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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霁云的质问,让我有些懵,一直以为我和他都是受害者,我忽略了一件事情,他是不知道其中的原委……
我略微愤怒道:“把你的嘴巴给本宫放干净点,本宫跟弟弟如何容不得你去评判。本宫上错花轿,本宫知道的时候你也知道,本宫没有求你带我去南疆,是你自己为了得到姜颐和,带本宫回南疆,现在又来质问本宫?本宫告诉你!就算这一切是本宫和弟弟一起算计的,那也是你没脑子活该!”
南霁云暴戾地道:“姜了,这天底下还有谁比你心肠更硬呢?为了自己活着,不惜拆散别人,这样的你跟魔鬼有什么区别?”
我忍不住的好笑一声:“南霁云,本宫没有拆散你们,本宫跟你一起追到紫荆关,不是本宫算计你,也不是本宫弟弟算计你,是北齐太子在算计你……到底是谁日夜兼程急于赶回北齐?你心爱的女人根本就没有想跟你回去,怎么?今日你心爱的女人又来你面前诉苦了?让你这样大声的质问本宫?”
“想想你真是可悲,身为一国之主,竟然让一个女人左右于你。你现在来质问你的皇后?本宫吃下噬心蛊与你生死与共,你不相信本宫罢了,反正我们之间没有信任可言。你信你心爱的女人,本宫也无话可说,可是麻烦你用点脑子,把前因后果想一遍,再来质问到底是不是本宫和弟弟一起算计你的!”
南霁云瞪着眼睛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若不是你和你弟弟,你被杀跟孤什么关系?要不是你和你弟弟,孤现在和颐和正在南疆享受江山万里,而不是现在跟她隔山相望!”
胸口的疼痛总算退了下去,我捂了捂胸口,带着无尽的嘲弄道:“一厢情愿就说你这样的,堂堂一国之君,被情爱迷失了眼睛,被情爱迷失了心智。她不爱你,她不止一次说过她不爱你,她现在来告诉你是本宫和弟弟算计你们分隔,可是明明有很多机会,她可以跟本宫换回来,她做了吗?她换了吗?她没有,她现在向你哭诉这一切都是本宫和弟弟的错,她想让你来做什么?让你来打断本宫的计划,让本宫把她弄不到你的床上去,这就是她的目的!”
姜颐和到底是了解我的,知道我会做什么,不错,如果她没有一丝动静,我还真的不相信她变成了一朵依附男人菟丝花。
南霁云被我的质问,质问得节节败退,可是这还是远远不够的,南霁云他现在一心只想着姜颐和,姜颐和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这种情爱太盲目了,盲目的他已经丧失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思维。
“本宫可以不要十五万军,本宫也可以好好跟你过日子,你愿意吗?你不愿意!”我死死地盯着他,要把自己的言语变成刀子,变成砒霜,淬进他的心理,这样他才会知道疼,才会知道被别人利用了,才会知道他喜欢的白月光,其实早就被黑灰蒙了尘,变得面目可憎了。
“今日你气势汹汹的来寻本宫,来质问本宫,甚至不惜利用本宫身体里的噬心蛊来惩罚本宫。你以为你受了多大的委屈,你以为这一切都是我们亲手造成!到底是谁亲手造成的不是一目了然吗?本宫是受害者,本宫爱的不是你,是北齐太子,你说过了,北齐太子不要本宫跟你心爱的人双宿双飞了,你现在在质问我,认为我在往你心中捅刀子,现在是你在本宫心里捅刀子!”
不爱便不会被左右,南霁云的一心一意爱一个人,曾经是让我艳羡不已,可是……如果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着你,你还这样的去爱……我是接受不了……
不管一个人在爱一个人,也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去伤害去算计,是人都会痛,是人都有自己的骄傲……
就如齐惊慕他算计我,他可以说是爱我,可是我是一国的公主,我有我自己的骄傲,我有我自己的傲骨,我凭的是什么要去低声下气的等他算计完了过来跟我说,这一切都是因为爱我………
难道因为爱我把我算计进去,我就可以忽略不计了?不可能.....我的心眼比针眼还小……这是我的可悲……我知道这是我的可悲……也许我不这样理智,可能会得到幸福………
南霁云因为我的话重创捂着胸口,额上冷汗溢然,似强压着痛苦,“姜了,你的心可真硬啊!”
