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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确定没看见吗?”我急切地再三问宫赤司。
宫赤司站的笔直,眼神却时不时地往我们课室瞟。
我伸手戳了下他的手臂:“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他拍掉我的手:“宇他们昨晚几乎把饭馆都翻遍了,没找见你的包,他们还问我是不是耍他们,你是不是耍我?”
“我耍你干嘛?那个书包真的很重要。”我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跳脚。
“书包没了,我再给你买一个。”
“你买一个也无济于事啊!”我仰天长叹。
那个书包里面装着几万块钱啊!
宫赤司上下扫视我:“我应该没看走眼,你背的书包不会是牌子货。”
“我说的不是书包,而是书包里面的东西啊!”我就要抓狂了。
“装了什么东西?”
我紧抿住嘴唇。
心想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宫赤司?可是,告诉了他又能怎样?要是走漏风声,我该怎么去弥补这个过错?
他皱了下眉,用手推了下我:“你倒是说话啊!要是钱能解决的事情,就不是事,你就尽管说吧。”
宫赤司有钱,确实能够解决这桩事情,不过,我有什么交情能让他来帮我垫付这么多的钱?要我出卖温嘉欣?就算温嘉欣肯,我也不肯。
假若他真的帮我垫付了,我还是得还他这么一大笔数额,自己过的已经捉襟见肘了,这不是逼我去卖肾吗?
“不是钱的事啊?”宫赤司低头,嘴角带笑地看我:“里面不会是装着顾胖写给你的情信吧?”
“神经病!”我觑了他一眼:“你觉得,胖子会是那种给女生写情信的人?你给温嘉欣写,还差不多!”
他摸着下巴,点点头:“顾胖是不大可能,诶,林鹿,如果我给阿欣写信,她会不会对我刮目相看?”
“你?你唱情歌还差不多,情信,对你来说,有点困难了吧?”
经过前段时间的相处,我得知了,宫赤司虽是个音乐才子,不过他在学习上却是个学渣。
宫赤司拧紧剑眉,苦恼地自语:“我是写不出来,唱歌那一招,不都用过了吗?对阿欣不管用。”
我没听他的话,心里七上八下的,对那个书包耿耿于怀。
幸好老羊让我周五前把钱交给她,这样一来,我还有四天的时间来找那个书包。
“林鹿,干脆让阿欣给我写,她文采好啊!”
宫赤司突地提高了音量,吓了我一跳。
我白了他一眼,就回课室收拾东西,跟老羊请了个病假,去商业街找书包。
到了那家饭馆,饭馆的服务员和老板都说没看见我的那个黑色书包,我跟老板要监控,老板竟然说监控前几天坏了。
挫败的我把饭馆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仍然没有找到书包。
老板怕我报警,影响了饭馆的生意,就说要给我一些钱作为补偿,让我再去买个新书包。
如果只是丢了一个书包,那就好了,我自己掏钱就能再买一个新的了,关键是,丢的不仅是书包,还有几万块的军训费!
手机铃声霎时响起。
又是童乐乐。
我按了接通:“乐乐。”
“鹿鹿,你在哪?”
“商业街,你有什么东西要买?我顺便给你买回去。”
“现在这时候还能买东西!鹿鹿,你真不知道,你现在是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一听童乐乐恨铁不成钢的话语,我就不由得紧张地渗出了几滴汗水。
自己深深地察觉到,凡是童乐乐给我打来的电话,绝对都是报忧不报喜。
我揉揉太阳穴:“又有什么事?”
“姜夏天他爸妈报警了!警察刚把温嘉欣带走,现在就等你了。”
看来姜夏天是非得整死我和温嘉欣不可了!这事,怎么说,我比较吃亏。警察要真的调查起来,假使姜夏天说了假供,我也百口莫辩,她脑袋上确实有伤口,我脸上都没有口水了。
当晚的校主持队,那么多队员,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如果他们念及与姜夏天的旧情,肯定也不会帮我这个新人,饭馆又没有当晚的视频来作为证据。
这么一想,我的太阳穴就隐隐作疼,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鹿鹿,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你别吓坏了,这事,宫赤司说他管定了,他家财大气粗,你和嘉欣应该没什么事,顶多去警局溜一圈。”童乐乐安慰道。
“知道了,我现在回去。”我说完就挂了电话,拦了一辆摩托车就坐回去。
可能是因了宫赤司的缘故,校主持队大部分队员都是如实相告,温嘉欣一改往日的冷静,面带惊慌地缩在课室的角落,沉默不语。
我进去后,先是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给警察说了一遍,就去看看温嘉欣的情况,童乐乐立马就把我拉开。
她把我拉到课室外:“她是不会跟你说话的。”
“嘉欣是怎么了?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童乐乐摇头:“不知道,警察和校长一来,嘉欣就不说话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那些警察就一直对她盘问,她尖叫了一声就坐到课室的角落去了,我把赤司叫了过来,他对警察说了一会,警察就不再盘问嘉欣了。”
我看向角落里那个看似无助的身影,有点心疼。
“谁走过去,她都不会理,赤司刚才在她旁边唱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的歌,她却对赤司吼了一个滚字,我只好把赤司也拉开了。”
“她.......”我想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阴影。
童乐乐同情地望着温嘉欣:“姜夏天真狠!”
