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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走到医务室, 校医先看到陈扬的时候, 脸上表情瞬间皲裂。
心想这祖宗们又来轰炸她这小小的医务室了？这不刚刚月底吗？还没到下个月就开始新的一波了？周期咋都缩短了？
她刚想牢骚两句, 就看到被陈扬身高挡住的小人儿从他身后钻出来。
校医绷着脸看看陈扬，又看看沈婼, 不确定他俩是不是一起来的。
沈婼适时的咳嗽了两声。她看校医的眼神就知道, 大概是想起来什么不好的回忆。也对, 第一次在医务室遇见的时候，的确挺出乎医疗的......
“你俩谁病了？一起的还是分开的？”
陈扬被她这奇葩问法逗乐了。
“您看我俩谁像生病的啊？”
沈婼拍他一下。
“是我病了，有点感冒, 昨天吃过药退烧了, 今天又热了起来。还有点咳嗽。”
如果要是去医院的话，这一定是大夫最喜欢的病人。自己能把自己的病情掌握的这么透彻, 偏偏就是不就医。
“过来我给你看看吧。”校医说着拿起体温枪, 对着她的额头叮的一声, 举到眼前一看吓了一跳“天啊，快40度了。你张开嘴我看看嗓子。”
沈婼被她用压舌板压着，胃里不住翻腾。
最后折腾半天，校医下了死命令：“你扁桃体都发炎了, 所以高烧不退。吃药的话慢一些, 输液快一些。但今天退烧针必须打了，总这样烧下去还不得烧糊了。”
沈婼身体一向还好, 没轻易输过液, 也就选择了吃药。
校医也不勉强她, 从药橱里拿出来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 开始给她配药。
她手速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已经把退烧针都准备好了，从针尖里推出空气后吩咐沈婼说：“脱裤子吧”。
沈婼看了看针尖，又回身看了看陈扬，那厮悠哉哉的靠在床边，手插在口袋里，长腿交叠在一起，看她视线投过来挑起眉梢。
校医才想起来屋里还多余一个人呢。
“没事，你去床那边，我给你把帘子拉上，外面看不见，你脱吧。”
沈婼怎么想都没办法说服自己在陈扬的面前脱裤子，于是小声的和他打商量：“......你能不能出去一下啊？”
......
屋里只剩下沈婼和校医的时候，她才能安心把裤子脱下来。不能怪她事情多啊，她总觉得就算拉上帘子，只要陈扬想看，他就能长出透视眼来一样，这种感觉很细思极恐的。
针尖顺着皮肉推了进去，有点疼，沈婼轻轻蹙起眉头。
“你怎么和他顺路了？这可是个魔王，没事别招惹他。还有和他在一起的那几个浑小子，真是没一个省心的。”校医经常见沈婼，一来二去也熟了起来，习惯和她说些高二年级的事情。
沈婼忍俊不禁，也不多说，只是乖巧的点头。
针打完，校医自己有些事情需要去趟教务楼，临走前嘱咐沈婼：“先别走，在这儿休息一下，等退了热再走。别一会儿发了汗，被风吹了又厉害了。”
沈婼点头，等校医出了门，便脚尖一抬，坐到了床上。
医务室的床是老式的铁架床，床腿比较高，沈婼坐在床边，两条腿可以在下面随意的晃来晃去。
陈扬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画面，沈婼以及她的一切就像一幅年画一样，在陈扬的心里淡淡渲染着色，恬静中带着淡淡的暖意。
他踱步走过来，手掌撑在床沿，将沈婼圈在怀里，微微弯腰，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校医干什么去了？”陈扬说话的时候，带着烟草味的气息搜刮着她的理智。
“好像有事情去办，让我等会儿走。”
“呵，她挺有眼力见儿的。”
“别乱说。”
“不信是不是？校医最精了，一男一女来医务室，她都会腾地方找借口出去。待在这里碍眼吗？所以一中医务室还有个别名，叫一中小炮厂。”
“你很有经验？被她关照过很多次吗？”沈婼细声细语的给了他一枪。
陈扬毋得笑了起来。是那种从来没有过发自内心的高兴。
“你吃醋啊？”
“我才没有。”
沈婼后退开些，抬起手来轻轻摸了下他的伤处，那块儿青紫还在，刚刚才渐有消散的迹象。看这样子肯定是没处理过。
“疼不疼？”
陈扬也不犹豫，“疼。”
沈婼手下动作一顿，又凑近他一些，眼睛在那伤处盯着不放。然后对着伤处，她轻轻吹了吹。
“那天去医院怎么忘记照一下脑袋了呢，万一里面有......”