突地转了话语,让我有那么一瞬的愕然,他怎么说起我心硬了?他不是一直都知道我的心很硬的吗?
“你为什么要告诉孤这些……”南霁云脸色苍白,眼中隐藏着悲痛,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消散,颤音道:“孤好不容易说服自己,颐和她是爱孤的,因这一切是你的算计,你和你弟弟的算计,才会让孤和颐和不能在一起。你却又赤裸裸的告诉我,你又赤裸裸的告诉我,她根本不爱我,她只是想利用我。姜了,你非得这么理智,非得这么心硬的做什么啊!孤是人………孤得不到也是会痛的啊!”
我紧了紧拳头,如铁石的心肠没有一丝波动,望着他:“你也可以学着心硬啊,你不是想得到她吗?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用做,本宫给你做,你的目的只是得到的她,是人…是心……只要得到她是人是心又有什么关系?”
南霁云踉跄后退,抵在墙边,慢慢顺着墙滑坐在地上,用手撑着额头,摇着头,声音哽噎道:“孤可以卑微,孤可以什么都不要,江山……权势……孤可以通通都不要。孤可以如闲云野鹤一般,孤可以像肃沁王一样,一岁一枯荣一世一双人。孤可以为了她伤害一切可以伤害的人,孤所求不过是那么一丝的温暖,绝望中……她曾经给过孤的一丝温暖而已!”
齐惊慕你真的可以把人心剥离血淋淋的,从一开始,你让姜颐和送给南霁云半决玉佩,是不是已经想到这一遭了!
有些人不爱,一旦爱上就如死一般坚决…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慢慢的走过去蹲在他的前面,伸手摸着南霁云的头顶,没了刚刚的咄咄逼人,淡淡的说道:“没关系,本宫会让你得到她的,真的,咱们是合作伙伴,本宫可以去帮你算计,你只要等着就可以了!”
南霁云愣愣地抬头,望我,我对他扯出一丝微笑,“你不要听,不要管,什么都不用做,本宫把她送到你的床上,本宫不会让她嫁给齐惊慕的。你也不用担心本宫会怎样,本宫是心狠,本宫是坏,哪怕到了南疆,给本宫想要的,本宫不会成为你们的阻碍,得不到心....退而求其次得到她的人也是一样的,这是你心中的执念,本宫可以理解的!”
说完,我的胸口又一阵刺痛,仿佛刚刚的虫子撕咬,又在啃食一样……
南霁云似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他的眉头也紧紧的皱起,我咬着牙吼道:“南霁云!你又做了什么?为什么本宫的胸口会这么疼?你到底做什么?”
南霁云怔怔地望着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满目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是这个样子……孤不爱你,你为什么还会被噬心蛊啃食?”
我像离了水的鱼,双脚无力,痛的一下跪倒在他的面前,身体蜷缩着,用手撑在地上才没让自己倒下去,痛道:“南霁云,你到底在做什么?本宫如此退步,本宫为了你和姜颐和都如此退步了,你还想怎样?”
南霁云如同我一样,用手揪着自己的胸口衣袍,眼中全是震惊,摇头:“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姜了,你对孤做了什么?为什么孤会心疼,为什么你又会心疼?”
冷汗浸浸,在南霁云面前比在姜翊生床上还痛上一倍,他来质问我,我怎么知道噬心蛊到底是什么样的药性?
我想呀切齿的拎起南霁云的衣襟,愤懑地把他推在墙上,凶狠地说道:“你不是说,只要不离开你就不会疼吗?现在是什么道理?你到底想怎样?南霁云你爱谁和本宫有什么关系?你得不到你所爱的人,折磨本宫有什么意思?”
南霁云似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手一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疼痛的表情不亚于我:“孤不知道,孤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孤不爱你,不爱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问我,我还想问他呢,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噬心蛊,一直以来在我跟他的身上都相安无事,今天为什么会突现变化?
