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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生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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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乔秀兰先带着小石头去了卫生所。医生给小石头清理了伤口,在他额头伤处贴了纱布, 说是上几天药就行了。乔秀兰又跟卫生所要了点水, 拿帕子把小石头身上都简单擦洗了一遍。

    小石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 由着医生和乔秀兰摆弄, 不哭不闹,乖巧得让人心疼。

    乔秀兰又带着他去搭汽车去,车票五分钱一张, 小石头这种小孩不要票。

    小石头或许是没坐过汽车, 一路上扒着车窗不肯撒手,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惊讶地小声哇哇叫。

    乔秀兰爱怜地看着他, 心头柔软地像一汪水。她上辈子很小石头有接触的时候,已经是在北京了。那时候赵长青在北京做些小生意,他将小石头照顾得很好,看起来也不比寻常孩子差什么……没想到小石头小的时候,竟过的这般可怜。

    不久后, 汽车就开到了县城。小石头身上的衣服明显是赵长青的,已经补得不成样子了。眼下沾了血迹,更是不能穿了。乔秀兰本是想先带小石头去做衣服的,但一下车,小石头的肚子就传来响亮的‘咕咕叫’。

    乔秀兰就买了两只白白胖胖的大馍馍, 两人坐到了路边的树荫下。

    小石头眼睛放光,黝黑的小手抱着一只比他脸还大的馍馍, 吃的一脸享受。没多会儿, 就吃完了一个。

    乔秀兰怕他噎着, 拧开水壶给他灌了两口善水。第二只白馍馍她本是给自己买的,但看到小石头眼睛亮亮地一直盯着,便把第二只也递给了他。

    小石头小口小口地吃完,餍足地打了个饱嗝。

    摸着小石头圆滚滚的肚子。乔秀兰忍不住叹息,这孩子胃口这么好,也不知道平时饿了多少顿。

    不过现在好了,只要有她在,绝对不会在让他挨饿了!

    乔秀兰一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抱着个脏兮兮的小孩儿,一路上已经引了不少人关住。此时他们在路边坐了一会儿,又引得不少人往这儿看。乔秀兰不想打眼,抱起小石头就离开了。

    时下买布还要布票,扯布是不可能了。她就带着孩子去了缝纫社。

    缝纫社就是城里人扯了布以后,送过去加工做衣服的地方。做衣服总有些不规则的边角料,拿回去也没什么用,有钱来缝纫社做衣服的也不在乎这个。缝纫社的人多半会饶一些零头,然后就让人把边角料留下。

    果然,她刚进门,就看到缝纫机边上放着一筐碎布料。

    裁缝是个看起来十分和气的中年妇女,看到乔秀兰虽然穿的普通,但气质非凡,就知道来了生意,立刻笑着起来招呼。

    “大姐,我想给这孩子做两身小衣服,身边布票不够了,您看……”

    缝纫社里还有别人,裁缝压低了声音说:“大妹子,这可不行,不拿布来,我怎么给你做?”

    乔秀兰觑着装碎步的筐子,也低声道:“听大姐的口音,咱们是同乡不是?这孩子没爹没妈的,实在可怜的……”说着她掏出了几块钱偷偷塞到了裁缝手里,“您就可怜可怜孩子,拿边角料做两身小衣服送给孩子,权当同乡情谊了。”

    乔秀兰这话说的实在水平。不拿布来让裁缝做衣裳,那不合缝纫社的规矩。可若是看在同乡的情谊可怜孩子,那不算做生意,只算是‘送’的。放到哪个年代,做善事都不算坏规矩不是?

    裁缝笑眯眯地收了钱,说:“难怪我看大妹子眼熟,原来咱们是同乡。这孩子还受着伤呐,瞧这穿的,确实是惹人心疼。”然后就拿出皮尺给小石头量了尺寸,让乔秀兰在碎布筐子里挑布。

    乔秀兰选了几块颜色相近的布,摸着都是透气的好料子,就递给了裁缝。

    这时候的布料难得,裁缝们对所做的衣服都十分珍重,一件衣服没个十天半个月,那是做不好的。

    不过乔秀兰给了不少的工钱,又是个走后门的,小石头年纪也小身量小,夏天的小衣服小裤子做起来也快,裁缝也怕别人看到了说嘴,就说趁着这天得空,一两个小时就能给赶工赶出来。

