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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有的希望就像太后狠绝的话一样,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在漆黑的深渊找不到任何可以攀爬上来的东西。
凤贵妃曾经告诉我,后宫中情爱………不过都是手段………制衡人心的手段,太后的狠绝也是因为情爱的得不到……
太后的愤怒和狠绝,皇上倒是平静很多:“母后,您不是说和亲公主被换,姜了远嫁他国,您是找不到她的,您杀不了她。又或者说,您要是能杀得了她,您现在就不会在挽心宛杀朕的儿子了!”
太后冷哼中渗着阴毒:“谁说哀家杀不了?她已经在京城了,等哀家杀了飞飞这丫头,把哀家的好孙儿翊生扔在京城,哀家相信,她不会不出现的!更何况京城各地李瑾铺把持着,她插翅难逃!”
皇上似带了无限的惆怅,对太后道:“母后,他们都死了,就真的没人记得您曾经是凤家的人了!也对,所有的知情人都死了,凤家的冤屈不会得以昭雪,您不会背上千古骂名,朕会在史书上千古留名,这就是您想要的结果,这就是您一步一步规划过来的结局!”
太后不屑一顾道:“哀家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好,从小到大哀家叫你做的什么事情………你没有一件做的好。哀家不替你布局,哀家不帮你铺路,你现在就是白骨一堆,所以……哀家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你是哀家得儿子,自然要成为这天下的至尊,两者并没有任何矛盾,这就是哀家想要的!”
呵呵!
皇上低低笑开:“母后,朕一直不明白,既然您那么恨,为什么灭凤家,临家不灭?北齐您不去灭?”
太后被人戳穿的囧态,仿佛极力掩饰道:“哀家不去灭,哀家让他们活着,让他们看看哀家在这至尊的位置上活得恣意逍遥。”
“所以您的恣意逍遥,就是拿跟您有血缘关系的人开刀!”皇上恍然大悟道:“朕就不该奢望朕的母后是一个温婉亲厚的人,真正让您变的人,您让他活着,母后,您让朕又学会了恨一个人,恨透一个人,不要让他死了,让他活着,让他好好活着!”
“既然知道!那就下去吧!”太后下着逐客令道:“该回御书房看奏折了,凤飞飞和翊生在院子里等太久了,哀家已经看见铁裙被拿来了!”
屋里一下静了起来,我听不见任何声音,仿佛人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样,我的嘴唇早已被我咬烂…我哭的无声无息……我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我必须得活着……我得活着………我一定得活着……
“母后!”皇上的声音像抽尽了全身的力气,徒转变得哀求起来:“母后,您看看朕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朕求母后,放过飞飞和翊生………”
“放过他们?”太后似疯癫的说道:“哀家凭什么放过他们?你也说了姜了不是你的女儿,那么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凤飞飞她知道,姜了在姜家文牒玉册的生母是凤飞飞,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是凤飞飞一个人完成的。哀家必须杀鸡儆猴让在后面的人都知道,凤家没有人了,让所谓凤家的旧部也看着,他们指望的皇子是一个死人!”
“所以……姜翊生完美的继承了凤家的傲骨,既然如此完美,他必须就得死,他不死……不出十年,这姜国就得改姓凤。皇上,你不知道你的好儿子,这七岁的孩童……他的心思简直让哀家吃惊啊,而且没有想到一个孩子,七岁的孩子……既然手段如此了得,你说,这将来……留着他……哀家还有将来吗?”
“还有……”太后言语之间充满嗜血:“皇上,既然你不回御书房批奏折,那就在院子里,看看爱你的女子,是如何跳铁裙舞的!”
如何跳铁裙舞……就在挽心宛内………
太后歹毒的心肠,全是黑的,没有一丝亲情可言……
“当然还有你的儿子!”太后像得到一个好玩的物件:“哀家会让翊生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母亲是怎么活生生的被哀家给赐死的,想想画面,哀家就兴奋的不行!”