我恼怒的大声吼道:“南霁云,你在想些什么?噬心蛊不会让两个不相爱的人相爱,你是不是在想到什么?还是你对它做了什么,才会让你我如此?”
南霁云脸色霎那间,煞白,似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伸手把他推倒在地,自己跌跌撞撞踉跄地跑了出去!
摔在地上的痛,远远没有心被似被虫子啃食疼……
冷汗浸湿了背脊,我蜷缩在地……这一股疼痛怎么也舒缓不了……
咬着唇,紧闭双眸,似要把这疼扛过去……
“呵呵……”一声低笑。
一双一尘不染的白靴,从外踏了进来……
泪水迷糊了眼……眼帘望上抬,却觉得这个人特别高,似看不见头似的……
声音如潺潺流水声般,耐人寻味道:“殿下,为何你我相见,你的眼睛总是会出现问题?就比如像现在你疼的都看不见我了吧?”
羌青!
又是他!无论在皇宫还是在什么地方,他好像如履平地可以进入任何地方一样!
我是疼得眼睛迷糊的望不清他,加之他站着,我只能看见她光洁的下巴,除此之外什么也望不见?
既然能在这个时候出现,肯定就不是巧合,我喘着气道:“既然来了,就不要在那里说风凉话,本宫现在很疼,还望羌太医施加援手!”
“呵呵…!”羌青握拳抵在唇角边,低低的笑开:“殿下这就是有求于人的态度吗?殿下您吃的是噬心蛊,似乎现在有个有趣的现象,不相爱的两个人,竟然同时会心如刀绞,这是什么原因呢?”
不相爱的人同时会心如刀绞,我怎么知道是什么原因,
心口绞痛,口气冷冲道:“你到底帮不帮忙?不帮忙给本宫滚出去!”
羌青如自说自话道:“脾气怎么那么坏呢?出身高贵?喜怒不于色,你怎么就生的脾气坏了呢?”
疼痛加气不打一处来,他就像高高在上的神,俯瞰众生一样,站在我面前,像带着光晕一样,让人看不见他!
“这与你何干!”我说的咬牙切齿,几欲想从地上爬起来,痛得怎么也直不起来身体,用不了一丝力气。
羌青慢慢的蹲下来,伸出他那带药香的手,抚在我的眼睛上,凉凉的手,似缓和了我心中的绞痛……
“面若芙蓉美若骄阳,梨涡浅笑,眼如春水,眸光潋滟随波,勾人心魂!生的如此美丽的你,怎么就遭了如此大难呢?你真的让我,想打一个金笼子,把你锁在金笼里好好养着,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受到一丝伤害了呢?”
我连伸手打掉他的手的力气都没,蜷缩的身体让自己后退,想脱离他的手!
羌青的手缓缓地缓缓的轻柔地描绘着我的眼形,似带无限的可惜道:“殿下,你说你这双眼,若是哪日见到我的时候,会不会吃惊呢?”
“羌青!够了没有?”被人玩弄鼓掌的无力,让我无比的愤怒:“姜国,南疆,北齐,西凉,你想做什么,天下女子何其多,你在本宫身上费什么劲?”
羌青伸手来到我的脖子下,俯身一把把我抱了起来,入鼻全是他身上的药香味,他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以为我想在你身上费什么劲?我也就是看看你到底什么时候会撑不下去,对命运妥协罢了!”
我在他怀抱中,胸口的虫嘶啃咬较之前淡了许多,我大口喘着气道:“羌青,本宫与你无冤无仇,本宫身上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你大费周章过来算计的!”
羌青走到床沿轻轻地把我放在床上,我刚要抬眼看他,他的手都伸过来了,覆盖住我的眼睛,一根银针扎入我的太阳穴中……
一时间,太阳穴传来的痛感,一下从脑门这里传到心里,压住我心绞疼,羌青带着笑意的言语:“你身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值得我算计的,我只不过逗你玩的,我只不过看看你,到底能不能谋得你想谋得的东西,只是如此而已!”
这个人的话,就像你渴极了,面前放了一杯水,来了同样一个渴极了的人,告诉你,他不会动这一杯水一样……不可信……
“噬心蛊!”这个疼痛只是一瞬间,我惊喘道:“噬心蛊,书上说的它的药性,根本不会让人心疼,为什么?我心如刀绞,它的药性到底是怎样的?”
