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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原因,柯楚楚立即去破了阵法很容易,但是这也暴露了她的本事。她要留到需要的时候才去破,柯蓉儿那边不差这两三天。
关键问题是,她破了,人家还可以继续布。最后一招,也是最憋屈的,那就是把骸骨偷偷挖出来带走。着实憋屈,做了这种事,怎能不受到惩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一向是她融家的立世宗旨。若不然,融家也不可能当了四代国师。
“姨娘,你问七叔公有没有空进山打猎,如果没空,请他帮我去城里买一只公狼回来,我想吃狼肉了。”
芳姨娘笑道:“哟,小姐怎么想起吃狼肉了,您吃过吗?知道是啥味不。”小姐又开始想精想怪了,怎么突然有些怀念呢。
“就是想吃了,我在梁广义的书房中找到一本杂文,上面说狼肉紧实,用酒可去除腥臭,非常有嚼劲。”
“既想吃,我让七叔想办法。”
柯楚楚又问起了正事:“姨娘,你打听到了吗?我祖父在村里以前是怎样一个人?”
芳姨娘在心中先捋了捋,告诉她柯秉业年轻时是柯家堡最富才情又最英俊的后生。学业也好,当年提亲的踏破了门槛,可他却相中了村中的杨氏。同时看上杨氏的还有柯秉贵,柯秉贵虽然也很出挑,但比起柯秉业来还是逊了一筹。加之杨氏本就与柯楚楚的祖父情投意合,两人早就私定终身,就等着他中榜之后大婚。
柯秉业的父母拗不过儿子,在上京赶考之前,与杨家写下了婚书。
杨氏算是高攀了,村人都道杨氏嫁得好,对她艳羡不已。可是柯秉业一走就是三年,归来时,杨氏却嫁给了柯秉贵,娃娃都一岁了。
“所以我祖父就带着情伤来了奉州?”
“可不是嘛。听说此后再没来过,除了...”
除了骨灰,他还是念着杨氏。
柯楚楚心里不是滋味,原身的亲祖父娶了“她”的亲祖母,却念着另一个女人。不知“她”的亡灵有没有见到祖父,得知这事,以她的脾气会不会忤逆骂他。
“姨娘,杨氏就是那天在族长宅子里看见的女人?”
芳姨娘瘪瘪嘴:“死了,听说是病死的,死了有二十年了。”杨氏婚毁另嫁,芳姨娘颇有些轻视。
“哦,也就是我祖父的骨灰送回来那年……姨娘可知葬在哪里?”
芳姨娘愣神:“这也要打听呀,我起先不知道。”
“没事,后面我们可以再问。”
说到这里,芳姨娘想到村人的话,对杨氏突然又改变了看法。断断续续告诉柯楚楚,杨氏这辈子苦啊,柯秉贵娶了四房小妾,个个不是省油的灯。活像柯秉贵就是冲着折磨她才娶进来的,每个小妾都能骑到正房头上。最后嫡子死了,他才正了正家风。
“正常。”柯楚楚叹道:“得不到就要毁掉嘛。”
既然杨氏的儿子已死,那收拾起柯秉贵来更没顾忌了,这样的人竟然当上了族长?不知道他当初是用什么下作手段娶了本有婚约的杨氏!能当族长,显然是会钻营。
......
又是半个月过去,柯楚楚需要的狼血鸡毛已经准备妥当。今天梁广义又会归家,到时再宰一只子鸡就万事俱备。
“柯妹妹,我给你带了月饼,还有孔明灯。”梁广义从背架兜里一样样拿出来,袍子左侧就坠着路上捡的那个褡裢。笑容很灿烂,看来是“发财了”,还买了东西。
说道:“今年大丰收,大家都有富余的零嘴钱,周记月饼生意可好了,我费了老大劲儿才抢到。就是价格贵了点,但我帮人在孔明灯上作画写诗,赚了不少银子。”
正说到这里,七叔公来了,大骂:“丢人显眼的小崽子,爷爷缺你这点花销吗?要你去卖酸诗赚钱。”
梁广义笑呵呵的岔开话题,显见这种骂他没少挨。柯家在颖川曾经是望族,在外为官之人不下二十,整村的土地都属柯氏。正统子孙当然不差这几个月饼钱,但是梁广义不是,兴许他未被七叔公收养之前吃过不少苦。
把钱看得太紧,简直成病态了。
“谢谢广义哥哥。”柯楚楚欢喜地接过,立即放入了口中。
芳姨娘想阻止都来不及,小姐也真是,要领情也不用拿身体冒险,万一不干净呢,这吝啬鬼哪能舍得买贵的。
“姨娘,你快吃,非常香甜,是桂花味的。”
“……”
柯秉贵时刻关注到族弟家的柯楚楚,柯楚楚那天在大堂说的话让他心绪不宁好几日,他脑子里充斥着恐慌和兴奋,异常矛盾。
发现了,坟上的手段还是被人发现了,二十年了……终于被人知道了。柯秉业,族兄我始终还是比你强!
