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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居梁国,不良的反应。
“二十多年前,他们究竟做了什么。”容天音盯着萧薰儿,对她的倜傥没加以理会。
他们?
哪个他们?
萧薰儿呷茶笑道:“我还是不明白,你今日来打听二十多年前的这个他们是指何人?”
方才萧薰儿猜是容戟与秦闻二人的这个他们,可见容天音神色彼有些沉着,不似谈容戟和秦闻的意思。
那么容天音是……
萧薰儿深深睇着静从如钟的容天音,这个女子就朝这里静静一坐,仿若什么事都皆在她掌中,唯有一二小问题困惑不解。
事隔数年,再有人问起那个他们,萧薰儿竟恍恍惚惚间回到了那个记忆深刻的狼烟战乱的年代,她所能记忆的东西有限,唯有那一年的桩桩件件深烙在脑海,日日夜夜来回折腾着。
“如果你是想问——”嘶哑的声音几不可闻。
“是他们,”容天音神色淡淡,没有避开萧薰儿看过来的视线,反是萧薰儿被她安定的目光看得头皮一麻,仿佛隐藏许多年的秘密突然赤祼祼的呈现在她面前似的。
柳芙背后牵扯的到底是谁,当年的神隐者到底有没有找过荆国,又或者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似经得容天音一句话的提醒,萧薰儿所有的记忆都被慢慢揭开,清晰近乎眼下发生过。
“当年他们对你父亲他们有所忌惮,曾有毁灭褚国的意想,荆国不过是当初其中的牺牲品之一罢了……”
容天音墨眸一眯,天下发生的事,都与他们有关。
那神策他……
“荆国灭国那年,我不过几岁。那样的记忆于一个孩子来说根本就不可能记得太多,可我所记得的,却只有那一幕幕……”萧薰儿的语气自有一股怨恨之气。
多年来,她一直在企图报复灭国的那两位。
其实真正计较的话,导致他们灭国的,也不过只有那么一个人而已。
对荆国灭国的历史,她并不感兴趣,现在她只想知道一件事,“荆国在灭亡前可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或者有什么特别的人物出现在荆国。”
那个时候的萧薰儿已差不多十岁左右,刚刚所说的话,必然有几分假。
对容天音,萧薰儿从来就是半真半假。
容天音一句话,令萧薰儿陷入了沉默。
“既然萧娘不愿多说,也罢,我已通知父亲,我想他们很乐意接收萧娘这个人。”
话甫一落,她已起身欲走。
听闻她要将自己交给容戟,萧薰儿懒懒地靠在倚子中,凤眼轻斜,用一分讽刺看容天音。
“说与不说,你容天音最后还是会那么做,”却原来,她一早就看清了自己的结局。
这次那么轻易的落入容天音的手里,她就没有想过要走出去,或者活下去。
早就在报仇前,她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活得这般长久,只是没能在死之前看到那些人死,这是她唯一的遗憾。
落入容天音的手里,就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机会。
第一次成功逃脱,那是因为容天音只想他们能够好好的生活下去,萧薰儿仍旧不死心,一直在背后作祟。
“你说得对,”容天音残忍的丢下一句,已经失去再问下去的***。
因为她知道,再问下去,萧薰儿也不会开口。
“王妃,这个人该怎么处理?”夜离等容天音从屋里出来,前一步询问了句。
“送过去吧。”
数日后,萧薰儿再次被秘密送往褚国与梁国的边境城市,交到了容戟手中。
此一生的萧薰儿,也就在那儿结束她无休止的复仇之路。
上夷国一闹,整片天下的人都知道褚国的寿王妃带着神隐者的尸身现身了。
在没有进梁国前,梁国地段伏点的暗卫也早已上报高层,是以,容天音没进城,梁国人就已经知道她要来了。
在上夷国她取用的是聚息珠和仙女池,那么这次来梁国,她所索取的又是何物?
梁国皇帝都忍不住几次复想梁国之中有什么最宝贵的罕有物?前后想来,对容天音索取的东西一点眉目也没有。
他们梁国,没有容天音真正想要的东西。
皇室秘术毒药?
别的东西他们信,可这东西他们不会信,容天音自己本身就是毒剂师,毒对她来说是天天吃的饭。
既然不是来梁国索取他物,容天音的来意到底是为何?