羌青一手盖住我的眼帘,一手执起我的手腕,迟迟未语,而后放下我的手腕,手竟抚上我胸口……
倒抽一口气……连忙伸手去推,却发现自己一丝力气也没有,手抬不起来。
他的手在我胸口……未多时,他俯身耳贴在我胸口,声色有些凝重道:“殿下,你吃了一颗虫子,这个虫子不是常规的虫子,情蛊之王,南疆皇室帝后都要吃的东西,有些难办!”
我知道我吃了个虫子,我也知道我吃了情蛊之王……不用他提醒....
“有什么办法可以把这个虫子从本宫身体中拿出去?”
羌青手在我胸口,似在摸着虫子般一样,口气生硬道:“难办,我看不出来这个虫子的特性,它刚刚是在啃咬你的心又似不在啃食………我医术太差,无能为力!还是谁让你吃下这个虫子,你去找谁吧!”
等同于未说,我冷言道:“下次若遇到这样的情况,我该如何压制住这个疼?”
羌青把手从我的胸口拿了出去,思量了片刻道:“刺激疼痛,虽然这个疼痛压制了情蛊啃咬你的疼,但情蛊在啃食你的疼却深深的在发生,压制的时间越久,到时候爆发出来的就会更痛,你确定要用这个方法压死你的疼?”
我说的决然:“既然不能根治,本宫疼的时候不能像狗一样趴在地上,那只能用这个方法来压制了!你说是不是,羌太医!”
羌青抚摸我双眼的手一顿,似叹息道:“殿下,你这种性格像谁呢?你的母妃?还是你的父王?不……他们都没有你这样决裂,心硬得像块石头一样,对自己都软不起来,更何况对他人?”
我在揣测他口中所说我的父王,我敢肯定他说的不是当今姜国的皇上!
我带了试探的说道:“你是凤家人?还是姜国前太子旧部?”
羌青一愣,笑得如春风和煦爽朗:“殿下怎会有如此试探?我若是凤家人,你的弟弟现在怕是太子了!前太子……”羌青停顿了一下,道:“那就更不是了,我只是一个游医,游到哪个国家学点东西便走,至于为什么与殿下相识,总是在殿下不能视物的情况下跟殿下见面,这非我本意,那说明我跟殿下无缘!”
“好了!”羌青而且我的手,放在我的太阳穴上,找着位子:“这个地方!”又把我的手放在我的胸口,“还有这个地方,情蛊下次若再发作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胸口不要扎针,明白了吗?”
我艰难的点了点头,羌青松开手,起身就离开,我眼睛适应了光亮,扭头却只看到他一个背影,白袍挺立施然而去的背影……
在床上静躺片刻,我才慢慢的爬了起来……
唤了声,浅夏和艳笑两个人同时进来……
我微微蹙眉道:“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出去?”
浅夏摇了摇头,艳笑看到我的脸有一瞬间愕然,然后也茫然道:“娘娘,王上刚刚出门的时候,说不让奴婢们进来,奴婢们就远远的站在门口边,不敢上前,也没看见有什么人进来!”
我看了一眼浅夏,浅夏季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刚刚没有人出去,难道这羌青还能长了翅膀飞出去不成?
我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浅夏忙拿起梳子梳起了我乱糟糟的头发。
我看着艳笑,眼中多了一丝探究:“今日,本宫和肃沁王郡主回府的时候,艳笑你回到行宫,可看见有什么人来找王上?”
艳笑屈膝俯身禀道:“禀娘娘,奴婢回到行宫,恰逢看见昨日来的姜国公主来找王上,似说了些话,因王上不让人在近前伺候,奴婢听得不是太真切!”
“艳笑!”我轻声叫道。
艳笑恭敬的应道:“是,奴婢在!”
我淡淡的瞟了她一眼,若无其事的提醒道:“你的命是本宫冒着跟王上闹僵的危险换来的,本宫希望你对本宫忠诚,本宫不希望有吃里扒外的东西在本宫面前。你曾经在御膳房打杂,就应该知道宫中冷暖自知,人心诡诈,本宫希望你能早日找到一个主子,好好对待!”