    乔秀兰看手里还剩下不少钱,就说让裁缝先做着,自己则带着小石头则去了供销社。

    在供销社里排了一会儿队,乔秀兰买了一些水果糖、麦乳精、蜂蜜之类的东西。然后又想到小石头都过的这般不好,赵长青的日子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便又买了搪瓷盆,铁皮热水壶之类的生活用品。

    一番采买下来,她二哥给的钱可就花的不剩什么了。

    单手提着这么一摞东西出了供销社,没走几步,乔秀兰就感觉到了吃力——也是,她这辈子可是没干过几天活儿的娇娇女,身上没什么力气也是正常。

    ……要是能像后世那样找地方寄存就好了。

    心念一动,乔秀兰左手提着的东西瞬间就消失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小石头还以为她在变戏法,咯咯直笑。好在这时她已经走到了人不多的路边,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常。

    乔秀兰想着东西的下落,眼前就浮现出了一个角落的虚像。

    那是个只有一立方米左右的地方,她买的那些东西都好好地放在里头。

    这个地方乔秀兰是见过的。正是她上辈子用过的小石瓶所带的空间。不过上辈子这空间极小,不过是一个超市储物格的大小,功能有限。乔秀兰也就用来放放证件印章。

    没想到这辈子善水升级了,连这空间也升级了。

    乔秀兰喜出望外,又折回供销社,用最后剩下的一些钱买了几个铁皮热水壶。

    在空间里放着热水壶,自己这善水也就有地方可以放了!若是以‘山泉水’的名义放在家里,家里人肯定会觉得她天天去山上挑泉水不安全!

    新的热水壶被放进了空间,里头的营养品被乔秀兰拿了出来,拎在了手里。

    等她一手抱着小石头,一手提着营养品回到供销社,两身小衣服小裤子也就做好了。

    裁缝活儿做的细极了,一点儿多余的线头都没有不说,虽然是碎布拼成的,但一点儿也不难看,很像是后世那种特意做出不规则布料拼接的样子。裁缝还特意稍微做大了些,让小石头明年也能穿。

    小石头换上新衣服新裤子,立刻变得精神不少。他也不懂好赖,嘴里咂着乔秀兰给他买的水果糖,依旧只知道笑。

    乔秀兰跟裁缝道了谢,看着快到中午了,带着小石头坐上了回去的汽车。

    回到黑瞎沟屯,乔秋兰更是吸引了一波乡亲们的古怪眼神。她浑不在意,就这么回了家。

    家里李翠娥和刘巧娟正在堂屋里说话。

    半个月前,二媳妇李红霞和乔建国吵了架,负气出走,回娘家去了。

    李翠娥劝了儿子几次,乔建国却不肯去哄。他惯是个主意大的,就是他大哥大嫂也说不动他。

    今天一大早,李红霞自己回来了,像之前的不愉快没发生过一样,和李翠娥打了个招呼,就去田里干活了。可出去才不过一会儿,李红霞就拉着脸回来了,摔了屋门,任李翠娥在外面怎么问,她都不肯吱声。

    婆媳俩正合计着,突然看到乔秀兰抱着小石头回来了。

    “兰花儿,你这是……”李翠娥奇怪地看着她一手孩子,一手一大摞东西。

    “妈,三嫂。”乔秀兰喊了人,进里屋放下东西,又把小石头放在了堂屋的条凳上,才和他们解释道:“上午在田里,二嫂和小石头撞倒了一处,小石头流了好多血,我带他去城里看病了。医生说这伤虽然看着轻,但是伤到了脑子。小石头本来就有些……反正就是更加不好了。也不知道长青哥会不会追究,我就又给买了些东西。”

    乔秀兰想着长久地照顾小石头,当然把他这伤往重里说。

    “可怜的孩子啊。”李翠娥素来心善,听到这话心疼地看着小石头,忍不住地叹息。

    刘巧娟却忍不住想着乔秀兰带回来的那一摞营养品……这么些东西,没个几十块下不来吧,小妹真是手指缝宽了,一出手就买这么多东西。不过她也不是挑事掐尖的性子,所以也没说什么。

    乔秀兰让李翠娥收拾家里侄子小时候穿过的小衣服小鞋子,刘巧娟看乔秀兰一身都是汗,多半是累到了,就打了水来给他们洗脸。

    乔秀兰拧了自己的毛巾,先给小石头擦了一遍,然后才给自己擦洗。

    正说着话,李红霞从自己屋里出来了。

    “二嫂,回来了啊。”乔秀兰知道自家这二嫂心眼不大,主动打招呼,“之前光顾着小石头了,倒是忘了问你,你没伤着吧?”