就在梁国陷入沉思,为容天音的目的所烦忧时,上夷国与褚国交界边境,如今正上演着你争我夺的混乱战。
容天音计算的时间相当的准确,她刚刚从萧董儿关押的院子出来,皇宫那边的人就到了。
就在前一次,容天音已经进入了梁国的境内,甚至是来夺了聚息珠。
因为这颗东西,梁国和上夷国之间的关系似乎已经开始漫向了崩裂的形状。
最近发生的事,很多都离不开这个叫做容天音女子的影子。
梁国皇帝还没有因为一个他国的王妃亲自出来招待的意思,那样会降低他梁国的身份,同时也会向世人明言,他们梁国害怕容天音。
让一众皇子招待千里迢迢而来的容天音,也全梁国皇帝的性子。
东宫太子请容天音入宫洗尘,对方并没有拒绝,而且答应得相当快。
慕容霄对容天音的来意猜了又猜,与皇帝也商议了几次,皇帝显然对这个儿子也是相当的信任,就将此任务交由他去全权做。
容天音一身暗蓝色的男装素衣,仍旧是那翩翩公子的打扮。
进了东宫,已是傍晚时分,宫灯点起,四周幽幽暗暗照着宫娥的影子。
早闻寿王妃大名,如今一瞧竟叫他们统统愣怔。
如此俊俏公子,当真是那位传得神乎其乎的寿王妃?
想到此人是女扮男装,不由联想着她着女装的样子。
慕容霄就着主座看到宫人将容天音引进东宫正殿,他含笑起身,朝着容天音迎上去。
“寿王妃别来无恙!”
慕容劲见到容天音就是一愣,这可不正是当时在翠红楼所见的白衣公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容天音一番,暗自嘲讽一笑。
却原来早见过了此人,想想他今天以前对柳芙所说的话,嘴角自嘲的笑容更浓郁了些。
容天音幽幽的目光停留在慕容霄身上,面无表情道:“多谢慕容太子替在下办此洗尘宴。”
话毕,慕容霄将人引进殿内,容天音所坐的正是与瑞王慕容劲的对座。
“父皇国事繁忙,特令本宫来招待寿王妃。”
“梁国皇帝有心了,”容天音一点也不知道何为谦虚。
她的回答令下面众皇子当即面露讥诮之色,这位寿王妃确实是绝丽无双,只肖一眼便能盅惑于人。但她一身打扮,再加之她周身冷霜,有意亲近的人也被吓跑了。
再听她冷冰冰的话语,对她柔美的印象产生相克的感觉。
“寿王妃既然来了梁国,我们已经替寿王妃安排了驿宫住下——”
“多谢慕容太子,只是梁国的好意心领了,住驿宫不如住外边来得自在,”容天音直言。
当下,众皇子又是脸色一变。
她这话分明是在暗示着说,他们梁国会对她不利。
容天音不是来索取什么东西,是来污辱他们梁国,搅乱大局的。
慕容霄似乎早知容天音会这么说,轻笑道:“寿王妃自然要住外边,本宫也自当派人好生布置一番,还请寿王妃不要拒绝才是。”
“有劳了,”容天音今日似乎很不喜欢说话。
瑞王见状,当即拿起酒樽就对容天音敬了两三杯,笑盈盈间像是不经意的提起了柳芙,“不知柳姑娘与寿王妃之间可是什么关系?”
容天音慢慢转过头,静静地盯着笑眯眯的瑞王。
对付女人向来是瑞王的强项,虽然在梁国内瑞王和太子是死对头,今夜慕容霄将慕容劲请过来,目的也在此。
别人是可以,对付容天音似乎就显得无力了许多。
波澜不兴的眼眸轻轻扫过来,不带任何感情,也许是她的眼神太过平静,反而有种令人掉头就走的冲动。
瑞王面上的笑容渐渐把持不住时,就听容天音面无表情道:“没有关系。”
一直未动的她,终于还是拿了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酒,独自酌饮。
慕容霄在两人之中来回,对容天音的反应越发的皱眉。
以他对她的了解,不该是这个样子。
“哦?那日本王可是瞧得清清楚楚,怎会没关系?”瑞王凝视容天音每个动作和表情。
对方做得滴水不漏,慕容劲连一点缝隙也钻不进去。
这下子,慕容劲总算是知道这个寿王妃的难以应付了。
不论你说出来的话如何花俏,对方一直温温冷冷的应对,不言不语让你无话可进行。
慕容劲有一种被人彻底忽视的错觉,就如同第一次他们见面时,容天音眼里也只有一个柳芙。
“这个问题显然寿王妃不想回答。”
话落,容天音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意思仿佛是在说,知道我不想回答,你还白问?