艳笑噗通一下跪在我的脚边,“娘娘,奴婢早已是娘娘的人,自从娘娘保住奴婢的命,奴婢就发誓效忠娘娘。今日姜国公主来找王上不知说了什么话,王上便大怒激动不已,奴婢偷偷的上前听了几句不真切的,仿佛王上说……”
我见她欲言又止,便问道:“说什么?”
艳笑抬头看了我一眼,垂下眼眸道:“王上说,娘娘这个贱人,原来是罪魁祸首!”说完俯地不敢抬头!
浅夏给我简单给我的发丝编了一下垂在胸前,拿了一个红色的面纱,替我敷在脸上!
“你还听见什么?”
我猜测的果然没错,能让南霁云发疯发癫的罪魁祸首就是姜颐和,虽然问艳笑有些多此一举,但是我不能冤枉她姜颐和不是!
我起身弯腰搀扶起艳笑,语重心长道:“本宫来自姜国,出生在姜国的冷宫,对宫中所有的冷暖,比任何人都清楚。本宫也知道想在宫里活下去,就必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艳笑,你可千万不要让本宫失望啊!”
艳笑道:“奴婢惶恐,奴婢能还活着呢,能还有今日全是娘娘赏赐,奴婢这条命是娘娘的,可以娘娘去死的!”
我额首,点了点头…………
刚欲开口,“轰!”一声巨响,地面仿佛震了震……
艳笑忙扶我,道:“娘娘小心!”
“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我忙吩咐艳笑道,北齐京城属于平原地区,不应该有天灾震地之事发生,刚刚那个巨响,地面都在摇晃!
艳笑一出去,浅夏拿件披风披在我身上,道,“殿下,外面有一场火光冲天的盛会,大皇子送给殿下的礼物,殿下去看看吧!”
我微微皱眉,“翊生,做了什么?”
怪不得浅夏刚刚给我脸上遮上纱帕……这是准备要出门啊!
浅夏敬然道:“大皇子说,是一个小小的礼物,小小的惊喜!殿下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姜翊生的礼物,让我忽然想到,刚刚在他的行宫睡觉之前,他跟我说明日也许会有惊喜,难道这就是惊喜?
我带着浅夏出了门,便看见如晚霞一样的火光冲天………
“这是炸了什么地方?”我眯起双眼问道:“朝着这个火势,坐落的庭院不小啊!”
“当然是炸了太子府了!”姜翊生的话响起。
我连忙查找声音的来源,就是没见着他,浅夏拉了拉我的衣袖,手指墙头上:“殿下,大皇子在哪呢!”
我顺着浅夏的手指望去,少年一身黑衣劲装,束发飞扬,仿佛火光冲天沦为他的背景!
“不是说惊喜在明天吗?”我嗔责道:“这才短短的几日旁的功夫没学会,怎么学会翻墙了?”
姜翊生面无表情的从墙上跳了下来,看得我心惊肉跳,生怕他会摔着,他边走边道:“南疆王心爱的女人在太子府,本来不是想炸太子府,既然南疆王让姜了难受了,翊生就改变了一下惊喜,炸了太子府,让他心爱的女人难受一下!”
这个孩子……我左顾右看了一下,浅夏适当的出声道:“殿下放心,这个院子的侍卫都在外面!”
我暗舒了一气,姜翊生走到我面前,我担心地蹲在他面前查看他有没有受伤,姜翊生却道:“不是我亲自动手,没有一点受伤,倒是姜了,今日心如刀绞,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说丹凤眼有着天生的威仪,与生俱来的贵气,此话倒不假,姜翊生定定的望着我,我到了嘴边的谎话,变了味道:“倒没有什么,南疆皇室帝后都会吃下情蛊,姐姐心如刀绞痛,可能因为情蛊在啃食姐姐的心!”
小小的眉头拧起,姜翊生沉着声音:“姜了,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想来这个情蛊是没有解药的!想来这个情蛊是无药可医的!是也不是!”
瞬间被挫败感爬满心头,我伸手拧着姜翊生的消瘦的脸,“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老成的教训姐姐,到底谁才是姐姐?这样一点都不可爱!”
