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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莽群山,山涧汩汩,悬崖峭壁,云海茫茫,猿啸鹰啼。
然而,就在这穷山恶水、与世隔绝之地,却有一个小小的村落。村落不大,总共只有三十来户人家。木房石墙,粗犷简陋,置身于云雾缭绕之中,轻易不显于人前。
靠山吃山。这里地处群山之间,与世隔绝,村民们的生活就只能就地取材,以狩猎为生,所以村中多是猎户。
村落没有名字,因为也不需要名字。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里就是他们的全部世界,他们一辈子居住的地方。
冬日的夕阳有点惨淡的味道,散发出的热量多被山间云雾吸收,偶尔余下一点,泼洒在地面,算是上天对这个孤僻的小村落,难得的厚赐。
此时的村头,一群三四岁的孩子,趁着难得的阳光尽情嬉戏,时不时用余光飘过路的尽头,等待着大人的回归。
冬天到了,想要熬过这段难熬的寒冬,就只能趁着这段时间,尽量多地进山狩猎,储存食物。
夕阳已经滑到山边,正在努力地散发着最后的余晖,这群小孩终于耍累了,停了下来。
“石头哥哥,爹爹为什么还不回来啊?”
一个还流着鼻涕的小孩,有些焦急地问道。他口中的石头,是这伙孩子中年龄最大的一个,今年已经五岁。
五岁的孩子,在外边还只是个懵懂的小孩,依靠在大人身边撒娇。可是在这里,却已经极为懂事,一张稚嫩的小脸上隐隐透出成熟的味道。
“放心吧,他们应该就快回来了,天气冷了,猎物不太好找,他们肯定走得比平时远了一些。”
尽管自己也有些担心,但石头仍然尽力安慰一群小伙伴,因为这是他的任务,在村子里的男人进山期间,妇女老人又要加工猎物,照顾这群孩子的责任,自然就落到了他这个孩子王头上。
“快看,是爹爹他们回来了。”
鼻涕娃指着路口大叫,然后高声叫着迈开蹒跚的步子跑去。
路的尽头,一群孔武有力,体型健壮的汉子出现,身上带着满满的猎物。
“爹爹!爸爸!”
一群小孩,欢呼着跑向各自的老爸,石头也不例外,朝走在最前面的壮汉跑去。
“老爸,我可担心死了。”
石头一个虎扑,一跃而上,宛若一只小猴子般,双手抱住他爹的脖子。
“哈哈,儿子,你老爸我可差点回不来咯。”
抱着石头开心地转了两个圈之后,中年壮汉这才哈哈笑道。
石头这才发现,自己老爸身上血淋淋的,肩上竟有一道尺来长的口子,不由一惊,叫道:“老爸,你受伤了!”
“没事,小伤。”
石头他爹摔了摔肩膀,然后把石头拉到一侧,露出个人来,粗犷的脸上露出个神秘的笑容。
“石头,考考你,这是谁。”
出现在石头眼前的,是一个身穿粗布衣衫,面容清秀,身材健硕,比他高了两个头的小孩,此时正满脸微笑地看着他。
石头感觉到这人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自从他出世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大山,更没有见过陌生人,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所以他很是疑惑,盯着面前的人猛瞧。
“你是……小方哥哥?”
那熟悉的笑容越来越清晰,最后化为灵光一闪,石头惊喜地大叫。
“你是小方哥哥吗,怎么变样子了?”
见石头终于认出了自己,唐小方开心地笑了。这个小孩,自小就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是个不折不扣的跟屁虫,没想到一年没见,竟成了村子里的孩子王。
“这才多久没见啊,你都忘记我了,看来我白对你好了。”
唐小方故意打趣石头。
其实他也知道不能怪石头,虽然才短短的一年,但他的身体经过了地髓心莲、凝玉丸和碧玉雷极果的洗涤,早已经改变了模样,别说石头这个小孩子,就连身边这些大人,在看见自己时都没能认出来。
“哇,小方哥哥回来了,你们快过来。”
石头很是兴奋,大声叫唤着自己的小弟,那些孩子一呼啦全部涌了过来。
“小方哥哥,小方哥哥!”