慕容劲觉得自己像个白痴,徒惹一身腥不说,还受下面的皇子一个劲的看戏外加嘲笑。
他没有恼,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对容天音恼,他们的任务是要搞清楚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慕容霄和慕容劲这次到是合作得默契,连番对容天音一番敲打,容天音就像那块臭石头,怎么也打不动。
直到最后散席了,他们已经觉得筋疲力尽,容天音仍是进来时的样子。
在出东宫前,容天音却提见明惜云的话,慕容霄想到明惜云对自己的误解,暗自苦笑。
却对临走前容天音提见明惜云一事心生怀疑,不由想,难道容天音是为了她来?
慕容霄脸色沉沉,他并不希望容天音与嘉平郡主见面,总觉得容天音不怀好意。
“如果慕容太子觉得不方便,慢慢安排个时间我也等得起,近段时间,恐怕要留在梁国。”
一副我除了梁国哪里也不去的作势,让慕容霄更加皱眉。
容天音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示他们,她真的只是为了明惜云来?
不可能,就算明惜云和容天音之间有感情,难道还会深得过那躺棺材的那位?
“本宫会与惜云说一声,见不见寿王妃由她自己决定。”
说完,慕容霄赫然对上容天音沉静望来的眼神。
慕容霄心中一跳,拧了拧眉,总觉得容天音是不是在他身上看穿了什么。
“如此,就告辞了。”
没等慕容霄看明白那沉静如幽的眼里到底说的是什么,她人就毫不犹豫转身走了。
一道气宇轩昂的身影缓缓走到慕容霄身侧,饶是兴味的目光凝视着那道离去的纤影,嘴里吐着不三不四的话:“依我看,这寿王妃也不是那么能耐的人,是你们太过危言耸听了。其实,若是能聚得像她这样的女人,也是寿王的苦楚。明明已为人妇,却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神隐者抛家弃夫而去,这女人的品性也好不哪去……”
慕容霄懒得理他的胡说八道,吩咐收席后,带人大步回宫。
目送慕容霄远去,慕容劲当下摇头一笑,“还真是沉不住气,不过,这女人也确实是难以应付。”
比想像中要难应对,想到容天音桌上那等冰冷言行,慕容劲摇头苦笑。
偏偏接下来,他需要多了解这个女人,还要接触。
正是这时,后殿收拾器具的宫人发出一声惨叫,里头立即传来一阵的***乱。
慕容劲脸一沉朝着后殿返回去,站在殿门就见一太监七窍流血而亡,眉梢一挑。
“瑞王殿下,是寿王妃的桌子有问题……”
见瑞王,有人就战战兢兢地禀报事实。
慕容劲幽眸一眯,手一摆,“让人过来检查,这是东宫,本王也不便插手。”
吩咐一句慕容劲就带着凝重离去,心中想着,到底是太子下的毒,还是容天音本身就有问题?
这两个人,还真是……
慕容劲一边走出,一边摇头笑着。
……
暴动的边境,将秦礼所有的等待打得支离破碎,他等的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出现。
容天音没有来,却让秦执亲自出手,容天音这个时候竟然还信秦执,难道她就不怕秦执会趁此机会将神策彻底的扼杀吗?