姜翊生目光清冷,仍直勾勾的望着我:“翊生没有教训姐姐,翊生不过在就事论事,姐姐若是觉得翊生说得不对,大可以反驳翊生,反驳的有理,翊生听姜了的!”
一时间我竟凝噎无语………
手也慢慢地松了下来……垂头丧气,自己的心智连个孩子都说不过………
姜翊生望了望那火光冲天的方向,道:“南疆王,今夜是不会回来了,姜了要等她回来才休息吗?”
太子府的火光那么大,姜颐和又在太子府,南霁云能回来才怪呢,指不定心疼什么样子。
我脱口问道:“会不会有人员伤亡?”
姜翊生凤目一挑:“姜了,是在担心谁会伤?”
跟这孩子说话也得斗智斗勇,我叹息起身,拉着姜翊生,往我自己的房间走去:“姐姐没有担心谁会受伤,姐姐只不过在担心会不会有人察觉,会不会有人查到你的头上,别人的死活跟姐姐有什么关系?”
姜翊生嘴角一勾,挂起浅浅的微笑:“不会的,只不过太子府后院着火,火光窜起,点燃了库房的鞭炮,一下轰咚作响,火势烧不死人的!”
瞧姜翊生跟我进屋,直奔我的床上,瞧这个架势,今晚是不走了,姜国大皇子在南疆王的行宫睡下,让旁人见着,还以为他在密谋什么呢!
盘腿坐在床上,姜翊生手肘支在腿上,手掌托着下巴,似在审视我一样,“南疆的蛊术盛行,这一点没有错,为何我们不能给姜颐和喂下情蛊,让她对南疆王死心塌地呢?”
我来了兴趣问道:“南疆蛊术盛行,可是我没有听说有什么情蛊可以让人死心塌地,就连我吃下的情蛊之王,也不可能让两个不相爱的人相爱,更何况其他情蛊,根本达不了这个效果!”
姜翊生听到我的话,眯起了眸子:“情蛊之王,是不能让两个相爱的人相爱,但可以让两个人生死与共!”
我心里就纳闷了,这孩子怎么知道这么多,自从他听到我中了情蛊,似乎一直都很冷静,似乎一直都在暗暗思量着……
我蹲在床下,昂着头望着姜翊生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这么小思量这么多,姐姐心里总是很担心!”
姜翊生垂下眸子望我,反问道:“听母妃说,姜了八岁的时候都杀人了,翊生长这么大,还没有杀过人,翊生是不是该问姜了八岁杀人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跟年龄不搭吗?”
“你我都是从皇宫里出来的,皇宫是什么样的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思量这么多,不掌握各国特有的文化色彩地域分布,以及皇室特有的规矩,怎么能生存下去?”
闻言,心中倏然一痛,起身把姜翊生抱在怀里,这个孩子自从凤贵妃死后,无论是心智还是什么都在急速的成长……
皇室中没有强大的母家,什么都得靠自己去谋划,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替他人做了垫脚石……
“翊生不怕,你还有姐姐,姐姐一定会想尽办法给翊生想要的一切,一切都会好的!”
姜翊生有些抗拒我把他搂在怀里,手稍微一推,冷冰冰的说道:“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说完自己往床上一躺,再也不理我了!
谁又惹他生气了?
瞧着他紧抿的双唇,紧闭的双眼,微皱的眉头,我幽幽长叹,这孩子这样让人心疼……都不知道该拿他如何是好……
这后半夜正如姜翊生所言,南霁云为了他心爱的姜颐和彻夜未归……
归来时,我与姜翊生正在用膳,我甚至感觉姜翊生有意为之不走,故意待在这等南霁云回来似的……
南霁云脸上沾染了黑灰,我忙忙虚心假意道:“王上,您这是怎么了?这大清早的去了什么地方,怎么把脸都弄脏了?”
南霁云盯着我的脸,仿佛我右脸上的舍子花结了果似的,手一指姜翊生,问我道:“昨夜北齐太子府被炸,是不是和他有关?”
