃为后,前朝大臣便没什么可说的。”安柄山心惊之余,登时辩驳道。

    “这怎么可能?婉儿她......就算此事谈成,也不会有人将这个功劳记在婉儿头上。”百里连城即便有封靳云轻为后的打算,可他很清百里,朝中众臣绝对不会容忍一个傻子做大百里的国母。

    “皇上别忘了,楼兰王最喜欢的女儿昭阳公主与靳贵妃差不多情况,介时皇上大可以说是靳贵妃的天真善良打动了楼兰王,所以才会同意与大百里的这笔交易。”安柄山小心翼翼提醒。

    “是啊,朕怎么就忘了楼兰王有个白痴女儿!好!就按你说的办!至于百里玉......既然此招不通,朕会再想办法。”百里连城寒眸微眯,心底已有思量。

    当百里连城提出让靳云轻与百里玉随行出使楼兰的时候,靳云轻双手抚着激动不已的心脏,她正愁如何说服百里连城,没想到竟是百里连城先开口。

    “怎么?婉儿不愿意?”天知道,靳云轻怀揣愉悦之心,却要做出愁眉紧锁的表情有多辛苦!

    “又让婉儿离开啊,可是婉儿舍不得皇上......”靳云轻撅嘴扑到百里连城怀里,眼中氤氲出一片雾气。

    “朕又如何舍得婉儿,放心,这是最后一次,等婉儿立了大功平安回来,朕便封你为后!好不好?”百里连城小心翼翼捧起靳云轻的倾国容颜,眼底涌出无限怜惜,这辈子,他是第一次真心对一个女人好,没有阴谋,没有诡计,他只想让这个女人陪他到老。

    心,忽然似被寒风刮过,留下无数细长的血痕。

    皇后?彼时百里连城用最无情的手段将自己从皇后的位置推入无间地狱,而如今,他又费尽心力的将自己推回到那个位置,靳云轻忽然觉得老天爷跟她开了一个偌大的玩笑,让她不知道是笑,还是哭!

    “婉儿,你怎么了?”见靳云轻双眼含泪,百里连城心疼问道,眉目满是忧色。

    “皇上想封婉儿当皇后啊?可是婉儿只是个傻子,婉儿不配......”分明心如刀绞,可靳云轻偏要表现出喜极而泣,一样的辛苦,不一样的心境。

    “朕说你配你就配!”百里连城紧紧揽过靳云轻,坚定开口。

    “婉儿真的可以像姐姐那样,穿那么漂亮的衣服,住那么宽敞的长乐宫吗?”靳云轻抹着眼泪,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朕的傻婉儿,到时候朕会给你建一座比长乐宫更奢华的寝宫!”百里连城信誓旦旦。

    “婉儿最爱皇上了!”靳云轻破涕为笑,紧紧依偎在百里连城怀里,心,却冷至冰点。这一百里,百里连城温柔的索求,仿佛要用身体倾诉他所有的爱和真诚,可靳感受到的却是入骨的冰凉。

    临近出发的日子,靳云轻刻意走了趟华清宫。

    “你还来做什么?”靳素鸾衣着凌乱,发髻蓬松的倚在贵妃椅上,冰冷无光的眸子瞥了眼靳云轻,不屑开口。

    “这么快就自甘堕落了?这可不是筱萝认识的二姐呢!”看着靳素鸾颓败潦倒的模样,靳云轻心底荡起一丝快意。

    “你杀了朱驼背?”靳素鸾冷哼着看向靳云轻,自从那日靳云轻离开后,她试图与朱老三联络,却得知负责皇宫废物清理的人已经换了人。

    “怎么会?他可是指证二姐的人证,筱萝怎么舍得杀他啊,不过是给他找个地方供起来罢了。”靳云轻漫不经心回应,缓缓走到桌边,与靳素鸾相视而坐。

    “靳云轻,你斗不过皇上的,他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窝囊!”靳素鸾冷眼瞧着靳云轻,这几日冷静下来,她终于明白,从一开始,靳云轻的目标便是复仇,是她大意,才会落得一败涂地。

    “当然,皇上不知道有多精明,竟然精明到让筱萝随肃亲王一起出使楼兰,而且承诺此行归来,便封筱萝为后。二姐呵,你穷其一生追逐的东西,筱萝唾手可得,你说老天爷是不是很不公平?”靳云轻樱唇轻抿,眼底笑意连连。

    “百里连城那个蠢货!他居然要封你为后!”靳素鸾激动起身,怒目看向靳云轻。

    “是啊,那个蠢货以为筱萝有多喜欢皇后的宝座呢,而且还答应为筱萝建造一座比长乐宫还要奢华的寝宫,可惜她不知道,筱萝真正想要的可不是什么后位,而是他的皇位。”靳云轻声音渐寒,眼底溢出星点寒芒。

    “他怎么可以封你为后......怎么可以啊!当初是他答应本宫,只要靳表姐死,皇后的宝座就是本宫的!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本宫!”靳素鸾疯狂的撕扯着贵妃椅上的景华缎,眼底顺间染上赤红。

    靳云轻冷眼看着靳素鸾狂躁的抱怨诅咒,心底划过一抹寒凉。

    “靳素鸾,这是你的报应,怨不得任何人。”

    “报应?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本宫只是为自己筹谋有什么不对!是靳表姐笨,是她在皇上面前锋芒毕露,才会让皇上容不下她和那个孩子,可本宫做错什么了?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对本宫!为什么啊!”靳素鸾睚眦欲裂,猛然冲到靳云轻面前。