皇上彻底没了声响,屋内逐渐平静……
暗格之中弥漫着血腥味,弥漫着眼泪的味道,弥漫着我的绝望,弥漫着我的无助………
我救不了他们……就连皇上要救……也救不了他们……
我只是一个和亲被调换的公主……不对,我不是公主……我的父王是先太子,先太子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不知道……
一直以来皇上对我是无情的……从我的冷宫里懂事开始,我就恨皇上和母妃,在心里深处……我隐藏着无数的恨意……
我一直在想,我是公主……过得还不如一个宫女……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我是乱臣贼子的孩子……无论我的生母是谁……我都是乱臣贼子的孩子!
江山更迭,能者胜,谁家皇帝不是踏着兄弟血上去的……可是……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母妃为什么把我取名叫姜了,她为什么不期待我活在这个世界上!
一个乱臣贼子的孩子,一个身为皇后生一下别人的孩子……我就该去死,我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我才叫姜了……
我的身份……我的出生……我的人生……从我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尔虞我诈,阴谋诡计,现在更是不死不休……更是该如何逃离这皇宫……该如何的活下去……该如何把这些仇人都手刃了。
我……姜了……没有爱了……
皇上,太后……齐惊慕……姜颐和……李瑾铺……他们这些人…只要我活着,谁也别想跑掉!
“啊!”一声尖叫。
是凤贵妃的。
我的指甲尽断,我的泪水决堤,我的手指腹血肉模糊……我狠狠的抠着门板上,抠在墙上……我却不能发一丁点声音……
烧红了的铁片,人站在铁片上烘烤,光着脚,站在铁片上烘烤,肉会滋滋作响……脚上的肉会慢慢的熟……身上穿的铁片……会因为脚下铁片的热气,变得炙热……
然后胸前背后的肉也会滋滋作响……人体的油……会随着铁板流到地下……满地的人油,召示着,受刑的人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会慢慢的受着火刑,在尖叫中,在惨绝人寰中嘶鸣死去。
连续不断的尖叫……连续不断的从内心深处发出来的嘶吼,连续不断的凤贵妃她在哀求太后,放过翊生!
太后的却道:“你的儿子,已经眼睁睁的看到你这样的结局,哀家放过他,哀家这辈子就是等于放虎归山!”
“凤丫头,是你太让哀家失望了!哀家给你十五年的时间,你既然没有恨起来,家族都被灭了。哀家以为你会恨意滔天,跟哀家一比高下,谁知道你没有,你竟然这么悄无声息的在冷宫呆了八年,不联系凤家的旧部,出了冷宫的七年,你以为你生下一个儿子,就可以巩固你的地位了吗?你错了……你从头到尾都错了……凤家的人就该绝情,凤家的人就该没有爱,你看看你,爱哀家的儿子,你这么爱皇上……你的爱凌驾在恨之上,你这样的爱哀家是不允许的!”
“哀家的哥哥,你的父亲,还有哀家的父亲,他们曾经是多么的宠爱哀家,哀家如你一样一袭红衣,张扬肆意,无忧无虑,跳最美的舞,偷偷的看世家的公子哥!”
“到最后呢!这些宠爱抵不过权势,抵不过利益,抵不过他们死死不放手的世家尊贵。”
“凤丫头啊!谁让你不恨呢?你要是恨哀家,想尽办法把哀家杀了,现在你跟你的儿子也就真正的能立足这后宫了。凤家的冷血无情外面包裹着一层蜜糖,拨开这蜜糖,就是狠绝,就是冷血,你不要怪哀家,你要怪只怪你生错了地方!”
“太后…凤丫头都可以死,只求您放过翊生啊!”凤贵妃皮肉吱吱作响,仿佛透着这墙传到我耳边来。
我的翊生……他要亲眼所见他的母妃,被这样折磨……无能为力……我这个姐姐……不能在他身边……不能守着他……不能陪他去死……
这天底下还有谁比我这个当人家姐姐的人没用……我是这天底下最没用的人……我什么也做不了……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还引狼入室……亲手把他们送上绝路……什么都做不了………唯一做的还是把他们往绝路上推………
“皇上……皇上……”凤贵妃大喊着皇上:“皇上,臣妾可以死,臣妾可以不恨,灭族之恨,臣妾都可以不恨,臣妾只求皇上救救翊生,他是您的孩子,他身上流着你的血啊,皇上!”