姜翊生手搅动粥碗,顿都没顿,我吃惊道:“北齐太子府被炸?昨晚那么大的火光冲天原来是北齐太子府啊。本宫昨夜还在想,这是谁家的院落大的一烧起来火光那么大呢!”
“姜了,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南霁云笃定似的说道:“你敢说这件事跟你弟弟没有关系?他为了你的幸福,想让你在南疆立足,就必然要杀了颐和,让她跟孤回不去!”
按常理来说,南霁云这样的判断是对的,因为姜颐和是他的白月光,他想翊生为了让我的日子好过,不让姜颐和去南疆是有这个动机的!
可惜他判断错了,他得到了姜颐和,我才能得到他送给我的南疆十五万大军啊!
我立马沉下脸道:“王上,自古以来捉奸在床,捉贼拿双,您这样在北齐的行宫里大肆喧嚣本宫的弟弟炸了北齐的太子府,要是让有心人传出去,北齐的人会怎么想?再者曰,本宫的弟弟可是北齐未来太子妃一母同生的亲弟弟,试问,您这样无中生有的指责,不觉得有失公允吗?”
姜颐和拿的是我的印章,拿的是我的玉册文牒,可不就是跟姜翊生是一母同生的姐弟!
弟弟炸了姐姐的太子府,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啊!
南霁云脸色变了变,“好,姜了,孤就等着你把颐和给孤弄到南疆去…她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孤唯你试问,你别想在南疆有好日子过!”
我很想对南霁云佯装道:“这个威胁好吓人哦,本宫怕死了!”
转念一想,看在姜翊生在我身边,我不与他计较这么多,省得影响我与姜翊生的食欲!
“好似姜了现在在南疆过的日子也并不好!”姜翊生低着头凉凉的开口道:“试问,南疆王对自己的皇后都如此薄凉,还能对谁好呢?心爱的女人?”姜翊生哼笑一声:“南疆王,身为男人,跟一个女子过不去,不觉得枉为男人吗?”
姜翊生的话让南霁云目光冷了下来:“小小年纪就如此算计,把自己的亲姐姐算到别人的花轿上,你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
姜翊生悠然地往嘴里送了一口粥,吞了下去,道:“九岁登基,十五岁当政,二十三岁肃清南疆里里外外。这样的南疆王没有一点手段,又能比我干净到哪里去呢?”
南霁云审视的姜翊生的眸光,完全没有把他当成一个孩子,而是帮他当成一个强有力对手一般审视着。
冷言道:“孤七岁的时候,可是没有你这么厉害,说到底,你是技高一筹,姜国大皇子!”
姜翊生淡然的嘴角一勾,接下南霁云的夸奖:“我技高一筹,非我所愿,若是我有一个事事为我着想的摄政王在暗地扶持,我也可以等到九岁以后慢慢算计啊!”
姜翊生这呛人的话,我都想不到有什么话可以接下,只见南霁云脸色变化多端,最后归于铁青:“过慧折夭,大皇子就不怕太过聪明,容易夭折吗?”
闻言,我的脸冷了下来,刚要准备呛声过去,姜翊生嫖了一眼南霁云:“情深不寿,南疆王如此深情,就不怕为情所死吗?”
我的话在口中,竟然忍不住的想发笑,我的翊生怎么会如此可爱?是……怎么会如此可爱!
“哧了一声!”我差点笑出声来,姜翊生漠然的望了我一眼,带了一丝警告,硬生生地让我又憋了回去……憋着笑着实幸苦……看南霁云吃鳖竟让人如此大快人心……
南霁云这下脸色比那锅底还黑,甚是恼道:“孤等着和颐和双宿双飞,怎么可能去死?”
姜翊生眨了一下细长的眉眼:“我也一样,江山万里如画,我还没享受大好的河山怎么可能会夭折呢?”
我轻咬唇瓣,南霁云拂袖,竭力压制自己的怒火,道:“还有二日,姜了,两日之后你就没有机会!”
“哦!”我甚是乖巧的应道:“本宫明白,王上放心,本宫定然给王上一个满意的答案,让姜颐和没有任何机会嫁给北齐太子!”
“哼!”南霁云哼声道:“最好如此!”言罢甩袖而去!