“王爷,王爷,醒一醒,我们很快就到了,很快……”
在眩晕的世界里,秦礼听到了一道急切的呼喊声,很熟悉,也很温暖。
冷风灌进来,秦礼从喉咙里冲出一道咳嗽。
抱住他的董曦又惊又喜地唤着他:“王爷你终于是醒了,我们很快就到安全地了。”
脑子随着马车的摇晃,让秦礼的脑子终于清醒了许多,回想起在离开边境时所发生的事。
神隐家族,秦执他们为了争一口棺材,将边境掀了个底朝天,为了得到那棺材,他们不惜代价的撕杀成一团。
做为边境的守城者,他不允许他们拿到该得的东西,更是要守护那片土地。
最后到底是怎么受伤的,秦礼脑子里也变得模模糊糊了起来。
“别睡,王爷,别睡……秦礼,别睡,听到了没有。”
“董曦,对不起。”
“你说什么傻话,你没有对不起我。”董曦终于是听到他开口说话了,喜极而哭的同时又担忧他的伤势恶化。
“我一直以为……她会在意一些我的存在,事实证明,我连神隐者一根毫发都不如……当年的话,难道她只是句玩笑话?我不信的……”
“她说什么了?”
董曦瞧着他痛苦的样子,比他嘴里念叨的那个人时还要痛。
明知道当年他娶她只是为了巩固自己地位,她毅然的嫁给了他。婚后,他一直拒绝她,视线一直没有在她的身上,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不曾正面相见的容天音。
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值得他这个样子?容天音消失了这么多年,再次出现却是为了躺在棺材里的人,连身边的活人都不顾了。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答应过她不与任何人说,但显然,她已经早就忘记了。”随即,秦礼自嘲笑了笑。
不管谁最后得到了棺材,他秦礼已经不在乎了。
现在他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眼下这个女人。
婚前婚后,他一直在利用她,对她的亲近拒绝,或许在他的心里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已是有家室的人。他从五年前开始,就一直在等容天音的出现,可她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在我回皇城之前,听到她嫁给秦执时,她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心到底有多疼……当我再次见到她时,她看我的眼神相当的复杂,但是……那里边并没有思念,没有她熟悉的光芒……直到最后,我才发现,原来她早就忘了我。”
“别说了,王爷,别说了。”
董曦心疼极了,只能抱住他不停的安慰着。
秦礼发出自嘲的笑声,一阵阵的刺疼着董曦的心。
就在离城之前,秦礼为了救董曦用自己的身体作盾,将致命的攻击挡了下来。
之后就是一片混乱,董曦好不容易领着人将边城的烂摊子收拾好,那些却带着棺材你追我赶的离城了,留下一片废墟和惨重的伤亡。
秦礼伤势不断的恶化,她不得不放下手边的要事,带着秦礼寻名医。
听闻董曦的话,秦礼果然停了下来,马车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王爷,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请相信我。”
董曦发誓道。
迷迷糊糊听到她话语的秦礼不禁一笑,“谢谢……”
这些天董曦为了照顾他,不知受了多少罪,不论秦礼如何打发她,董曦都无动于衷。
看到这个样子的秦礼,对容天音的好印象全无。
爱这个人,连同伤害这个人的人一起恨了,说的就是董曦。
带着秦礼四下奔波,寻找的名医治疗后,总算是有些起色,董曦脸上的忧色也渐减了些。
如果秦礼再这样恶化下去,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送走了大夫的董曦提议道:“听闻齐国阙氏是闻名天下的神医家族,只要能找到阙氏的神医,你的伤就有救了。”
现在有人能缓住了他的伤,可若根除极难。
好不容易见秦礼精神了些,她不想再过些日子又见他满脸痛楚。
精神是好了许多,若伤不根除,往后的他很难再使半点内力和武功。
这对于秦礼来说是何等痛苦的事,董曦懂他,所以,她愿意一直陪着他走南闯北也要找到根除的法子。
秦礼裹着披风,望着外面呼呼刮着的寒风,似没有听到董曦的话。
现在的秦礼已经算是个废人了,这一伤就伤及了他的根本,若没有及时的根除,拖久了就会成病。
“王爷?”
直到董曦唤了好几句,他才缓缓道了句:“阙氏既然离开了齐国,就已经做好藏身于林的准备,只要不被齐国的人找到,他们就永远安全。想要找到他们,只怕很难。”
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得到阙氏。
虽然知道这个是事实,可被秦礼这么一说出来,董曦燃着希望的眼慢慢黯淡下来。
“如今的我已经与一个废人无区别,董曦,你还可以……”
“不要说那种话,我是你的妻,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开。”董曦倔强道。
秦礼看着她道:“董曦,我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你可以再择良婿将自己嫁了。”
“所以,你一直拒绝我就是为了说今天这句话,是不是?”董曦红着眼眶,盯着秦礼。
秦礼望着她无话可说,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
空气一下子陷入了沉寂,秦礼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劝走她。而她,根本就不知道秦礼到底在想什么。
那个叫容天音的人一次次的让他失望,却为何还如此的执着?