凤贵妃声音中全是绝望,她在用鲜血,在用生命去呐喊,可是她的鲜血……她的生命……她的呐喊……换不回太后和皇上一丝心软………
皇上不会忤逆太后,太后一心想让凤贵妃死………
“不要白费力气了!”太后无比残忍的说道:“看看你的儿子,一句都不吭,眼睛瞪那么大的望着你。你看看他的心肠多硬啊!他才算真正的凤家人,跟哀家无情的哥哥,跟哀家无情的父亲一模一样。这样的他,这样七岁的孩童,真正的让哀家从心里发悚,所以使劲的呐喊吧,叫的越大,就证明绝望越大,就能体会到哀家曾经的绝望!”
我捂着耳朵,不想听到这些……无比清楚的传到我的耳中,什么也阻挡不了,阻挡不了太后的话语,阻挡不了凤贵妃的尖叫,更是阻挡不了我能感受到翊生内心的无助和绝望……
我的翊生,他才七岁……人生还没有开始……便要结束……大人的恩恩怨怨跟他有什么关系?太后的恨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那么倔强……他那么聪明……他不会去哀求……他不会去屈辱……他只会瞪大眼睛……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他是我带大的孩子……是我亲手带大的孩子……我马上就会失去他……
除了哭,除了狠狠的咬着自己的手臂,自己的嘴唇,我还能做什么呢?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什么也做不了……
凤贵妃的声音弱了许多,似奄奄一息对着皇上凝噎道:“致远哥哥……翊生是你的孩子啊,你可以不爱我,你可以利用我,我知道我的价值是给你制衡后宫。这些都没有关系!谁让我爱你呢,谁让我的爱凌驾在恨之上呢,可是翊生他是你的亲骨肉啊,他不要皇位,他什么都可以不要的……”
“致远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对你说过,就算这世界上没有人爱你,就算你的世界充满阴谋诡计,就算你被所有人抛弃,我也是爱你的。什么恨,什么灭族,你有多少个女人,哪怕你不爱我,我可以不在乎,这些我通通都可以不在乎。就算在冷宫里的八年,你对我不闻不问,也是没关系,就算出了冷宫的七年,你没有在我这里过夜,也没有关系,只要能守在你身边,只要能随时随地看到你,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致远哥哥啊,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宠爱,哪怕我嫁给你的时候,肆意张扬,哪怕我从你眼中看到对我的厌恶,我也选择视而不见。从小到大我跟在你身后,我知道你没有看过我一眼,没有关系,我不在乎啊。现在……我求你了,翊生是你的儿子啊,血浓于水,我求求你放过他,我求求你救救他,他才七岁,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以把他放逐,你可以把他驱逐出姜国,只要留他一条性命……致远哥哥,我求你了………”
凤贵妃哀求声一遍一遍的传到我的耳朵中,可是她的哀求却传不到皇上的心中……
皇上跟太后心若磐石,铁石心肠……
他们的心中根本没亲情……根本就没有爱……根本也看不见爱他们的人………
凤贵妃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隔着板子,我都闻到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
这个味道……让我铭记在心……让我的恨无限的蔓延……蔓延到我的血液,蔓延到我的骨髓,最后沉淀在我的心里……在我的心里安了家………
你说……它会开出什么样的花呢?
你说……这样的恨……随我死了呢……还是会开出一朵黑色艳绝的曼陀罗呢!
“致远哥哥………”
凤贵妃跳着铁裙舞赴死,最后一句话叫得是她不恨的致远哥哥……是我喊了十五年的不是我父王的父王……
帝王家的无情……皇宫……美人的埋骨地………只要进来,除非埋骨,不然别想出去………
凤贵妃的声音没有了,姜翊生高声道:“父王,皇祖母,在这世界上,有谁比你们心狠呢?翊生死了……你们……要好好的活下去,听到没有,要好好的活下去……”
我的翊生啊,他最后一句话是跟我说的……他要我好好的活下去……他说他死了……我要好好的活下去……
我会好好的活下去……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无论将来我有什么样的际遇,只要能活着……我就会好好的活下去……带着他的希望,活下去……拼命的比他们这些人活得更久,拼命的要比他们更有权势身份……
活下去……
太后耻笑着皇上:“看吧,这就是凤家的傲骨,这就是凤家的心狠,凤家人永远对自己是最狠的。因为对自己狠了,再对对待别人就会不留任何情面,不会有一丝的心慈手软!”