见南霁云离去,我笑得人仰马翻,锤在桌子,对着姜翊生道:“翊生,你说话可真解气,看到没有南霁云的脸都气绿了,姐姐从来没有看过他这个样子,太解恨了!”
姜翊生面无表情直勾勾的望着我,我笑的毫无一点矜持……
连一旁的浅夏和艳笑也捂着嘴低笑……
笑了好大一会……姜翊生把他吃了好几口的粥碗往我面前一推:“别只顾笑,吃好早膳,应该去拜会一下太子府了!”
不好笑吗?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止住笑声,端起姜翊生给我的粥碗,吃着还忍不住的闷笑着。
姜翊生眸光冷冽,声更是冰冻,唤了一声:“姜了,不许笑!”
我咕哝着说道:“姐姐没有笑!”实在忍不住了好吗?从来没有心情像今日这样想笑的!
姜翊生一点也不相信我的话,盯着我,仿佛我在笑出声,他能在对我出声一样……
一个好好的早膳在姜翊生寒光冷目结束。
带着简单的礼品,刚一出行宫,就见齐幽儿带着两个丫鬟匆匆赶来!
我略微歪头低声对姜翊生道:“肃沁王郡主齐幽儿!”
姜翊生额首,细长的眉眼,眯了起来,我发现他只要打量一个人,就会眯起双眸……本来丹凤眼就是细长,他这样一眯,外翘的眼角,就更加显得有着同行云流水般的风情……
“小姐姐!”
齐幽儿的一声叫唤,我忙上前几步迎了过去,高兴的握住她的双手:“幽儿妹妹,大婚在即,今日怎么得空来见小姐姐啊?”
齐幽儿紧紧的握住我的手,似有千般话在口中无从说起,纠结半响,开口带了些乞求道:“小姐姐,妹妹这是有事相求,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温言道:“你我虽然相识短,贵在情深谊重,妹妹说什么求不求的,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出来就是,姐姐能帮的自然义不容辞!”
齐幽儿眼眶立马红了:“是这样的小姐姐,昨日太子哥哥的府上走水失火,太子哥哥为了保护那姜国公主,受了些伤,今日便什么人都不见,妹妹心里着急,想着小姐姐是南疆皇后,若是小姐姐能以南疆皇后之名上太子府,太子哥哥一定会见的!”
“妹妹知道这于理不合,小姐姐贵为一国之母,去他国的太子府拜访有失身份,可是妹妹真的没有办法了,妹妹想知道太子哥哥到底伤在哪里,要不要紧!”
齐惊慕不见外人,连齐幽儿都不见,这可不像他的作风啊!
“北齐太子,不见你,难道连肃沁王也不见吗?”姜翊生在一旁开口道:“郡主怎么不用肃沁王的名义看北齐太子?”
齐幽儿一愣,视线下调,似为难不解道:“小姐姐,这位是………”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姜翊生站的距离和齐幽儿有几步之遥,微微抬头,就能与齐幽儿视线平齐!
齐幽儿触碰到他的视线,身体一僵:“父王今日一早便与母亲上香还愿去了,还没有来得及回来!”
太子府火光冲天这么大的事情,就发生在昨天后半夜,肃沁王今早和沁儿姑娘去上香还愿………倒真的耐人寻味啊!
姜翊生眸光一瞥,瞥向我,我忙道:“幽儿妹妹,正好小姐姐要去看我那姜国的姐妹,不如一道,私下去见,倒没有什么有失身份一说!”
齐幽儿哽咽地点头:“幽儿谢过小姐姐,幽儿是真的太担心太子哥哥会出现什么事情,不知他伤在哪里,着急的心都疼了!”
姜翊生在齐幽儿话落,便径自向前走去。
齐幽儿愣愣地指着姜翊生,道:“小姐姐,那个少年是谁啊?”
我嫣然一笑,脸上的面纱被风吹起一角:“姜国的大皇子,即将成为北齐太子妃的姜国公主的亲弟弟!”
“啊!”齐幽儿失声道:“他是姜国公主的亲弟弟,那他是过来帮他姐姐的了?那幽儿不就多了一个敌人?”
我含笑静默不语,挽着齐幽儿跟在姜翊生身后,没错,他是来帮他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