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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是一阵惊讶。
根据史书记载,确实每逢当朝者更迭,旧君退位新君即位之际,都有太白金星白日里现身,大家想到此,心中都有些惊疑不定,有人就缠住了太史令谭宝龙,定要让他讲讲太白金星的事。
谭宝龙自然义不容辞,历数史书中记载过的各项史实,最后总结道:“桩桩件件都指明,太白金星现身,必是要更换人君无疑了。”
这话可委实有些重了,大臣们各自对看了一眼,不敢再议论,各自散去了。
虽然众人不敢当面议论这太白金星的事,然而这样古怪的天象出现,又有几个人能完全忍着不说的?
除了大臣们,百姓也是议论纷纷,他们的说法却又另是一样,不说什么改朝换代新君主政的事,却是说天象有异是因为当朝者德才不堪,这才引得上天不满。
一时京中又是谣言无数。
就在这种时刻,夜子玄凯旋回京,国主大喜,要知道南月兵力十分强盛,且接连灭了上腾和扶摇,国威大盛的同时也让他瑟瑟发抖,如今夜子玄却打败了南月大军,让国主的精神为之一振。
因为高兴,他对夜子玄诸多封赏,险些又把王皇后气炸了肺,遂指令孟哲也紧锣密鼓的安排起来。
夜子玄凯旋当夜,景震中秘密来到睿王府,在书房里见到了夜子玄,“王爷,您走的这段时日,王皇后频频召见孟哲以及另几个大臣,仿佛有大动作。”
夜子玄一笑,眉梢眼角是一股从未有过的自信和霸气,“且莫心慌意乱,大战当前我们不能乱了阵脚,此事我自有安排,你只莫要忘了我对你说过的事。”
“是,下官从未有一日敢忘。”
夜子玄拍拍他的肩膀,“很好,你只办好这一件事,就是对本王最大的助力了。”
送走了景震中,夜子玄召来蒋别鹤,“别鹤,这段时日身子将养得如何?”
蒋别鹤大大咧咧的说:“早就好的不能再好了,偏你胆子小,说甚也不肯带我去前线打仗,这日里留在这里喝那些个苦药汤子,闷也闷死了。”
夜子玄淡淡一笑,“等我们大事成了,你还怕少了仗打?如今我有一件事,必得你亲自去办,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了。”
蒋别鹤精神一震,“是!”
夜子玄低声道:“你且去城外咱们上次去过的那座宅子,在上房内留下暗记,做完之后不要停留,更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即刻回府明白了吗?”
“是,属下省得,您就放心好了。”
待蒋别鹤走后,夜子玄又分别找来马贺等几人,低声吩咐了一番,这才起身去绛云轩里看上官颜夕。
上官颜夕是早就得到了消息,因知他回府后必然百事忙碌,是以并未主动去打扰,如今见他来了自是心中欢喜,笑眯眯的从房内迎出来,“你回来了!”
夜子玄的笑容越发清雅,眉梢眼角俱是满满的思念,,他上前两步执了上官颜夕的手,柔声道:“如今外头越发热起来了,你在屋子里等着就是,又何苦迎了出来,仔细中了暑气。”
上官颜夕低头羞涩一笑,“哪有那么娇气了?”
夜子玄心中一荡,握着上官颜夕的手越发紧了些,上官颜夕心中羞赧,那头越发低了下去,耳边只听得夜子玄道:“你这些时日在府里也闷得久了,不如我带你出去逛逛好不好?”
“好啊!”上官颜夕雀跃着抬头,须臾后又低声道:“会不会不方便?”
夜子玄朗声一笑,“想去就去,顾忌那么多做甚。”
他带了上官颜夕去游曲江池,与此同时,河间郡王亦在曲江池包了一艘画舫,宴请当朝京都司马候雍。
司马官职不高,不过是个正五品的地方官,管着地方兵力防务,按照武不如文的原则,地位远远低于府尹。
然而京都司马却格外不同些,因是管着整个京都的防卫事务,品级虽然不高却是实打实的实权派,其实际地位远远高于其他地方司以及京都府尹。
此时候雍就对河间郡王道:“郡王今日好兴致,只不知邀请下官前来是有何要事吩咐啊。”
河间郡王口吻清淡,“候司马是聪明人,不比老夫糊涂无能,想来自然知道本王的用意。”
候雍哈哈一笑,“王爷若是糊涂无能,咱们车池上下怕是就没有聪明有能为的人了,谁不知道王爷是咱们车池头号聪明人?要不然怎么其他宗室都是降等袭爵,只有王爷家里边做了好几代的郡王了。”
“惭愧惭愧,候司马这么说,老夫简直不知道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了。”
候雍又是一番哈哈大笑,“自然是夸您了。”
此时夜子玄正携着上官颜夕也在画舫内,他摒弃了寻常爱穿的一袭黑袍,穿了一件玉色长直裰,更衬得丰神如玉俊朗无匹,两艘画舫缓缓擦身而过,夜子玄眼尖,一眼看见了画舫内的河间郡王,自然是走到甲板上施礼,“见过王叔祖。”
河间郡王亦回了一礼,又恭维他年少有为此番打了胜仗回来,夜子玄自然是谦虚不已,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两艘画舫已经各自驶开,从头到尾,夜子玄都仿佛没有看见候雍。
候雍却一直看着夜子玄发呆,待到画舫行得远了,他才回过神来,对河间郡王道:“这位睿王爷从前倒是不知道,竟是个有能为的人。”
河间郡王趁机道:“不错,老夫从前也是看走了眼,不想此子却是人中龙凤,不愧是当今元后嫡子,身份贵重不说,便是能力人品,也都是一等一的。”
候雍心中一动,一双眼睛精光一轮看向河间郡王,“如此说来,王爷是看好睿王了?”不等河间郡王回答,他又叹道:“争来争去的有什么意思,不瞒王爷说,侯某是个粗人,向来是看不懂这些的,有时候想想真不如申请调任地方,也好过在这京城里提心吊胆,唯恐站错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