    李红霞心里正一肚子气,又看到换了一身崭新衣服的,正坐在凳子上傻笑的小石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小妹,你把这个丧门星带家里来干什么?我刚听着,你还带他去看病了?他这脑子有病就是天生的,难道还能怪在我身上?看他这样儿就和他爹一样不是好东西,这叫‘碰瓷’你懂不懂?!”

    她上来就骂骂咧咧的,听得乔秀兰很不舒服。她收了笑,说:“二嫂和小石头撞在一起,小石头撞破了头,那可是大家伙儿都看到的。咱们家不是那等不负责任的人,自然该带人家好好看看。”

    李红霞对着小石头啐了一口,“是这小兔崽子眼瞎撞上了我,别说是摔破头,摔死了也是他活该!你这么上赶着做什么?一个大姑娘家的,让人白白看笑话!”

    李红霞性子泼辣,牙尖嘴利。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乔秀兰还真懒得和她吵,只是冷冷一笑,抱起小石头回屋去了。

    刘巧娟早就有眼力见儿地躲开了,堂屋里只剩下李红霞,指天骂地地在那里嚷:“我就知道你们乔家人看不上我了,前几天乔建国不给我脸,今天小姑子为着个小傻子也能顶撞我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嫁的这是什么人家啊……”

    她声音极大,恨不得嚷的方圆两三里都听见,可惜这会子邻居们都在田里,并没人来理会她。李红霞惹了个没趣,骂骂咧咧地又回屋去了。

    乔秀兰正和李翠娥在屋里给小石头收拾小衣服小裤子。

    乔秀兰说:“妈,小石头家里也没个会照顾的人,我看咱们就把他留在家里照顾一段时间怎么样?”

    经过一番擦洗打扮的小石头看着也跟普通小孩儿一样可爱精神,他被李红霞的叫骂声吓到了,缩在乔秀兰身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受惊的小鹿似的。

    李翠娥看着,心里怪不落忍的,但是还是说道:“这不太好吧。你还没说亲事呢,这孩子放在咱们家……”他怕屯子里的人说自家闺女和赵长青的闲话。

    赵长青是个吃苦耐劳的忠厚孩子,早年失父失母,吃着百家饭长大的,乔家没少接济他。只是他们家成分不太好,家里大人全是遭过批斗、住过牛棚才死了的。等赵长青大了,屯子里的人也就和他疏远了。这万一自家闺女和他扯上关系……

    “妈,咱不想远的。就说今天这事,虽然二嫂说是小石头撞得他,但是二嫂那么大人了,小石头这么小,谁都看得出小石头伤得更重。只为了这一遭,咱们把小石头照顾到伤好了,谁也不能说咱不对不是?”

    “理是这么个理,不过妈也拿不准主意,还是等你大哥大嫂回来再说。”

    乔秀兰没指望自家亲娘能一口答应下来,如她所说,家里现在拿主意的,还是大哥大嫂。不过家里人都对李翠娥十分敬重,有她帮着说话,这事儿就成了一半!

    到了中午,乔家人都回来吃午饭了。

    乔秀兰立刻就和大哥大嫂提了这件事。

    乔建军还没说话,于卫红第一个就不赞同。

    “小妹,你别往身上揽事儿。虽然是你二嫂和小石头撞了,但你也带小石头去城里看过了,最多咱们再补贴一点钱,赵长青还能来咱家闹不成?”

    “大嫂您别急嘛。”乔秀兰陪着笑,放柔了语气,“这不是揽事,就是我看着小石头可怜。你让他回家,可长青哥家里就他一个大男人,他又要下地干活,没个人看孩子。这天这么热,人大夫说了,伤口不好好料理,发炎了可会出人命!小石头虽然是长青哥捡的,可说到底也是咱们屯子里的孤儿,大哥是大队长,照看个孤儿也是正常的不是?”

    “别长青哥长,长青哥短的。”于卫红看了乔秀兰一眼,“反正我觉得不成。”

    乔秀兰推了坐在旁边的小石头一把,小石头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乔秀兰,又看了看于卫红。他换下了乔秀兰在城里做的新衣服,穿着乔家孩子换下来的旧衣服旧裤子。说也奇怪,小石头平时痴痴傻傻,还有些人来疯,经常脏得不成样子,在外头大哭大闹,今天穿的整整齐齐的,也乖巧了不少,看着让人讨厌不起来。

    于卫红看到他的衣服,再看他傻傻的小样子,心也就软了几分,转头问乔建军:“你咋说?”