“我去给你拿些吃的上来,”此时他们住的是客栈,就在二楼的位置。
说罢,董曦就转身出门,走到门口突然又折了回来,侧背对着里边的秦礼,站在门内的秦礼见她又折回来,抬目静静看着,等她的下文。
“如果你真的非要见她一面不可,我,我可以带你去梁国……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心心念念的那位就在梁国,我知道你非要见她一面不可,所以……我会带去你她的,正巧,我也想看看传闻中的那个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将你们迷得团团转。”
话落,董曦不敢再听到秦礼接下来回驳的话,噔噔几下就下楼了。
望着空荡的门,秦礼恍惚了。
他真的只是执着想见容天音一面吗?在上夷国他也有那个机会,可是他没有见。
直到今日董曦说要见人时,他隐隐约约的想起,自从得知容天音将他忘记后,他就已经开始压抑自己,逼自己去忘记。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他早就已经从那些旧伤中走了出来。
如果身边没有董曦这样子的女人,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将别的情绪放在另一个人身上。
“也许,见一面我才能彻底的放下。”
……
阙氏举旗而去,从齐国内消匿无影无踪,放在齐国的阙氏家族也是人去楼空。
无法想像得到,那样的一个庞大的家族是如何做到这一步的。
敢这么对他诸葛犹的,也就只有容天音,果然,等他回国一查,背后容天音的影子。
在那五年期间,她根本就没有闲着,躲着,而是一直在明面活动着。那个组织,是她最大的保障。
不过五年间,她已然发展成那般强大,若是再多给她一个五年,是不是就可以掀天了?
“皇上,皇后娘娘要见您。”
公公的声音从殿外传进来,打破了诸葛犹的沉默。
对容天音,他想恨,却恨不起来。
“皇上,微臣先行告退。”于丞相闻言,急言告退。
诸葛犹在他的身上扫了几下,没有说话,一摆手,“去吧。”
于丞相抹了抹冷汗急急离开,现如今皇帝因为阙氏的事情,每天的脸色相当的不佳,派出去的人越来越多,可是阙氏的消息甚至是一抹影子都没有捕捉到。
皇帝心情不好,谁也不敢靠近。
在皇帝回国之前,睡了五年之久的皇后突然醒了,这对齐国,不知是好还是坏。
诸葛犹压下心里郁积的闷气,移驾皇后的宫殿。
醒来了数日的秦玉,这两三天已经可以下榻走动了,只是身子骨难免会比较弱。
秦玉除了面色苍白外,与五年前的秦玉并无区别。
彼时秦玉就坐在殿廊前,面朝着后园的草木,冬已近,没有青葱绿油,近乎枯黄的景致也没有什么看头的。
感觉身后有一道沉稳的步伐靠近,秦玉恬静的脸努力爬上一抹淡淡的笑容。
回身时,眼神撞进那个人深幽的黑瞳,她慢慢起身,远远的朝他行着福礼,“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诸葛犹就在站在离她十步远的地方停下,手一摆,四面随来的宫人皆退出一个距离。
秦玉就那样维持着一个姿势,等着他出声。
直到秦玉手脚一软,差点就要出洋相时,他才沉着开口:“起吧,不必拘礼。”
“谢皇上!”
“你初醒,不宜做过烈的动作,在没有养好自己的身体前,大小礼都免去了。”
随着诸葛犹坐下,秦玉恬静的脸上终是挂着丝丝的笑容。
听了他例行公事般的关心,她才颔首道了句是。
两个人就面朝着那块景,沉默。
醒来的这段日子,秦玉虽然不知道这五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仿佛只是睡了一个很长的觉。等她醒来时,别人却告诉她已过了五年。
对别人来,他们已经过了五年,而她却觉得不过是那个时候一觉的醒来,意识和记忆都只停留在五年前。
“皇上,玉儿想回褚国看看……”
“想回便回吧,她将你救醒,想来也是有原因的。”诸葛犹靠着椅子,与这个名媒正娶的妻子静静并肩享受着安静。
“多谢皇上。”
两人之间再度陷入沉默。
秦玉这些天接收的事物并不是很多,关于五年来的传闻和近来所发生的事,她如今还糊涂着呢。
不过是睡了一觉起来,世间的变化就已是如此了。
秦玉没有问过容天音为何要救醒她,因为她知道,容天音这个所谓的救人并没有任何理由的。
就像当年她帮着自己的母妃做对不起佘妃的事,容天音不也是一直没有原谅她吗?
