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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有亮,程处弼起来弄了一些早餐,然后装好,命人拎着饭盒就出了门。
长安城的晨钟敲响了一阵又一阵,天也渐渐地泛白了。
坐着牛车缓缓的向城外而去,早起的人也已经忙活开了来,空气中混合着昨晚的喧宵和早晨安静的晨光的味道。
“驸马,你之前不是很不喜公主么?今早竟然起来给公主做了晨餐,难道你对公主真的是一见钟情?”程地眼中露出一丝不解。
“一见钟情,一半是情,一半是犯贱罢了。”程处弼微微一笑,道:“你说,长安城的冬天冷么?”
“冷!”程地点了点头说道。
“是啊,冬天很冷啊,要是没有一个人一起取暖,岂不是要冻死我?”程处弼淡淡的一笑,道:“生活就是如此,既然不可能反抗,那么就好好的享受,让生活过的更精彩。而且我也不想变成青青草原啊。”
“……”
牛车缓缓的向城外而去,柴令玉的军营就在城外。
而与此同时,这个时候已经是早朝开始了。
李世民看向下方的群臣,看着他们在讨论,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得意之色。
旁边的内侍会意,尖声叫了起来:“宣高阳公主觐见!”
“宣高阳公主觐见。”
“宣高阳公主觐见。”
“……”
一道身影小步走到了大殿,然后深深的呼啦一口,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后小步向大殿里面走了来。
“儿臣高阳,拜见父皇,愿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高阳公主走了进来拜道。
“平身。”
“谢父皇。”
大臣们见到高阳公主出现在了大殿上,不由的一愣,平时公主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议政大殿是群臣议政的地方,她一个女流之辈来这里做何?
虽然大唐的男女等级还没有宋以后那么森严,但是很多大臣都看不起女人,认为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庸,就是生育的工具,特别是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读书人。
“儿臣有事要奏。”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高阳公主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本册子,递了上去,道:“儿臣喜得一文,要献予陛下。”
“胡闹!”不少的文臣低声说道,一个个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好,好,好。”李世民微微一笑,假装翻开册子,然后递给了身边的内侍,接着对不远处的孔颖达道:“孔太傅,你是本朝学识最渊博的,你来看看漱儿这文写的如何?”
一名内侍小步来到了孔颖达的身边,将小册子递给了孔颖达,孔颖达接过来一看,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然而,翻开一看,整个人精神不由的一震,低声念道:“《百家姓》,李窦长孙,崔卢郑王,冯陈诸卫,蒋沈韩杨,朱秦尤许,何吕施张……敢问公主,这文章是何人所著?”
“自然是我。”高阳公主说道。
“当真?”
“当真!”高阳公主相当自信的说道。
“孔太傅,你觉得高阳所书如何?”李世民再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露出自豪的表情,这更是让众人更加的疑惑了,这高阳公主到底是献上了啥东西啊?
“好,好,好!公主之才情,大唐少有,吾自愧不如也。”孔颖达不由的说道:“此文章虽看似简单,然却朗朗上口。”
孔颖达虽然古板,但是为人还是很正直的,是对就是对,是错的就是错的,从来不会遮遮掩掩,拐弯抹角。是好的就是好的,不好的就是不好的。可以说整个大唐最值得令人敬佩的,不是大喷子魏征,而是孔颖达。
“朕也是同孔太傅一样啊,这确实是一篇奇文也,孔太傅,若是以此文为百姓为儿童的启蒙之文,孔卿认为如何?”李世民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的自豪之色更加的浓郁了。
“善,大善!”孔颖达向高阳公主微微拱了拱手,道:“老夫代天下的读书人,多谢公主殿下赐书之恩。”
“孔太傅客气了。”高阳公主微微一笑,看来这一千两黄金相当的值钱啊。
“李窦长孙,崔卢郑王,冯陈诸卫,蒋沈韩杨,朱秦尤许,何吕施张……”见到众位大臣一脸的以后,孔颖达站了出来,大声的朗诵了起来,虽然这只是百姓的姓名,但是编排的朗朗上口的,最适合幼童的教育了,对于身处于教育事业最前沿也最有权威的孔颖达,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篇文章的价值了。
那些五姓七望的官员听到了开头的内容,暗叫一声不好,这分明就是为了打压自己弄出来大。然而孔颖达都已经认同了,他们就算是想反对,也得多多少少给孔颖达点面子,毕竟孔颖达可是孔子的直系嫡孙,孔府的掌孔人,孔府在所有读书人的圣地。
“宣旨,将《百家姓》交由宫中印刷十万册,然后发放天下。”李世民得意一笑,道:“高阳公主,献文有功,利于教化,功于千秋,改高阳公主为安国公主!食禄五千!”
“陛下,不可!”
“陛下,国朝没有先列,不可开啊!”
“陛下,不可啊!”
“陛下,此先例不可开!”
“……”
五姓七望为首的臣子赶紧站住来阻拦,安国公主和高阳公主可不一样,虽然是都是公主,然而安国是国,高阳是郡,两者的不能够相提并论的。当然了,这都是皇家的事情,然而他们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就是不能够让皇帝如意。
所以,这些人纷纷站了出来阻拦。
“哼!”李二见到那么多的朝臣反对,心里面那真是相当的不高兴,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么就从今起,允高阳公主上朝听政!”
“陛下,不可,女子不可听政议政,这不符合周礼。”孔颖达一听,赶紧站出来反对,道:“自古以来后宫干政,乃是亡国之兆啊!”
“陛下,这女子干政没有先例啊。”崔干赶紧站出来,道:“陛下,不可开此先例!”
“哼!谁说没有先例的,平阳公主平定关中,在朕出征的时候也曾替朕监国,新平公主为国征战边疆,何来的没有先例!现在朕不过就是想让吾家麒麟儿有施展才华之机会,难道也错了么?”李二站起来,脸上露出无比愤怒之色,道:“吾等就是见不得皇家之人才德兼备,吾等到底安的什么心?”
李二相当的愤怒啊,这群可恶的家伙都该死,都该杀!
“臣等死罪!”
“臣等死罪。”
“臣等死罪。”
“……”
众臣高呼道,然而没有一个眼里面有一丝的恐惧,这帮世家之臣还真不是一般的嚣张。
“从今起!高阳公主可参政!”李世民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就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般,一挥衣袖,大步的向外面走了去。
皇帝离开了,也是时候散朝了,高阳公主直到现在还沉浸在惊喜之中。
李二这次真的生气了,自己好不容易弄出来了这件事,想炫耀炫耀,可是你们这不让那不让的,那么我就让我的女儿参政!你们让我不高兴,我也让你们不高兴!
世家和皇室的博弈,半胜半败,最后只能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