我不知道姜翊生现在有没有穿上所谓的铁皮裙,我听不到他一丁点声音,仿佛他不要把他痛苦的声音传给我一样……
他怕我伤心……
他怕我难过……
怕我会感同身受他的痛苦,所以他便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音……
我的翊生……
姐姐心中唯一的软肋……
“母后!”久久没有声音的皇上,冷声道:“您可以适可而止了!凤家人没有了,翊生是朕的儿子……不是什么凤家人!”
“皇上你要做什么?阻止哀家吗?”太后质问道:“你看那孩子,自己脱光了衣服,自己去穿上铁裙,一言不发就要踏入铁板之上,你来阻止哀家,是何意?”
心跳如雷……希望……深不见底的深渊中我看到了一丝希望……
皇上在阻止太后……我见到了希望……
我努力压制自己狂跳的心,忍不住的大口喘气……惊惧万状……希望……希望……皇上要救姜翊生……
我的翊生有救了吗?
皇上道:“朕的意思很明显不是吗?母后要杀了是凤家人,翊生他姓姜,不姓凤,就像母后姓临………不姓凤………不是凤家的人一样。既然不是凤家的人,母后在跟谁置气呢?”
太后冉冉笑着道:“难道皇上不知道不管他姓什么,他今天都得死了吗?”
“朕看你们谁敢?”皇上声音肃杀:“姜翊生是朕的大皇子,你们这些狗奴才,连碰他的资格都没有,只能俯地仰望他!拿开你们的脏手!”
皇上的话落,响起此即彼伏的求饶声……
我又害怕了,我害怕希望变成失望……就像我希望皇上能救凤贵妃一样……然后变成了绝望……
现在亦然……我害怕皇上是救翊生,但终是抵不过太后的狠劲……太后终究是他的生母,他的江山都是太后谋来的,他不会违背太后……
太后说比皇上更狠的话,“李瑾铺,他们谁把手拿开了,就把他们的手给哀家剁下来,然后让他们看着自己的手,来缅怀他们听错了话!”
“是!太后!”李瑾铺献媚的声音响起:“太后,对大皇子的惩罚,火还继续烧吗?”
太后怒道:“什么大皇子?就是一个乱臣贼子,哪来的大皇子,烧,把凤飞飞的尸体给哀家烧焦烤糊了,哀家要让这宫里所有的人都能闻到这股让人心旷神怡的香味!”
“是,太后!”李瑾铺说着,开始阴阳怪气的人继续加柴火。
太后语气中参杂着些许的不屑:“皇上,凤丫头的一声致远哥哥,怎么?让你心疼了?让你不顾一切的去救她的儿子了?哀家的好儿子,你的心软了呀!这多少年了,你的心不是已经像就哀家一样了吗?怎么现在因为别人的一句话,你就心软的一塌糊涂了?”
“致远啊!需要哀家拿个铜镜给你看看吗?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有一丁点帝王的样子,颓废,不修边幅,一身龙袍被你穿得皱皱巴巴。你这个样子在惩罚谁?惩罚哀家吗?”
皇上口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强硬:“母后,朕不敢,您要喜欢闻人肉烤焦的味,朕得宫中宫有的是人给您闻,凤飞飞已经死了,在这世间唯一爱朕的人已经死了,那么她的儿子,儿臣恳请母后不要动他!”
“你脑袋坏掉了吗?”太后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分析着:“他是谁?他是凤飞飞的儿子。一个七岁孩童心思媲美大人,哀家在他的面前杀了他的母妃,哀家现在不杀了他,你以为他以后就会这样甘心下去?告诉你不会的,只要一旦他踏出这皇宫,哀家相信凤家旧部绝对会找他。凤家……是姜国开国以来的世家……甚至跟前朝都有渊源,其中错综复杂盘中枝节的关系,没有人能理的清楚。”
“所以……他今天必须死!哀家不想去赌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哀家现在不会冒一丁点风险让哀家所拥有的一切不复存在。皇上,你就死了这条救他的心吧,致远哥哥已经死了,你现在是皇上,姜国的至尊,天下人景仰的神,你是无情无义的,你是不能有七情六欲的……致远哥哥早就在你登上皇位的那一刻开始……随着先太子一起死掉,知道吗?哀家的好儿子!”
