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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几日的明媚天,身子痊愈的单花莸站在走廊上,手搭在栏杆上身子轻微依靠在柱子上,目光冷淡的看着院子中随风摇摆的大树。这棵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树,她却看着心中生厌。
身子突然被人从身后搂住,单花莸身子明显一僵表情也有一些厌烦之意。整理好表情之后,她才转头靠在乔暮的肩膀上,视线依旧落在园中的树上,“把这树砍了吧。”
这树生得像极了零陵山那的树,茂盛而高大,充满生气。
这话听得让乔暮有些莫名其妙,这几天的相处让他了解到这女子性子极其好,不会轻易对他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因此乔暮觉得这话有些说不出的诡异,就像是她撒娇但是却语气平淡,他顺着单花莸的视线看着那棵无辜的树,“为何要砍?”
单花莸表情有几分淡然,似乎并不觉得将树砍掉是什么不合理的要求。听到他的话之后,她轻轻挣脱开乔暮的怀里,与他拉开一些距离,“看着不讨喜。”
她这举动让乔暮笑出了声,伸手扳住单花莸的肩膀,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眼里带着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有几分别扭的模样,一手将她耳旁的头发捋到耳后,“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与我闹性子。”
听到闹性子这三个字,单花莸表情不是很愉悦的皱了皱眉,将乔暮的手拉开,几分委屈夹杂几分倔强,“你以前从不会对我这样。”
以前?乔暮早就知道他和那人同名同姓,也幸好单花莸并不知道那人生得什么模样,他这才敢这般光明正大的借用那人的身份。他挑眉,故作一副无奈的伸手刮了刮单花莸高挺的鼻梁,“哪样?”
垂下眼帘遮盖住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之意,单花莸背靠在柱子上,微微仰起头侧开看着院中被风吹拂着嫩叶的大树,心里越发的不耐,想砍掉的想法也随着这不耐增强了许多,“你自己心里清楚,又何苦明知故问。”
看着美人轻微蹙起双眉,一副委屈的模样,让乔暮心里痒痒。他又一次将人拉入怀里,贪婪的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深深吸着她身上的幽香,语气暧昧而炙热的说道:“好,只要莸儿开心,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是做什么都可以?让你杀人放火呢?”单花莸十分纵容乔暮,她早就将生死度之身外,怎么可能还会在乎这身子?
乔暮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将人搂得更紧,抬起头专注的看着单花莸那清澈的双眼,透射自己面带微笑温柔的模样,俯身在她的额头上烙下一吻,信誓旦旦的:“为了博得美人一笑,自是万死不辞,即使是要我的命。”
单花莸十分给面子的弯眉一笑,本就生得明媚的小脸变得越发迷人,她主动抬手抱住乔暮的肩膀,目光带着几分血腥味,声音却满是愉悦而俏皮的说道:“我记住这句话了,你可不要只是唬人。”
两人相拥片刻,讨得美人欢喜的乔暮吹了一声口哨,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瞬间单膝跪在地面上,低着头恭敬的抱拳道:“主子轻吩咐。”
乔暮扫视一眼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眼里的笑意缓慢的褪去,屈指指着院子中的那棵单花莸执意要砍掉的树,声音冷淡生硬道:“院子这棵树生得碍眼,将它解决干净。”
吩咐完之后,他快速转换表情,满脸宠溺带着笑意的收回视线看着单花莸,语气极其温柔的询问她的意见:“莸儿想种上什么?”
喜欢什么?单花莸无声的冷笑几声,她现在只想如何报复那人,不过生人一面之词,那人就这么质疑自己,甚至动过将自己杀死这个念头。想到这里,单花莸语气忽的变得有些冷,“不用,空着就行。”
她的变化乔暮看在眼里了,挥手让黑衣人退下之后,乔暮叹了口气伸手牵着单花莸那白皙纤细的手,“怎么了?”
