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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余听到织幻这番话,脸色微变看拾荒者,他不能理解这种做法。他皱眉,不赞同的伸手揉了揉织幻的头发,“上仙,什么诱饵?”
大概是察觉到夜余的情绪和不赞同,拾荒者眼里尽是无奈和挣扎的抱着织幻,语气缓慢的解释诱饵是何意,“血蛛喜欢血腥味,而织幻身为幻影妖一族的圣女,其身上的气息要比一般的幻影妖还要纯净更能吸引血蛛的注意力。”
这番解释,夜余还是不能理解拾荒者的做法,他脸色有些难看的打量一番眼前这个传说中的幻影妖,“所以说,狼族要靠这么小的孩子来解救吗?上仙你是认真的吗?”
突图从房间走出来,碰巧听到夜余这不大友善的话,他挑眉觉得夜余有点不识好歹了。加快脚步走了过去,伸手拍了拍夜余的肩膀,是笑非笑的看着他坐了下来,“夜余,这是仅有的办法。”
其实说出那句话夜余救后悔了,他只不过是害怕罢了,但是他最没有资格责备这里的任何人。
拾荒者一笑,抱着织幻起身,临走之前嘱咐道:“可以收拾东西了,待会出发。”
听到这话,夜余双眼发亮的想要起身去收拾东西。刚起腰身后就有人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的把他按回石墩上。他惊讶的扭头看去,看到原本在一旁休息的智术脸色难看的看着他。
“上仙这几天不曾好好休息过,你方才那番话是想把她为你所作的一切都否定了吗?”智术现在只想把这只不知好歹的狼妖暴打一顿,他气呼呼的开始后悔自己昨晚如此认真的帮他疏导真气,就该急死这只狼妖才对。
气氛瞬间变得一些压抑,突图默默端起眼前的茶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就想往嘴里送,半途却被智术劫走,气呼呼的模样一饮而尽还不忘狠狠瞪着夜余。
突图只觉得自己就该和拾荒者一起走,留在这里真是个错误的决定,他一手撑着下巴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夜余,随即笑了笑说道:“好了,夜余太担心狼族而已,想必没有智术你所说的那种意思。”
见惯拾荒者被人宠着的智术,对夜余这句话久久不能释怀。要知道就连他家帝尊都因为拾荒上仙帮了这只狼崽不少的忙,这只狼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呢?想到这里,他又觉得是拾荒上仙脾气太好了,以至于这只狼才敢说这话。
下次等帝尊来了,他定要让帝尊劝劝上仙,该该脾气,暴躁一点才好呢。
意识到智术是真的生气了,夜余心里本就羞愧于方才和拾荒上仙说话时语气不对劲,听到智术这些话之后,他咬住嘴唇半天才说道:“抱歉,是我一时之间说错话了,但我从没有想过要否定上仙帮我的一切事情。”
这是不可争的事实,若不是拾荒者处处帮着他,想必他早就死了。
“我会和上仙道歉,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那只小妖着实太小。”夜余说到这里停顿片刻看着突图,“你明白我的意思,为什么要这么小的幻影妖当诱饵?”
突图不愿纠结在这种已经无法改变的事情上,只有这么一只幻影妖,圣女的身份可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方才我已经解释过了,我相信你听力不错。”
突图的态度在夜余的意料之中,他叹了口气语气极为恳切的说道:“她太小了,怕连自保都是问题。”
“这是幻影妖一族的圣女,自保这个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突图起身准备回房间收拾行李,走了几步后他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坐在原位紧锁眉头的夜余,不由的多说一句,“如果你想让启雾山这个变数消失,那就去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智术不能离开这里,他眼巴巴的看着夜余起身返回房间里,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人趴在桌子上,哀怨的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我才能自由的跑来跑去呢?”
