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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西看了看顾漓,正好看到她祈求的小表情,他温柔一笑点点头,“好,结束”,顾漓这才算是松了口气,服务生端来了白开水,两人都是想也不想地大口灌进去,其实A市的人,一向不怎么吃这么刺激性,这么辣的食物的,此时顾漓只觉得,这两人正应了那句“死要面子活受罪”。
后来,顾漓吃着东西,顾南西和左穆宸说着一些其他的东西,有生意上的,还有涉及影组织的,顾漓也听不懂,也不想懂,便静悄悄地坐着。
回去的路上,顾漓看了看顾南西,他脸色隐隐有些发白,“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顾南西将放在胃部的手放了下来,摇了摇头,“没事”,要是告诉顾漓他现在胃疼,岂不是要丢死人了。
顾漓表示怀疑地看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干嘛这么关心顾南西,便摇了摇头,他都说没事了,就没事好了。
“小漓,你确定大少爷真的没事?”卿姨担忧地往楼上看了看,刚才顾南西和顾漓回来,顾南西说有些事情要上去处理,可她分明看到他脸色像是生病了一样,更何况他都上去那么久了还没下来。
“不确定”顾漓十分诚实地摇头,她只是不想太多地去干涉顾南西的事情,表现出太多对他的关心,毕竟这是她给自己最大的忠告。
“要不,你上去看看吧”
“我不去,卿姨,他那么大一个人了,怎么会有事”看着手中的杂志,不过上面说的什么,顾漓都有些不清楚了。
卿姨叹了口气,她突然拉着顾漓,表情十分认真严肃,都把顾漓下了一条,“小漓啊,我不知道你跟大少爷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但卿姨永远信奉的只有一条‘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与其纠结那些痛苦的过去,还不如珍惜真实的现在,怜取眼前人’”她拍了拍顾漓的手,两个孩子都是局中的人,也只有他们这些外人看得清楚。
虽然以前遇到事情,卿姨也会劝她,但她从不会用这样的语气来说,顾漓心里真的很难受,她突然有点觉得面对不了卿姨。
“好,卿姨,我上去看看”她无法说出她跟顾南西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无法说出她跟顾南西以后会怎么样,能做的,好像唯有逃避而已。
顾漓看了书房,顾南西不在,回自己的房间看了看,也不在,他会去哪里?想着想着,来到顾南西的房间门口,她便伸手,没想到一碰便推开了门。
果然,顾南西是在房间里的,只不过当顾漓看到他的样子的时候,还是吓到了,“你怎么了?”她连忙过去,顾南西好像很难受,紧紧地抿着唇瓣,一声不吭,可脸颊上渗出了很多汗水。
“你胃疼是不是?”
顾南西艰难地点点头,“你等着,我去喊人”,他这个样子自己忍着怎么行,必须要看医生。
可顾漓才起身走了两步,便被顾南西拉住手腕,身体因为力道的原因,不可控制地往下,直至与顾南西倒在一起,“阿漓,别走,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他紧紧地伸手抱住她,也不管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伤,是不是还在胃痛。
他像是虚弱极了,连声音都透着一股苍白的味道。
“顾南西,你快放开我,我去找药找医生,你生病了”顾漓是真的急了,可顾南西就是不放开她。
“阿漓,别走,别走”他口口声声,就这一句话,顾漓叹了口气,安抚着他,自己的左手不方便,还好顾南西的外套就被他扔在床上,就在不远处,顾漓费了好大劲才拿到他的外套,找到里面的手机。
还是那一张属于自己的照片,顾漓只觉得突然一阵刺眼,又听到顾南西的声音,她这才清醒起来,找到楼轻烨的号码拨了出去。
楼轻烨一听说顾南西又出问题了,唠唠叨叨骂了一顿。
打完电话,顾漓才转过身去看着顾南西,尽管此刻他已经算得上很狼狈了,都疼得有些迷糊了,可依掩盖不了那一份浑然天成的气质,“顾南西,你又何必”,尽管不愿意承认,她还是感觉自己的心痛了一下,手慢慢地抚上顾南西的背,轻轻地回抱着他。
在顾漓看不到的地方,顾南西苍白的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傻丫头一准以为他迷糊了,看来这招苦肉计,的确不错,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达到目的才是好手段。
楼轻烨来的时候,顾漓趁机溜了出去,甚至都没去听楼轻烨说什么,后来楼轻烨主动来跟她说,不过是吃了刺激性的食物,导致胃病犯了,好好休息就会没事,顾漓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晚一点的时候,顾家所有人都会来了,卿姨让她上去喊顾南西吃饭,美名其曰,“大少爷的房间,除了她,谁敢踏进半步”,顾漓只好硬着头皮去。
顾南西根本没有在休息,躺在床上也用笔记本电脑在办公,“那个,卿姨让我喊你吃完饭了”。
本来说完她便想走的,可又转过了身,正对上顾南西灼灼的目光,她叹了口气,“顾南西,以后别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你要是伤着了,家里的没一个人都会担心的”没有勇气再去看那一双过于明亮的眸子,顾漓转身便除了房间。
吃过晚饭,顾漓便拉着严曼璐一起给她和两个孩子收拾东西,“小漓,你真的要走啊”这才来了多久,不是说要住一阵子的么。
顾漓点点头,“是啊,等你的宝宝要出生的时候,我再回来,陪着你”她想过了,还是早点回法国去吧,小五要处理这边的事情,她带着两个孩子也是一样的,等下小五过来给她打针的时候,她便想跟他说这件事情了。
有些事情,她不说,严曼璐也懂,可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是不是怕再次爱上顾南西?”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这种强烈的直觉。