单花莸摇头,随意寻了个借口,“有些闷。”
看到她确实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乔暮不由的笑了笑,心想着也该将计划提上日程了,于是稍微弯下腰与单花莸齐平,面带微笑的说道:“既然如此,莸儿可想出门散散心?”
这几天一直待在府邸里,单花莸迫切想知道那人会不会急的不行,会不会四处寻找她的下落?想到这里,单花莸原本要拒绝的话瞬间吞咽回去,转而双眼发亮的主动挽着乔暮的手臂,满是欢喜的点头,“好啊,我们现在就走吧。”
这份迫切的心思,让单花莸脸蛋隐约泛红。
她想着,若是那人急的四处寻找她,那她就原谅他不再怨恨。
看到单花莸脸上的红晕,乔暮误以为是因为出门让这可人这般兴奋,“日后莸儿想出去,与我即可。”
听到这话,单花莸一愣,眼里的笑意瞬间浅了很多,她故作娇嗔的别开视线,语气依旧欢喜与娇俏的点头道:“乔暮你待我真好。”
只不过,可惜这不是她的乔木。
自有意识到现在,单花莸未曾来过人间的街道。在那寂静的零陵山里,她的乐趣除乔木,那就是树枝上的小麻雀叽叽喳喳的说着听到的趣事,以及那嗜酒如命的狐狸,时不时的趁乔木不注意,就将葫芦里的酒浇灌在她身上,将她灌得晕头转向软趴趴的趴在土上才罢休。
人间的街道太繁华了,单花莸任由乔暮牵着手走在热闹的街道上,琳琅满目的小物件让她的心情一点点活络起来。乔暮怎么注意不到单花莸的欢喜,他嘴角镶着几分笑意,牵着她的手不过几个拐角就领到一家装饰极其华丽的店铺里。
这里的绸缎看着单花莸发晕,她下意识的握紧乔暮的手,表情有几分不安的扫视一眼四周,“我们来这干嘛?”
“你也该置办一些新衣。”乔暮极其满意单花莸对他的依赖,他安抚性的拍了拍单花莸的手,随后指着一旁的绸缎轻声道:“去看看可有喜欢的?”
单花莸并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她现在迫切想知道零陵山的情况,想知道乔木会不会因为她不见而着急不已。她想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多得此刻一股烦躁堵住她的心口,她努力克制住这股无名燥意,“我只喜欢你给我挑选的,我们走吧,这里我不喜欢。”
这话彻底讨好了乔暮,他不由地笑了笑,招手示意身边的仆人上来,小声吩咐他几句话后牵着单花莸的手离开了。
刚走出铺子,迎面就走来一位中年男子,笑得极其献媚:“乔少爷,许久不见了。”
单花莸拧了一下双眉,随即抽出手与乔暮拉开距离。这一举动让乔暮对着不会看脸色的中年男子产生一些厌恶,他皱眉冷眼扫视一眼,冷声道:“许掌柜可是有事?”
听到这句话,单花莸挑眉,语气平淡的看着乔暮道:“既然你有事,我自己一个人逛逛即可。”
刚说完还没等乔暮说话,她转身就走,速度轻快穿梭在人群之间,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寻不到她的身影。乔暮脸色发青的收回视线,一脸煞气的看着面前的一副想讨好他的许掌柜,冷笑一声俯身在许掌柜耳旁轻声道:“你想怎么死?”