好不容易热闹起来的小院一下子变得有些安静,智术撑着腮帮子看着蔚蓝的天空。
这院子是帝尊的休息之地,每隔一段时间帝尊就会下凡来此处休息。也就是这个缘故,他才被帝尊救下并在这里一待就好几百年。
这时,一道奶声奶气的娃娃音打断了智术的回忆,“你不去收拾行李吗?”
他低头看了眼努力想爬到他腿上的织幻,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里满是不解的盯着自己看,智术瞬间被这小妖被萌到了。
伸手把她抱起来放到腿上,小心翼翼的从她手中拿出仙人掌果一点点帮她剃干净好后,直接递到织幻嘴边,“我不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你腿断了吗?”织幻想起来族里年轻时摔断双腿的老头,天真的以为智术也一样,抬起小手一脸认真的摸了摸智术的脸蛋,安慰道:“断就断了,别难过。”
拾荒者刚好走了过来,听到织幻安慰智术的话,十分不解,“什么断了?智术你要留在这里不陪我前往吗?”
还没等智术回答,织幻就爬了下来扯了扯拾荒者的衣摆,示意她蹲在身子。拾荒者疑惑的配合她,刚蹲下身子织幻就一脸神秘的凑到她耳旁小声的说道:“他腿断了。”
腿断了?拾荒者拧紧眉毛,她刚才怎么记得智术还在院子里生龙活虎的乱窜,怎么一眨眼就断腿了?
“这是怎么回事?”
智术对拾荒者翻了个白眼,随即起身在织幻惊呆的关注中跳了几下,跳完之后指着织幻拍了拍自己的腿,“被迫断腿,不能怪我。”
猜出个大概的拾荒者伸手捏了捏织幻的小脸,眼里皆是笑意的说道:“调皮鬼。”
下手并没有力度,织幻很快就挣扎开了,她捂住小脸躲到一旁小脸上尽是谴责的表情,“他不能离开这里,自然是腿断了。”
这么理直气壮地话,让拾荒者心情愉悦了许多,她伸手快速抓住想要跑开的织幻,“还有理了,谁说他不能离开这里的。”
“可以吗?”智术抓重点的功夫终于见长了,他凑到拾荒者面前,眼睛发亮的盯着拾荒者看,兴奋的问道:“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走吗?”
“有何不可?茯笹留你在这,只不过是当时你太虚弱,才禁止你不得轻易出去罢了。”
拾荒者对于智术如何养成自己不能离开这里的想法很是好奇,她抬手在他的脑门上用力的一弹,直到智术吃痛的抱着脑袋后退几步才笑了笑,“少胡思乱想,帝尊对于禁锢这种事情不感兴趣。”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智术兴奋得想原地跳几圈,脸蛋有些发红的抬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了,“是我一直以为误会上仙了,嘿嘿嘿。”
看着智术傻笑的模样,拾荒者挑眉,“我就说呢,这些年你怎么这么乖巧的呆着不曾出去过。”
说完后,她重新抱起织幻,“快去收拾行李,夜余准备好就走。”
不提夜余还好,这一提智术就生气,“他刚刚的话,我气不过。”
“你气不过?”拾荒者丝毫不在乎,她觉得刚才夜余的话并没有什么问题,倒是智术这激动地小模样有些让她意外,“没什么,如果是你也会怀疑,毕竟是关乎于他种族以及挚爱的生死。”
就算是拾荒者这番话,智术还是很气愤,“茯笹帝尊都屈尊帮那么多次忙,要不是因为上仙你,帝尊才不会插手管他呢。”
听着智术的话,她不悦的皱眉,语气带着严肃的喊了他的名字,“智术,过火了。”
不管是出于哪一方面,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听到拾荒者带着警告意味的喊了他一声,智术哼一声重新坐回石墩上,“我没有什么可收拾的,等他出来我道歉就是了。”
知道智术是心疼自己,拾荒者不由的笑了笑摇头,“不用,这事翻篇。”
夜余速度极其快的收拾好行李,随后站在窗口处看着智术和拾荒者,俩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他神色复杂的握紧窗框,沉默许久后才松开手关上窗口。
正是清晨时刻,原本安静的小院里坐着四个人以及一个埋头吃仙人掌果的小女娃,拾荒者时不时的拿着帕子替织幻擦拭嘴角,艳红的果汁把素白色的帕子全染成深粉色,她也不曾在意,低着头细细的帮织幻擦拭干净嘴角。