顾漓的手一顿,手上的衣服掉在地上,她连忙去捡,一双高级制作的皮鞋映入眼底,往上,便是顾南西的脸,他已经先她一步蹲下身来捡起了衣服递给她。
“谢谢”
“那个,你们聊,我去看看两个孩子”严曼璐说走就走,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顾漓又是叹了口气,交友不慎。
“准备什么时候走?”顾南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继续给她收拾着东西,不过他手受伤了,感觉有些笨拙。
“明天”
顾南西点点头,“那明天我送你们去机场”。
顾漓疑惑地看着他,她越来越不懂他的心思了,顾南西却是一笑“以后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不过,你别忘了我在这里等你就行”。
裴小五来的时候,顾漓跟他说了这件事情,裴小五也赞成“当时是因为左凌辰,你才会留下来,现在确实已经没什么必要了”当左凌辰选择离开顾漓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永远失去了让顾漓为他做任何一件事的机会。
“那你呢?”看样子他跟楼轻烨发展得很好,如果他要留下的话,顾漓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我跟你们一起走”顾漓的身体,他不放心,更何况,这一次,他计划回去便让顾漓把药瘾给戒了的。
只不过,在离开之前,顾漓还是决定去见一见左凌辰,翌日一早,顾漓早早地起床,打整好便出了门,果然,左凌辰的车子在顾家大门口等着,想了想,她还是打开了副驾驶位的门坐了上去。
她的手不方便扣安全带,左凌辰一如既往地给她扣好,才启动车子,“想吃点什么早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左凌辰问得很是自然。
顾漓看了看他,“我们常去的那家茶餐厅吧”,左凌辰手一顿,“好”。
一路上,顾漓注意到左凌辰手上的戒指,以前是没有的,不用想也知道是为谁戴上的,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上,好奇怪,此时此刻,她竟然一点都不难过,唯一难过的便是她从未爱过左凌辰这件事情,她答应过他要努力的,只不过到最后,结束了,她还是没有做到。
这个时间点,来往茶餐厅吃早餐的人很多,不过因为左凌辰带她来过几次,他们又是VIP客户,有专门的隔间,所以环境还算是相对安静。
左凌辰给她点了吃的喝的,都是按照她以前的喜好来的。
“凌辰,今天找你来,是因为这个”最终,顾漓还是把戒指取了下来,放在左凌辰面前的桌上,“我想,以后我也不用戴着它了”。
左凌辰看着桌上的戒指,却没有去动它,沉默了好半晌,他突然问道:“顾漓,你有爱过我么?”
顾漓先是一愣,然后目光很平和地看着他,“我只能告诉你,我差一点就爱上你了”这一点是事实。
从左凌辰的脸上,顾漓看到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她心里其实也不好受,“我看得出来,其实你还是爱慕晓晓的”。
左凌辰突然将视线从戒指上收回,继而看着她,“因为差一点点,所以即便是你看到我跟晓晓那样的事情,你一点都不会吃醋,不会嫉妒,更加不会难受”他像是自嘲一般。
顾漓张了张口,便又听到左凌辰开口“也因为只差一点点,所以这次,我对你这么残忍,你依旧没有任何感觉,顾漓,有时候,我真的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凌辰,我可以把你的这些话当做一种不想面对现实,为了减轻自己的负罪感而说的么?”
左凌辰的眼神明显有些逃避,顾漓却不想过多的去追究,“你好好照顾慕晓晓吧”她起身便要走,真的,她一点都不了解左凌辰,或者说是从来没了解过,也许是因为从未爱过吧。
“顾漓,我是真心爱你的”
脚步猛然顿住,顾漓没有回头,可依然觉得眼眶湿润,“我知道”,很多事情,其实都明白,只不过身不由己罢了,她知道这一次左凌辰这么做一定还有不得已的原因,但毕竟他做了,不是么。
“我大哥,他爱你,从很小的时候便开始了,这些年,他一直在找你”
顾漓不可思议地转过身,“你说什么?”
“你记不记得,小的时候,你被绑架过一次,当时跟你一起的还有一个小男孩,他就是我大哥”
脑海中好像有什么撕扯着一般,有很多很多的片段喷涌出来,那个黑暗的小房间,可怕的坏人,那个冷酷酷的小哥哥。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怎么会没有名字呢,你放心,等我回家了,我一定会来找你的,以后,我要你做我的新娘”
……
那个时候,自己很小,好多事情到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了,但她依稀记得那个小男孩的容貌,他说过的一些话,原来如此,自己忘了,可他却记得,左穆宸,原来他就是左穆宸。
回去的路上,顾漓哭得一塌糊涂,把顾家的司机都给吓坏了,他喊了顾漓好几声,顾漓没什么反应。
“你去哪了?发生了什么事情?”顾南西在门口等着她,尤其是看到她红肿着的双眼的时候,眉头皱得厉害。
顾漓摇了摇头,“我没事”
算了吧,就这样吧,就当作不知道,她跟左穆宸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小时候的事情,谁又会当真呢,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很难过,想起每一次左穆宸看她的眼神,左凌辰说的话,她绝对相信是真的。
跟顾家的每一个人都告了别,车上的时候,顾南西看了看顾漓,从她早晨出去回来便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着让他很不舒服。
顾彤彤和顾梓毅都乖乖地,一句话都不敢说,因为他们都感受得到气氛很怪异。
顾梓毅是舍不得顾南西的,他出生到现在,从未离开过顾南西,在机场的时候,顾漓都看到他偷偷流眼泪了,她心如刀绞,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生活会是这么糟糕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