    乔建军看了看自家亲娘,又看了看乔秀兰,就点头说:“小妹也是好心,妈要是不嫌累,就让他待几天就是了,反正也就添双筷子的事情,一个孩子也不费什么粮食。”

    李翠娥已经事先和乔秀兰说好了,立刻就接口说:“不累不累,你们几个小子妈都能拉扯大,这么个伤着的孩子能累什么人。”

    于卫红也就不再说什么,小石头留在乔家养伤的事情就定了下来。

    赵长青不答话。乔秀兰就当他答应了,笑眯眯地把热水瓶把赵长青手里一塞。

    “那我先回去了。等回头小石头回来了,我再来看他,顺带把热水壶还来。”

    “这么快就走?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不了不了。”赵长青连连摆手,“我还有活儿没干完,不耽搁了。”

    这进屋才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又吃又拿的,实在是不好意思。

    乔秀兰扁了扁嘴,不大乐意,“长青哥,你就这么讨厌我?”

    “怎么会!”赵长青急急地辩解。他不知道乔秀兰为什么会有这种误会。

    乔秀兰或许不知道,她这几年长成大姑娘了,俨然是整个黑瞎沟屯未婚男青年梦想中的妻子人选。谁多得她看一眼,那都能回去吹嘘一整天。

    要是自己换个身份,能这么跟她这么热络,那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可他偏偏是这么个烂泥一般的身份,怎么能脏了云端上的神仙人物呢……

    赵长青不擅长说谎。乔秀兰知道他没有骗自己,不过还是不大开心地继续说:“那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些怕我?”

    赵长青垂着眼睛,自嘲地笑了笑,“是怕,怕唐突了你,沾脏了你。”

    乔秀兰心里像被针扎似的猛得一疼。她是真的不知道,年轻时候的老男人心底竟是这般自卑敏感。

    “你别这样说……你、你很好!”她柔柔地看着他,眼神澄澈而笃定:“真的很好。”

    好到上辈子历经风霜的她,不敢轻易和他在一起,生怕辜负了他一片真心。

    尽管她说的情真意切,但赵长青并没有被安慰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我先回去了,你脚伤没好,别送了。”

    赵长青提着热水壶出了乔家,乔秀兰慢慢地缀在他后头,目送他走远。

    赵长青刚走出乔家家门,迎面就遇到了高义和吴亚萍。

    吴亚萍手里提着一斤肉,不用说,自然是来看乔秀兰的。

    高义则是有心想和乔秀兰缓和关系,跟着吴亚萍一起来探病的。

    “你来这里干什么?!”高义一看到赵长青,就斗鸡似的嚷开了。

    别看高义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在黑瞎沟屯很不得人心。他也是一直夹着尾巴做人。但来了黑瞎沟屯两年,他也是知道赵长青的身世背景的,因此对着他就没什么顾忌了。加上上回小树林里他和乔秀兰吵架,赵长青好巧不巧地去了,更是让他记恨上了。

    赵长青呢,知道自己家里成分不好,又得了整个屯子的老一辈的恩惠才能长大。所以平时在屯子里也是老实本分,别人说话难听,他听一耳朵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但是高义一个外来人,他又不曾吃过他家一粒米,干嘛要看他脸色?!

    “这是你家的地不成?你来得,我就来不得?”赵长青面色冷峻,睨着他嗤笑,“高知青管得倒宽。”

    赵长青身量极高,一米八五左右。高义个子虽不矮,但比他矮上半个头。而且两人虽然都瘦,但赵长青是精瘦,高义则是书生的文弱。

    被他这么居高临下的一看,高义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放在平时他可能就躲开了,但是此时旁边还有同行的女知青,更别说这还是在乔家门口。高义就拧着脖子说:“我是管不着你,但是你也该清楚自己身份——茅坑里的石头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腌臜心思,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赵长青沙包大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吵什么呢?!”乔秀兰在院子里就听到了高义的嚷嚷声。她生怕不善言辞的赵长青被高义为难,立刻快步出了来。

    乔秀兰来了,赵长青就放开了拳头,面无表情地看了高义一眼,就转身走了。

    “兰花儿,你伤着怎么出来了?”高义腆着笑脸,殷勤地伸手扶扶她。

    乔秀兰‘啪’一声打掉了他的手,板着脸说:“我跟你说,我伤着心情可不好,你给我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