“准备好了吗?这次进启雾山凶多吉少,如果要走我绝不挽留。”拾荒者目光落在突图身上她觉得这件事突图没必要插手。
突图知道这话是对他说的,他肩膀上的静夜低低叫了几声,突图才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背部,耸肩一脸无奈的看着拾荒者,“没办法,我家静夜是个热心肠的人。”
“行吧,那就出发吧。”拾荒者起身,牵着织幻往前走,“这里离启雾山不远,不可施法以免惊动其他仙人或者生灵。”
终于要返回启雾山了,夜余抬头看了眼蔚蓝的天空,只见一群鸟儿惊慌的掠过天际。
一路上织幻都缠着智术要仙人掌果吃,这都是突图的功劳,糊弄织幻说智术是根仙人掌。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瞬间轻松了许多。
快要到达启雾山了,夜余紧绷着身体,突图看到后放慢脚步和他肩并肩的走着,“慌什么?”
和织幻打闹的智术一听,立马把织幻丢给拾荒者凑了过去,笑得贱兮兮的朝夜余挤眉弄眼的,“因为要见到心上人,当然紧张。”
“说到心上人,这只猫是公的对吧?”智术话题一转,目光定在突图肩膀上假寐的静夜,“你也喜欢男人吗?”
这么直接的话,直接把一旁的夜余呛到了,险些被路旁的小石子绊倒。他一脸古怪的打量一番突图和静夜,原来是喜欢才这么精心的护着这个原本要消失的山神,想到这里,他小声的说道:“难怪呢。”
原本没有什么,但是夜余那两个字让突图心里有些不爽,他一直乖巧的遵守着谁让他不爽他也让那人不爽的原则,随即立马报复回去,“你不也喜欢男人,说什么难怪。”
“有什么可吵的?”拾荒者觉得很迷,这么男人之间这么复杂?她看了看前面,随即有些严肃的与夜余对视,“前面就是启雾山,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不用,启雾山我很熟悉。”夜余眼里满是笑意,启雾山他终于回来了。
拾荒者叹了口气,犹豫许久似乎下定决心,纠结的挪开视线不愿和夜余对视,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我不怀疑这个,在进山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原本要洗脑智术的突图表情微变,随即走到拾荒者身旁,神色中竟也有不忍的看了眼夜余,最后语气有些难过的问拾荒者,“你确定要说吗?”
俩人的反应太奇怪了,夜余皱眉心里猛地涌出一股强烈的不安,他焦急的看着拾荒者追问:“是夜空出什么事情了吗?”
面对夜余对夜空安危焦虑的表情,突图心中的不忍越发浓烈,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夜余待会进入启雾山之后,也会知道的,倒不如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比较好,“是出了事情,不过对他而言是件喜事。”
直到突图说完,他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只要不是夜空出什么事情,夜余就没有其他的要求,他笑了笑语气轻松的问道:“什么喜事?”
实在忍不下去了,拾荒者心疼夜余对夜空的一片痴情,她咬住嘴唇看着夜余,眼里满是怜惜之意,艰难的说道:“夜空不久前成亲了。”
成亲?夜余身子一僵,原本有些红润的脸色瞬间惨白不已,他后退几步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拾荒者。他明明记得那人说过要来寻他的,等了这么久没来,原来是成亲有了小娇娘。
脑子里都是临走之前,夜空说过会护他一辈子的话。原来那会他犹豫,是因为只是说说而已啊。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夜余身子微微发抖,语气中裹着一层悲凉,“他和谁成亲?”
“长老的孙女,黎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