这会,宫赤司结束了和警察的谈话,走了过来:“林鹿,暂时没事,警察会进一步调查,放心,就是交点罚款,没事。”
我仰头:“我没事,问题是,嘉欣呢?”
一般来说,我顶多就是犯了故意伤害罪,大不了惊动我爸,交点罚款,然后自己乖乖地去巴黎读书,自己也没什么吃亏的,反而姜夏天倒是有难了,我爸属于那种特别护短的人,他都没舍得打我,哪里舍得让别人吐我口水?
据我所知,姜夏天他家的企业经营也不大,基本上就像藤蔓缠绕着宫家这一棵大树而生。
宫赤司抬眼,凝视温嘉欣的背影,缄默不语。
童乐乐这会插话进来:“嘉欣的背景不像鹿鹿那么神秘,姜夏天肯定是把嘉欣的底儿都摸得清清楚楚,她才会往狠里整,赤司,你这狂蜂浪蝶也是不简单啊,嘉欣没什么背景,怎么跟人家斗?”
“乐乐,你说重点,她这是怎么了?”我迫切地想知道原因,这才能对症下药。
“嘉欣去过劳改所。”
我闻言,一愣。
相反,宫赤司倒显得淡定多了,想必他也跟姜夏天一样,几乎把温嘉欣了若指掌了。
童乐乐压低声音:“我不是说她妈卖血后,她爸跟她妈离婚了吗?嘉欣把她爸的车给砸了,她爸一怒之下就把她送去了劳改所,青少年劳改所那地方,啧啧,听说进去的人只是性格缺陷,出来之后就是五毒俱全!”
“劳改所,有这么恐怖吗?”我问。
自己长这么大,从没有听说过劳改所这个地方。
童乐乐怕温嘉欣听见我们的对话,就拉着我和宫赤司到外头去,宫赤司应该是了解劳改所这个地方,就把手从童乐乐的手里抽回来,再次回到温嘉欣的身旁静静的站着。
因这事妨碍了教学,老羊也过去劝解温嘉欣。
童乐乐把我拉到了七楼里的小会议室,她直接一屁股坐在演讲台上。
我则站着。
她双手撑着木制地板,叹然道:“其实,进不进劳改所都是警察说了算,温嘉欣他爸也不是个人,给了警察几条烟,就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进了地狱,听说嘉欣会喝酒,会抽烟,会抽大、麻,会吸毒都是劳改所里学的。”
“什么?那这样还改什么改?”
“呵呵,劳改所就是成年罪犯教坏未成年罪犯的学校!”
“那嘉欣又怎么从那里逃出来的?”
童乐乐双手一伸,直接躺在地板上,她望着天花板,语气有些悲凉:“她妈被几个警察睡了,她就出来了,出来之后的嘉欣见了警察就怕,应该是在劳改所里被狠狠的‘教训’过了,幸好,嘉欣她妈是个很好的妈妈,她妈不敢再把她送去戒毒所,不过谁也不知道她妈是怎么让嘉欣戒了毒,反正听说,她妈为了远离嘉欣他爸那个渣男,就来大陆了。”
我哑口无言地站在那儿。
温嘉欣的那个世界,似乎跟我是不一样的,我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说我是生活在保护伞下的人了,我根本就没有尝过,苦的滋味。
“这事就学校的档案里才有,我是利用了阿默的权力才偷看到的,姜夏天肯定也是通过某种途径知道了,这事,我们都别说出去,毕竟一个人的软肋暴露出来,她无异于一个任人可踢可踹的石头。”
“嗯。”
“鹿鹿。”
“嗯?”
“我现在理解嘉欣的梦想了。”
“我也是。”我的心里有些泛酸。
童乐乐坐了起来,看着我:“我们要不要再去扁一顿姜夏天?”
我翻了翻白眼:“你也想和警察聊聊?”
“不然怎么办?嘉欣被这么欺负,身为朋友,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放宽心,嘉欣那么聪明,她会报复回去的,现在的我们,不是帮她欺负回去,而是,成为她的后盾。”
“鹿鹿,你怎么说话老喜欢故弄玄虚?”
我摸摸头:“有吗?”
她连忙点头:“你说话总让我觉得你才是学霸。”
我淡然一笑。
“那你说说,我们该怎么成为她的后盾?”
“不知道,总之让她开心就好了。”
“可是,她怎样才会开心啊?”童乐乐一脸愁容。
我笑道:“钱啊!”
其实,我心里也很虚,有些人明目张胆地要某些东西,实际上,他们要的并不一定就是那些东西,往往是某些,我们看不见的,触摸不了的,缥缈的东西,比如,一个快乐的童年,然而,我们给不起。
世界上也没有后悔药和重返过去的时光机,要是过去让自己的心里结了伤疤,唯一能做的,我们应该要学会欣然地去接受这道伤疤。
即使好了伤疤,至少我们也能忘了疼。
我希望温嘉欣从今儿起,不再自己抱着疼痛过日子,而是每天都跟我一块,抱着希望和幸福过着每一天。
童乐乐醍醐灌顶地拍了下手:“对哦!嘉欣最喜欢钱了!钱这回事,找赤司就可以啦!正好可以凑合他们。”
“恩恩,可是给钱,真的可以吗?”我有些怀疑。
“试试就知道了,走!让赤司拿钱砸嘉欣去,把嘉欣那脑袋给砸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