从未见过皇上发怒,从不知道皇上发怒是什么样子的,话本上说,天子盛怒,朝廷会动荡不安,人心惶惶如履薄冰……
本欲不信……皇上的声音就如刀子一样充满杀气:“母后,如果您要执意杀了翊生,那就连朕一起杀了好了!”
太后瞬间怒不可竭道:“姜致远,你在说什么?你再给哀家说一遍?”
皇上慢悠悠的说道:“儿臣说,如果母后想翊生死,把儿臣先杀了吧,反正母后心中的太子人选已经有了。那个人会比朕好操控,母后还可以玩一把名正言顺的大权在握垂帘听政!”
“啪!”
似一声响亮的耳光!
紧接着太后问责道:“姜致远,一个乱臣贼子的孩子需要你这样一国之君来护吗?他身上流着什么血液?乱臣贼子的血液?凤家逼宫造反,现在不杀他,他早晚会走这条路!”
皇上不在乎的哼了哼,嘲讽太后道:您以为知情的人都被您杀了吗?您以为杀了凤飞飞姜翊生,就没有人知道凤家逼宫造反的真正原因了?母后您错了……漏网之鱼总是会存在的,总有一天,事情会真相大白,凤家冤屈得以昭雪,您……会背上千古骂名?情爱使你丧失了理性,您这样疯狂的嫉妒,疯狂的杀戮,换了您真心笑一场吗?”
“没有……您从来没有笑过,您从踏入这皇宫开始您就没有笑过,先皇为了爱您,对您设计现先皇后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头来您呢?对权力达到了疯狂的渴望,就连先皇的死也和您脱不了关系,儿臣从来不说。因为您是儿臣的母后。”
太后慌乱的吼道:“你在胡说什么?是谁告诉你的?哀家一直在笑,先皇的死跟哀家没有任何关系!”
“有没有关系都不重要了!”皇上无所谓的说道:“反正朕也不喜欢他,他对母后的爱太过阴沉。朕不喜欢,甚至有一段时间巴不得他去死,母后杀了他,朕很雀跃!”
“闭嘴!你给哀家闭嘴!”太后疯狂的制止道:“你懂什么,他根本对哀家没有爱,占有欲,他对哀家只是可怕的占有欲,毒药是他自己下的,跟哀家有何关系?”
皇上悲笑道:“跟母后没有没有关系,朕不关心,朕现在只要求朕的儿子活命!”
太后断然拒绝道:“你休想,他必须得死!”太后话落知距尖叫道:“姜致远,你在做什么?”
皇上的声音似压抑,似强忍着痛苦:“朕说了,除非今天朕死了,不然你们谁也别想动朕的儿子!他是朕的儿子,朕的大皇子!拥有着天下最尊贵的身份,母后你让他受着铁裙之刑,他能受的,朕自然也能受的……他死,朕陪着!”
太后慌道:“还不快点把皇上拉开,皇上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哀家让你们去陪葬,哀家要诛你们三族!”
皇上为了救姜翊生难道踏上了滚烫的铁板上吗?
我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如果是这样子,姜翊生绝对有救了,皇上是太后的亲儿子,也许太后还会有一丝的温情,有一丝对皇上的温情在……只要有这么一丝丝温情,姜翊生就不用死了……
皇上的挣扎声响起:“都给朕放开,母后,您到底应不应朕,您不应,朕不会下这铁板之下,一条命而已,朕还给您就是,您的冷酷无情,狠心霸道,朕在骨肉亲情下学不会。”
“你在威胁哀家?”太后的声音充满了悲凄:“皇上……致远,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威胁哀家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学会威胁哀家的?哀家只有你这一个亲人,连你也要背叛哀家吗?啊……是不是连你也要背叛哀家?”
皇上言语之间全是无情决绝,“不是朕要背叛母后,而是母后不要朕,这样很好,母后喜欢临家的孩子,姜翊琰足以可以让母后随便操纵,母后从太后,变成太皇太后,权力仍然可以凌驾在任何人之上,母后依然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母后依然是这天下最有权势的女子,这是母后想要的,朕成全母后!”