沈婼的话被陈扬的偷亲堵在了嘴边。
亲了一下他犹自觉得不够满足，又轻轻的压在她的嘴唇上。
“放心，亲亲你就不疼了。”
沈婼身子往后一缩，和他拉开些距离。
陈扬偏要再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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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早自习，沈婼和陈扬还没有回来，七班乱糟糟的，都在抢卷子对答案。
钱昊捅了捅许思远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办她？”
“现在。立刻马上。”
“你有主意了？”
许思远没什么温度的笑了笑，“原本我也没主意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刚才我想了一早晨，发现这事啊，有个重要地方可能忽略了。”
“哪里哪里？”
“回头跟你说。”
许思远站起来，从后门的窗户往外看了看，没有老师，便把门拉开一些距离，直接出去，走了两步到了八班门口。
李冉正巧在擦黑板，看到许思远，把板擦一扔，就小鸟一样飞过去。
“你怎么来了？”声音甜腻腻的，眼神看着他能掐出蜜来。
许思远低头盯着李冉，手抬起来捏了捏她的脸蛋儿。
“问你个事儿宝宝。”语气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
李冉娇俏的点头，又往他身边靠了靠：“什么啊？你说。”
“姚倩雪和杜心影打起来了你知道吗？”许思远面上波澜不惊，仿佛说的是件真事。
李冉一呆，然后眼睛眨了眨，“是她送照片的那天吗？不能吧，杜心影说要去教训......”她说道这里啪的捂住嘴巴，惊恐的看着许思远，然后不停的摇头。
“我......我......我没有参与，真的真的。”
许思远哼着笑了下，看李冉的眼神越来越冷。
“干得漂亮啊李冉，原本我还以为你胆子小，可我越想这事儿越不对，姚倩雪和杜心影打的那么凶，没人在中间传话的话，杜心影会有那个耐心听姚倩雪白话？”
李冉慌了，眼里泪珠儿哗哗的掉，也不在乎是不是在班门口，哭着就往许思远怀里钻。
“我错了，我错了，真的。”
许思远把人扯下来，阴着脸笑的一点温度也没有。
这时正巧姚倩雪从外面回来，看到李冉和许思远就乱了阵脚，也不敢和他们两个打招呼，转身就要跑。
许思远腿长手快，拉住姚倩雪的胳膊把人给拽倒了李冉的面前，手搭在姚倩雪的肩膀上。揽着她的脖子站在一起，有种熟悉的亲密感。
李冉看的一愣，心理有了些不敢相信的心思。
“你是不是以为她跟你姐妹情深啊？所以你不惜置我于不义也帮你姐们儿？”许思远看着李冉，无来由的一阵烦躁，也不想再和她们多纠缠了，最后一句话干净解决：“长点心吧，她背着你给我打过多少电话，发过多少信息，找过我几次你知道吗？”
姚倩雪惊讶的转头看他：“你说什么呢？”
许思远手忽然掐了她的屁股一下，弹性十足。
“我说什么你不知道啊？”
许思远说完，留下李冉和姚倩雪，转身回了7班的后门。
李冉由起初的不敢置信到最后的了然于心，怪不得呢，姚倩雪话里话外总和她问许思远的情况，还有意无意的打听她和许思远怎么出去玩，原来是个婊子。
“他说的什么意思？”李冉平静的可怕。“你背着我跟许思远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有意思吗？”
“你跟他上.床了吗？”李冉变得凶狠起来。
姚倩雪本来不想理她，没想到她话说的这么直白，骂了一句神经病就要走。
“姚倩雪你这个不要脸的鸡，见谁都想上啊你。要不是我看你可怜追陈扬屁股后头这么久，我会帮你找杜心影吗？原来你吃着碗里的还惦记我碗里的？操你妈的！”
李冉一边骂着，手就上来揪着她的头发连着甩了两个巴掌。声音响亮的比上课铃还带劲。
姚倩雪被打的一懵，然后也毫不留情的抓了上去，两个女生瞬间扭打在一起。
八班班长找人去拉架，但怎么都分不开两个像疯了一样的人。最后任课老师都来了也无能为力。
八班班主任直接把这两个丢人的家伙送到了教务处。老师们教导主任们轮番上阵，都没能从两个人嘴里把打架的原因撬出来，最后连家长都喊了，也没用。