    “大姐不是笨,是错付了此生。真正笨的是二姐你,你早该想到,在百里连城让你参与谋害大姐的那一刻起,他便动了杀意,试问谁会喜欢被人抓住小辫子的感觉,何况是堂堂一国之君?”靳云轻鄙夷的看向靳素鸾,冷冷道。

    “本宫没有选择!”靳素鸾悲戚低吼。

    “你可以选择!如果你将知道的告诉大姐,一切都会不同!”靳云轻冷蛰开口,玉手狠狠攥住靳素鸾的皓腕。

    “呸!本宫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那个庶出的贱妇!”靳素鸾面目狰狞的看向靳云轻。

    “那二姐就等着死吧。”靳云轻镇定自若,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你别想!本宫不会就这么完了的!决不会!”靳素鸾张狂笑着,眼底的泪止不住的涌落。

    “好!那筱萝就给二姐一个机会,此行楼兰一月有余,这一个月的时间,筱萝倒想看看二姐还有什么能耐自救。”靳云轻冷声开口,旋即起身离开华清宫。

    待离开华清宫,靳云轻唤出殷雪。

    “吩咐流沙留下暗中监视靳素鸾,只要她做的不过分,随她折腾。”靳云轻淡声开口。

    “主人,属下不明白,靳素鸾已经黔驴技穷了,您为何还要给她希望?”殷雪不解问道。

    “有希望才会有绝望,靳素鸾不配这么悠闲的活着,而且靳素鸾折腾的越欢,百里连城就越心绪难安,本宫真希望不在的这一个月里,他们会擦出更精彩的火花。”靳云轻樱唇抿笑,眼底寒光闪烁。

    适百里,当桓横看到靳云轻时,当下跪地,欲行叩拜之礼。

    “老将军这是何意?殷雪,快扶老将军起身。”靳云轻淡声道。

    “老夫谢静心姑娘救命之恩,没想到静心姑娘居然有通天的本事,势力竟遍布到后宫之内。此番皇上临阵换了靳贵妃,当真让人始料未及啊!只是......小女身上的疾症......”桓横感激之余欲言又止。

    “老将军放心,十日之后,宸妃娘娘身上的症状自会消失。”靳云轻知桓横再见自己的目的就是担心桓采儿的身体。

    “如此甚好!甚好!”桓横狠狠点头,下意识吁出一口长绵的气息。看着桓横眼中的释然,靳云轻不禁感慨,同为人父,桓横这份爱女之心便是靳震庭这辈子都学不会的。

    待一切安顿好之后,靳云轻便无后顾之忧的与百里玉一同离开皇城,因为保密,百里连城只将自己身边的四大侍卫配给百里玉,卯时出城,并无声张。不过因为有靳云轻随行,速度自然降了许多。

    昨百里一场秋雨过后,空气分外清爽,尤其是空气中夹杂的泥土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忍不住多吸几口。

    “靳贵妃,我等还需要赶路,请您回到车里。”林间,靳云轻双臂舒展,仰面朝天,大口呼吸着,极享受一般站在那里。

    “还请青龙侍卫体谅一下,我家娘娘坐了几个时辰的马车,这一路颠簸的不行,好不容易出来松松筋骨,您就再等等吧。”一侧,汀月踩着碎步走到青龙面前,低眉顺眼乞求。

    “可是......”青龙犯难的看向靳云轻,终叹了口气,退回到百里玉身边。

    “王爷,不如您去劝劝娘娘,她站在那儿已经一个时辰了......”青龙无奈开口。

    “你觉得她会听本王的?”百里玉也有些无语,虽然他知道靳云轻不会无缘无故耽误行程,可至少也该先跟他打个招呼才对。

    “照娘娘这么任性下去,真不知道何年才能到楼兰。”青龙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朱雀和玄武,三人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烦躁。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百里玉终是按捺不住,迈步走到靳云轻身边。

    “你这个动作已经持续了一个半时辰,不累吗?好歹也走几步啊。”百里玉压低了声音开口,眸子落到靳云轻脸上时,赫然看到那张倾城的脸上已经渗出汗珠儿。

    “你以为我愿意?腿麻了。”靳云轻的声音隐隐透着愠怒。无语,百里玉闻声,唇角不由的抽了两下。

    就在这时,青龙等人突然围到靳云轻身边,警觉看向四处。

    “好啦,看你们急的,本宫走就是了嘛!”靳云轻捏着嗓子开口,趁着四人背对自己的空当,狂敲双腿。

    “回娘娘,看来走不了了!是谁,出来!”青龙双目幽寒,冷声大吼。几乎同一时间,十几个黑衣蒙面的男子赫然出现在树林里,朝靳云轻等人围了过来。

    “他们是谁啊?”靳云轻轻拉着百里玉的衣袖,声音颤抖不止。

    “王爷,这里有我们,您带着娘娘先走,我们随后追过去!”青龙四人倏的亮出兵器,挡在靳云轻面前。

    “你们小心!”百里玉狠狠点头,旋即拉着靳云轻纵身上了马车,汀月自是小跑着跟上。

    ‘驾’就在百里玉驾车逃离之时,青龙等人已然与蒙面人打成一团。

    直至离开树林,百里玉也不见黑衣人追上来,自然,青龙他们亦不见踪影。倒是一位不速之客翩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