一时之间,村头仿佛飞进了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村头的热闹也将留守在家的妇女引了出来。在听见去年离开村子的唐小方回来之后,一股脑蜂拥而上,一你手我一爪,捏捏这,摸摸那,把他当做了一个稀奇物般,蹂躏了好久,最后还是在石头他爹的阻止下这才停了下来。
“天呐,你们杀了一头岩熊!”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男人们带回来的战利品,惊声高呼,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这才让唐小方真正脱离了苦海。
岩熊,这一带山区的真正霸主,性格残暴,撕虎猎豹,力大无穷,是真正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存在。狂暴起来,其实力甚至比一些低级的魂兽还要可怕。平时他们进山狩猎,都会绕边走,只求不要被岩熊盯上,就算没有其他猎物了,也从不敢轻易将主意打到岩熊头上。
这些妇女也是半个猎人,人手紧张时也会进山,自然对岩熊知根知底。
“我们倒是想杀了它,可惜事实是我们差点被它给干掉了。要不是小方及时出现,恐怕我们没几个人能活着回来。”
一个壮汉叹道,再一次将风暴引向了唐小方。
唐小方苦笑,他在回来时恰好碰见这头岩熊逞威,这些大叔平日里对自己和爷爷极好,他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唉,自从老爷子走后,我们狩猎的难度就大大增加了,没想到小方你也这么有本事啊,一回来就杀了头岩熊,对了,你爷爷呢?”
石头的母亲走了过来。
唐小方神情一黯,没有说话,这些大人虽然性质质朴,没有过多的心眼,但正是这样,更能体会到人的情绪变化,一见唐小方这样,都隐隐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了。
“我一直知道,老爷子不是普通人……算了,回来就好,小方,放心,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没了爷爷,你还有我们。”
石头的母亲轻轻抚摸着唐小方的脑袋,让唐小方眼睛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这种质朴的感情,最是能感动人心。
“好了,天不早了,大家回家吧,让人把这头熊瞎子收拾出来。”
石头爹拍了拍手,等到大伙行动起来了,他才转过身子看着唐小方。
“小方,你今天就来我家住吧。我让你婶婶熬你喜欢的狍子汤给你喝。”
唐小方摇摇头说道:“谢谢叔叔,不过我想先回家看一看。”
石头他爹点了点头:“行,那你先回去收拾收拾,一会来我家吃饭。”
说完,不待唐小方说话,便自行去帮忙了,今天他们的猎物收获颇丰。
“小方哥哥,我和你一起去吧。”
石头跑到唐小方身边,扬起头,睁大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这一刻,他又变回了那个熟悉的跟屁虫。
唐小方心情忽然好了起来,笑道:“好。”
在石头蹦蹦跳跳的带领之下,两人很快来到了唐小方和他爷爷之前住的屋子。
这是一间小木屋,前面有一个很小的院子,以前会栽种一些蔬果,不过山中的气候不太好,每年的收成不佳,此时更是一片荒凉。
“吱呀!”木扉打开,一股略显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
“爷爷,我终于回来了……”
唐小方站在门口,望着简陋的小屋,眼眶渐渐湿润。
这里储存了他太多的回忆,可以说,他最快乐的记忆,都留在这个村子,这间简陋的木屋里。
“小方哥哥,我爸爸说你们还要回来,都不让大家动这里呢。”
唐小方默默点头,这个村子里的人心地质朴,对他们爷孙也极好。想当初他和爷爷才来这里的时候,爷爷受了伤,自己年纪还小,全靠石头一家的接济才活了下来。
二十四桥明月夜里东西齐全,在石头的帮忙之下,屋子很快就收拾了出来。唯一的麻烦是,看见唐小方不断地从腰带里拿出东西,石头兴趣大发,纠缠着唐小方不放,唐小方无奈,只能将空间魂导器的具体用途告诉了他,为了解释空间魂导器的事,他也说了不少关于魂师界的事,让石头双眼冒光。
在这大陆上,每个人到六岁时都会觉醒武魂,这个村子里的人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他们的武魂,大多是弓箭,短刀之类的狩猎器具,而且大多没有魂力,没有魂力就不能修炼,只能用来打猎。
将屋子收拾好,两人一起来到了石头家。石头他娘做的,果真是唐小方最喜欢吃的狍子汤。完饭用毕,村里的人三三两两来到了石头家,看望唐小方,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唐小方的心里,温馨满满。
夜深人静,唐小方回到自己的木屋,他的目光慢慢在屋子内打转,
“那里,是我和爷爷吃饭的地方,每次他都是煮好了饭,然后笑眯眯地叫醒我。”
“那里,是我修炼的地方,为了让我的魂力早日升到九级大圆满,爷爷把最好的地方让给了我,如果,如果不是因为我要吸收魂环晋级,爷爷也不会带我出去,从而引起斗魄宗的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