说完之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站在原地的许掌柜浑身发抖,脸色惨白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还没来得及求饶就被人一手刃打晕直接带走。
而独自一人离开的单花莸站在零陵山的山脚下,神色眷恋的伸手抚摸那块石碑,“我回来了。”
说完之后,她面无表情的走进零陵山,这熟悉的环境并未有让单花莸觉得轻松,反而让她越发的烦躁。方才在街上,她捉到几只妖询问最近零陵山可有什么事情发生,那几只妖一脸茫然的摇头,言并无大事发生。
这话犹如一把钝刀生生扎进她的心口上,随即力度狠重的转动这刀柄,不停的在她伤口处搅动。
她踩着地面上的枯叶,站在往日自己植根的地方,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抚摸着这块土地,眼里不断溢出恨意。眼泪缓慢的从眼眶中掉落,单花莸就像是死了心一样,表情空洞的扫视一眼四周,寂静无声,往日的欢笑仿佛是一场笑话。
她收回手,看着手指上沾染的泥土,轻轻碾了碾将手指上的泥土,视线一点点的变得冰冷裹着一层霜,她低声念道:“零陵山,乔木。”
她消失这几日里,想必最开心便是那总是说要照顾自己一辈子的乔木了。
也是,她只是个祸害。
想到这里,单花莸笑得连眼泪都重来掉了下来。既然都认为她是个祸害,那为何不将这个罪名坐实,免得让他失望。
她啊,最不愿让乔木失望了。
只不过,她倒是希望零陵山和背叛她的乔木能够接得住她这个祸害的怒火,不然多无趣啊。
将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后,单花莸缓慢的站直室身子,眼里的冰霜丝毫没有消减之意反而越发浓烈不已。她看着不远处那一棵茂盛的大树,清楚的知道那只不过是一棵普通至极的树,平时狐言那只狐狸喜欢躺在上面饮酒,而乔木就坐在她身旁轻声与她说话。
她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位置,是她还是未修炼成人形时植根的地方。单花莸越发觉得这个地方就是一场笑话,她控制不住的用力的狠狠碾踩着脚下的泥土,直到浅色的鞋面染上了不少泥土才罢休,她勾唇笑得疯狂,“只不过是一场梦,美好而残忍。”
说完后,她敛收起笑意,理了理自己褶皱的衣服走到那棵树的面前,一点点的抚摸着有些许磕手的树干。片刻后她掌心迸发出一股极其浅淡的光芒,浅到需要极其仔细才能看清楚,“那就从你开始吧。”
原本茂盛的大树,不到半烛香的时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失去生气。嫩叶的叶片化为枯叶快速的掉落在地,枝干就像是被焚烧过似的,不过清风一吹就化成灰烬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地的落叶。
单花莸体内有着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这力量使她安全的渡过了雷劫活了下来。她看着消失的大树,心情有几分愉悦的收回视线,“乔木,我如你的愿成为祸害,希望这次不会让你失望。”
说完之后,单花莸眼里闪过一丝讽刺之意,她绝不会轻易放过零陵山,也不会放过背叛她的乔木。
乔木,乔暮。
单花莸无声的笑了笑,同名同姓。苍天真是会开玩笑,竟这么巧合。
零陵山也无眷恋,单花莸扫视一眼一片寂静的四周,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老天爷真的会开足了玩笑,她刚走,一名模样极其清秀俊朗的男子步伐急促的出现了。喘着粗气,快速在四周急切的寻找什么似的,嘴里念着单花莸的名字。自然,这一点单花莸自然不知道。
等她返回乔俯时天色已晚。
乔暮表情焦虑的站在大门前,表情阴冷的咬紧嘴唇,他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单花莸的身影,将全部势力散出去寻找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单花莸的踪影。他决不允许他筹划许久的计划就这么终了,他不甘心!
就在这时,一道倩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单花莸愣愣的看着分明等她许久的乔暮,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看到单花莸回来之后,乔暮是真的狂喜不已,他快步走过去,将人拉入怀里紧紧搂着,原本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他嗓音沙哑道:“莸儿,你终于回来了。”
虽然知道这人的目的不纯,但是单花莸在这一刻眼里流露出一丝温和之意,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乔暮的肩膀,轻声道:“抱歉,一时忘了时辰。”
乔暮细细打量一番单花莸,并没有看到她有什么伤口,只不过神色疲倦才松了口气,“回来就好,我差点以为你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