怎么没有死光,竟还留有这么一个漂亮孙女儿,也是个撩人的,就跟他祖父一样!不是说要祭祖吗?怎么大半月了还不去!自己父母的骨灰也不埋!
柯楚楚怎能让族长失望,选了一个艳阳天上了山。
“我祖父到了奉州后喜欢吃狼肉喝狼血。这个天气生血容易坏,我就沾上一点在桃木枝上,让他闻一闻味。”
“他去了蛮地,竟然沾了蛮地的喜好……”七叔公根本不知他的宝贝堂孙女儿在胡诌,眶中泛起泪光,哽咽着摸了摸柯楚楚的头顶:“好孙女儿,孝顺。”
俗话说想要俏一身孝,柯楚楚和梁广义都是一身粗麻孝衣,一坐一站看起来也很登对儿。七叔公“欣慰”地笑了:广义不会嫌弃楚楚的腿,这孩子实诚,有良心。
芳姨娘的眼神今天也不同,十分有神彩:是啊,多么合适的招赘人选。
她与七叔公的思维破天荒地同步。
前来帮忙垒坟的佃户不少,七叔公出手大方,说来让人心堵,这些年他替兄长埋过不少亲人……佃户们早早的就准备好了,熟门熟路的。
族长没来,他说他还生着柯楚楚的气,其他族人三三两两来了几个意思意思。
柯楚楚很满意,人越少越好。
柯守成与妻子窦氏的骨灰刚刚入棺,柯秉贵就在堂中对他的大管家说道:“不是说要迁坟吗,干啥还要埋进去,荒谬无知。”
入了棺盖上土,表面上事情已了。
柯楚楚说道:“七叔公,让他们都散了吧,我与姨娘还想去曾祖父那看看。”
“行,走吧。”柯秉诚知道她还有心结没有打开。虽然不知道这娃娃是怎么肯定坟地有问题的,但她的模样又不像瞎说。
路过柯秉贵的父亲柯永北,也就是柯秉贵父亲的墓地时,柯楚楚谎称腿不舒服,让抬滑杆的人将她放下。在她下轿途中,裙下藏着的小药瓶开启了,狼血顺着瓶口全部流进了土中。
如果将坟身与墓碑圈成一个距形,又分为九宫,今年是丁未年,那渗入血液的土地就在“贪狼”位上,与墓碑上的柯永北三个字直线相对……
到了柯楚楚曾祖父的坟头后,她在纠结怎么把坟顶正中的那颗珠子取出来。
罢了,还是让芳姨娘找机会去吧。于是什么也没做,祭拜完就回去了。
......
芳姨娘胆小,让她晚上去布阵恐怕不行,柯楚楚只有等机会,等七叔公哪天不在家的时候,跟芳姨娘一起去。把小庚带上,有赤雪将军在,芳姨娘应该会胆大一点。
“姨娘,死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人,你别太恐惧。”
“好。”芳姨娘不恐惧才怪,一想到大晚上去坟地就毛骨悚然。但是小姐说不去不行,不去二姑奶奶和小姐都有危险,只能强逼自己面对啊。
“小姐,你右腿无力,夹不住马背,小庚又不是听话的马。”
“哷~”小庚刚好叫了一声。它平常也这样,若有人在它身边讲到小庚这个音,而又不是对着它说时,就会叫着找存在感。
“姨娘,小庚在反驳你。”
“小姐若是学会骑马就方便多了,可您的腿是坏了呀,唉,不知文公子什么时候……”
姨娘又扯远了,柯楚楚打断她:“不试怎么知道,我学东西很快的。”前世她的马术是很好的。
......
芳姨娘也不会骑,见小姐在七叔的教导下学得好像很容易,等她上场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么可怕。这马背也太高了,吓死个人。还是小姐聪明,先训练小庚趴下载她上马背。一来二去的忙活大半天,芳姨娘终于能坐在马背上了。
梁广义再回来时,就听到院子里成日的惊呼和欢叫声,也咧开嘴巴跟着乐。温习书本什么的,早忘了,考个秀才已是竭尽了全部脑力,哪还有多余的智慧去考举人。可是他不进学又不知道干什么?
楚楚妹妹来了真好,爷爷也不催我上书院了。
要说最高兴的,当属小庚,从来没有这么多人陪着它玩,又像个人来疯似的不听指挥。七叔公两鞭子下去,它立马老实了,可能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吧:这个老头子好凶。
“你们在哪买的马,看着牙口是好,怎么跟野马似的不听驯服,还瓜兮兮的。”七叔公放下鞭子,挨抽后的小庚眨着眼睛作出的委屈样又让他不忍。
柯楚楚轻拍马背:“它只是比较活泼。”
“哷——”
重阳节前两天,柯楚楚和芳姨娘终于找到了机会去坟地布阵。因为七叔公与一干族中老爷子们要在九九这天去西华山登高,头天晚上就得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