“不要……不要……你给哀家停下!哀家命令你,给哀家停下!”太后不但悲凄,还慌乱,甚至变成了哀求:“姜致远,你不要再走了,给哀家停下来,哀家求你了,哀家不让你去死,哀家不准你去死!”
皇上不急不慢的问道:“母后不准朕去死,那朕的儿子呢?”
太后好似做了强烈的斗争,掷地有声道:“放……哀家放了他,哀家不杀他就是……”
听到太后这句话……我又哭又笑……还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但是,我真的笑了……真的真的笑了,笑容跟泪水融合在一起,我真的笑了……
姜翊生……他不用死了……
凤贵妃用她的死保住姜翊生……姜翊生不是什么乱臣贼子,身上更没有流凤家的血,他是皇上的孩子,他是皇上的长子,姜国的大皇子……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只要活着……就能有机会把他们打入深渊……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可是我高兴得太早,太后虽然说不杀他……
太后随即下令道:“罪妇凤飞飞,陷姜国与不利,已被哀家正处,其子姜翊生死罪虽免,活罪难逃。罚去皇陵,永世不得回京,违令曰,格杀勿论!”
侍卫齐刷刷的应道:“是!”
姜翊生随即高声道:“孙儿谢过皇祖母恩德,孙儿不能在皇祖母膝下承欢,孙儿在皇陵,会日夜抄写经文,保佑皇祖母寿与天齐。”
“你们都站着干嘛?赶紧把他给哀家拉走,永世不得进京!”太后气急败坏道:“他若进京,你们通通的灭三族!”
隔着门板,我都能感受到太后的愤怒恨意,以及想置姜翊生为死地的心。
姜翊生似一点都不害怕,又向皇上道:“父王,一别过后,不知何时儿臣才能与父王相见,儿臣只想跟父王,所谓和亲公主调换,纯属子虚乌有。该去北齐的一定会去了北齐,该去南疆的一定会去了南疆,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调换。这一切只不过是奸人所为故意陷害,其目的挑动两国的战争,父王圣裁。千万不要被小人蒙蔽了双眼,姜国地大物博,南疆北齐西凉,以及边远蛮荒十六国,谁不想瓜分姜国!”
太后顿时杀意腾腾道:“大胆姜翊生,哀家饶你不死,你竟然在这里妖言惑众?”
姜翊生仍然不怕死的回敬道:“皇祖母,孙儿妖不妖言惑众,您心里最清楚。蛮荒十六国,只要联合起来合纵,加上南疆北齐西凉,姜国顶不了一年。小人谗言,故意挑拨南疆和姜国的关系,其目的早就不言而喻了。孙儿死不足惜,不过孙儿在去皇陵之前,还是要提醒皇祖母一声,姜国若是被颠覆,皇祖母什么都不是了,皇祖母只会是孙儿的奶奶!”
“拉下去……”太后连声爆喝:“拉下去,日夜兼程,快马加鞭把他给哀家送到皇陵去,看着他,不准踏出皇陵一步!”
“你们放开他!”皇上命令道:“母后,让他把话说完!”
姜翊生却道:“禀父王,儿臣已经说完了,儿臣以后的时光里,守得是姜氏皇陵,其他跟儿臣没有任何干系。父王,儿臣谢过父王养育之恩,谢过父王求情之恩,父王保重!翊生会好好的活下去的!”
会好好的活下来的……我的翊生一天之内失去了母妃,失去了姜国大皇子的名头,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只要能活着,一切都不重要……这一切都会重新拥有的,甚至拥有的会比这一切更好……
匆匆的脚步离开声,我知道,姜翊生会被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带到皇陵……皇陵……无论皇陵如何清苦,如何与死尸相伴,只要能活着……就是希望!
脚步声消失,太后质问皇上:“你满意了吗?”
“母后在说什么呢!朕怎么听不懂呢?”皇上一下子变得犹如纨绔子弟,流里流气的说道:“李大人给朕宫中宫又寻来了新鲜的玩意儿,朕还没来得及玩遍呢。母后,南疆压境,此等小事不用跟朕说,玉玺在御书房,朝廷官员的任命,您盖个印章,一切都随您,朕继续享受这大好河山万里荣华美人三千,朕告退!”