李冉就像中了邪一样，只要见到姚倩雪就打。
最后校方实在无计可施，全开回了家。
这事在一中掀起的风浪可不算小，已经通报批评过也上过主席台讲话了，李冉和姚倩雪就算门子再硬，也要有那个厚脸皮回来才行。
等沈婼再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月考成绩出来后了。
中午上课前，她站在年级红榜前，开始研究成绩单。大多数人在放榜的时候就挤着看过了，她等到了中午人少的时候才来。
视线从第一名开始看下来，先找到了陈扬。年级第三，理综成绩接近满分，全年级最高。不过语文很烂，拖后腿的科目。英语不好不坏，差强人意。
然后，她和陈扬之间有7个人名的距离，年级第十。
“沈婼！”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沈婼转头，看到以前的同学钟路。
“你考了年级第十，第一次月考，很厉害啊。”
“照这种速度努力下去，很快你就能找到曾经在文科班叱咤风云的感觉了。”
沈婼对他笑了笑，“谢谢。没什么事情我先回班了。”
“沈婼。”钟路眼看她要走，慌忙的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校服里她的手臂那么细，竟让他有些舍不得放开了。
“沈婼，这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图书馆？”钟路眼神灼灼的看着他的女神。
“去图书馆要不要叫上我一起啊？”
沈婼视线越过钟路，看到他身后站着的陈扬和钱昊他们，手里拿着篮球，大概刚从操场回来，沈婼也听说了最近有一次历城高校篮球联赛，陈扬他们一直在做准备。
可现在，他的表情不太好，凛着眉眼，看着她也不打招呼。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住。即便沈婼再后知后觉，也能看出来他好像是生气了。
可钟路便要往枪口上去送死：“我和沈婼说话，怎么哪回都有你？你是谁啊管那么宽？”
“我是谁？”陈扬唇角上扬，漾开一个微微的弧度，看着沈婼的眼睛又问了一遍：“我是谁，你告诉你的好朋友。”
沈婼张了张嘴，话说不出口。好像偷情偷情被丈夫发现的妻子，有些心虚。
陈扬就这么看着她，时间的每一秒好像都被放慢了速度。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沈婼被他看的心态土崩瓦解前，鼓了鼓勇气，也还是说不出那句解释。
最后陈扬哼笑了下，点了点头，舌尖舔了舔唇角，什么话也没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倒是钱昊，走过来搭着钟路的肩膀，顺便把他的爪子从沈婼的胳膊上拿下来握在了手里，语重心长的说：“兄弟啊，是你的早就是了，不然的话，就再也不会是你的了。”说完，对沈婼说：“嫂子走不走啊？考这么好要请客的，没关系，叫扬哥拿钱。”
沈婼也没反驳，对钟路一笑，跟着钱昊走了。
“扬哥生气了。你也真行，大庭广众的跟别的男生在一起，还被正宫看见，也算倒霉。”
“正宫？”其实这算是沈婼第一次和钱昊这么正式的闲聊，几句话下来，已经找到了代沟。他的话里语病比较多，但形容却很贴切。也算新奇。
等两个人回到教室的时候，陈扬正坐在座位上笑眯眯的等着她。
桌子上一封蓝色信封，被他扣在桌子上，他的手指就在那个信封上，一下一下的点。
沈婼心里哼一声，心想看你还有没有理了，情书都收到了。
于是小女生学着陈扬刚刚对她那样趾高气昂的神态，往他面前一站。
眼睛睨着他，嘴角歪着笑，脚尖一下一下敲击着地面。活脱脱一个小痞子。
陈扬呢，手慢悠悠的捏起桌面上那封信，举到沈婼面前。表情似笑非笑：“行啊小姐姐，都有人托我给你送情书了。你玩的挺开啊。”
沈婼动作顿住，一脸懵圈的低头看着信封上那好看的字体写着沈婼两个字，彻底傻眼了。
到底谁那么不长眼了？居然看上她了？又到底谁那么不长眼，看上她还不行，居然把情书托到了陈大佬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