想到这,秦玉兀自笑了笑。
诸葛犹深看了她一眼,长身一起:“回褚国的事,你自行安排,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
秦玉摇头,“玉儿没有任何要求,如若可以……”说到这,她没有继续。
诸葛犹等了半晌不见她有下文,见她神情复杂,不用问也知道她心里边想着的是什么。
“如若你想要借此机会回褚国去见她,大可不必,如今的她在梁国。神隐者才是她真正想要见的人,谁去,她都不会给好颜色看。”诸葛犹想到容天音一副冷冰冰无感情的脸,不由苦笑。
那个样子的容天音,才是那个世界的李锐儿吧。
不,那也不像是李锐儿,是另外一个容天音。
还真是多变的女人。
自嘲一番,诸葛犹扫了眼旁侧的秦玉,只觉得心里边堵着一口气,不进不出的。
容天音将秦玉弄醒,绝对是想让他心里不好受。他大可以不必理会,再次让她陷入沉睡,或者让秦玉彻底的消失。
正如他自己所说,容天音救醒秦玉,必然有她自己的一番计较。
为了她那点计较,他就不会轻易的动秦玉。
愧疚那东西,根本就不适合他诸葛犹。
容天音,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将他的人挖走不说,现在又处处给他添堵,她到底是想要将他逼入绝境的,又或者像上世那样与他同归于尽?
如若真有同归于尽的心思到还好,可惜,在容天音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他诸葛犹的位置。
瞥见诸葛犹的脸色变来变去,相当的难看,秦玉抿着唇,不敢再言。
五年过去了,她的和亲意义早就不存在了,褚国和齐国打了五年,当年那点和亲情谊早就不复存在了。又或者说,当年的她,根本就是白白牺牲者。
“皇上……玉儿没有想要去见她的意思,只是突然想回褚国看看。”
诸葛犹压下心里边的郁气,沉着点点头。
长身一起,人已经匆匆离开了宫殿。
秦玉愣愣地看着他高大的身影离去,张开的唇慢慢合了起来。
现在的秦玉,不过是毫无作用的多余人物。
不论是放在哪里,都激不起半点波澜,所以,容天音才会救醒她,是吗?
找不到答案的秦玉,吩咐了下去,对回褚国的事宜也开始着手准备。
刚刚,她就有想过,让诸葛犹休掉自己。转念再想,离开了齐国,她又能够去哪里?不如留在齐国,做齐国的人,连死也做了齐国的鬼。
一生,就此了罢。
……
接下来的日子诸葛犹极力捉拿逃匿者阙氏,不论派出多少人,走访多少个国家,他都要将阙氏掀出来,以解他心头之恨。
一如上一世的他,雷厉风行,做事毫不拖泥带水。
纵使如此,诸葛犹仍旧无法找寻到一点点有关于阙氏的消息。
他们果真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般,诸葛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就在他派出大量人马找阙氏时,容天音那边却一直安安静静的住在梁国内。
戴弦从梁国皇室里给她偷了一块特殊的丝布,依照容天音的意思改造成一双手套。
容天时的身体看着越来越好,只是她的人越好,身上的剧毒越烈。
每隔几天,容天音都会利用那些虫子的毒渗进自己的身体里,直到除去那只大蜈蚣外,整个箱子的毒虫子都死掉了,容天音才渐渐停止了吸食剧毒。
如此惊心的法子,看得他们是心惊肉跳,每一次意外看到这个场景都会好几天睡不着觉。
那到底是什么歪门邪道的方法,王妃她把自己的身体弄成毒体,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
不管容天音有没有不良的反应,她好吃好喝的住在这里,就是在折磨着梁国那群人,他们现在才是真正的有不良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