“姜致远!”太后愤怒到极致:“若真的是南疆压境,和亲公主被调换,你也要置身事外吗?”
皇上玩味道:“母后,你千万不要承认……朕不想亲耳听见您为达目的不惜拿姜国去报复!您依然是朕的好母后,姜了仍然是和亲到北齐的公主,今日的话,你我母子二人,谁都不知道……”
“皇上,你在自欺欺人?”
“母后,姜了是朕的女儿!凤飞飞的女儿,谁也改变不了!”皇上说话似要走,随即又提醒道:“母后,挽心宛记得留着,说不准哪天姜了在北齐,成了皇后回来了,就告诉她凤飞飞暴病而亡,她的弟弟,思念他的母妃,自愿去守皇陵的!您千万不要昭告天下,凤飞飞和姜翊生联合它国构陷姜国,好吗?”
太后没有说话,苏时方的声音适才响起:“皇上起驾,去宫中宫!”
就算皇上离开,我心中的一气仍然没有松下。
还有李瑾铺,李瑾铺知道我进宫,他若跟太后说了我在宫中,太后只要一下旨,命把守宫门大肆搜捕,我是跑不掉的……
李瑾铺献媚道:“太后,这挽心宛的一干人等,留还是不留?”
太后声音带着无尽的尊贵,似讥讽:“李大人,您真把自己当九千岁了?插手已经插到宫里来了啊!”
李瑾铺忙道:“奴才惶恐,奴才是太后的奴才,这一辈子都是太后的奴才!京畿所也是太后的,奴才的一切都是太后的!”
太后幽幽道:“你不说,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曾经受过临则柔的恩德,她救了你一命,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哀家提醒你,你现在效忠的是哀家,你所拥有的一切是哀家给你的!”
只听扑通一声,李瑾铺尖锐的声,如歌如泣表着忠心:“太后,临则柔不过是一个罪妇,奴才一天是太后的狗,终身是太后的狗,至死不渝!”
太后呵呵笑道:“就你嘴甜,哀家问你,到底和亲公主到底有没有被调换了?南疆压境有没有此事?”
李瑾铺急忙禀道:“当然没有此事,奴才照太后所说,故意落下北齐和亲使团一段距离,暗中让人给姜了公主下药,加之太后与北齐太子有约定,奴才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李瑾铺此言一出,我不由一怔,李瑾铺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太后的人吗?
他是凤贵妃死的罪魁祸首,明明可以把我交出去领功的,怎么现在跟太后说我去了北齐……
他明明知道和亲公主真正的错了……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只字不提我重新回到姜国皇宫的事?
“所以说……”太后总结道:“这一切都是子虚乌有,是你借刀杀人想替临则柔报仇是不是?”
“太后明鉴!”李瑾铺高声道:“奴才一心效忠太后,奴才一心为太后分忧,只要太后高兴了,奴才也就高兴了!”
太后似不相信:“可以哀家听说李大人酒醉的时候,嘴巴里嚷嚷着报仇,哀家就不明白了,李大人是孤儿才会进宫,这都坐到九千岁,还有什么仇报不了的呢?”
李瑾铺诚惶诚恐:“太后,奴才冤枉,根本没有此事,奴才滴酒不沾,怎么会酒后吐话?”
太后默了默道:“哀家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既然姜了已经远嫁,你又下了药让她终生不孕,加之哀家北齐太子一臂之力登上皇位。一旦北齐太子登上皇位,姜了不能生子,最终的结果,只会在宫里寂寂老死,这样的结局,哀家觉得真是不错,她生于冷宫,死于冷宫,多么大团圆的结局!你说是不是啊,李大人?”
李瑾铺附合讨好道:“太后英明运筹帷幄,连北齐太子都为太后所用,奴才能跟着太后三生之幸,万世之福!”
太后受用悠然道:“行了,既然如此,找人把这凤贵妃的尸体给送到皇陵去吧,皇上都说了凤贵妃暴病而亡,那就皇陵就该有她的一个位置!”
“是!”李瑾铺道:“奴才恭送太后!”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没了任何声响,我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我不知道李瑾铺又在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
还是说他在外面等我自投落网,他阴险狡诈,又是太后的心腹,他绝对不会放过如此表明忠心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