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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驻意大利使馆联系了国内警方,查到被害人宸光的资料,居然是孤儿院长大的,没有家属,使馆的人对于尸体的处理很为难。
巍哥主动提出留在意大利,打算待宸光火化后将其骨灰带回国内,宸光的助理也主动要求留下,于是,其他人先行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飞机缓缓上升,窗外是欧洲的艳阳天,剧组的人俯身看着这座美丽的城市,感慨万千,为此刻能平安坐在回祖国的飞机上而唏嘘。
据意大利警方调查,那个死去的歹徒是西西里岛“我们的科萨”组织的成员,这应该是一起黑手党抢劫杀人案。
吴尘仰靠在椅背上,回忆着跟宸光接触的整个过程。他是主动找到宸光家中的,她家床头柜摆着一张母女的合照,可是警方的资料却显示她是孤儿,没有任何家属资料,那么照片中的母亲呢?难道是逝世了?听宸光的助理讲过,她不爱社交,私底下没什么朋友,只在工作中与人打交道。吴尘记得宸光家的马桶圈上翻,里面还有很粗的烟头,那个常去宸光家的男人是谁?是陈飞导演?
常思齐将目光从窗边收回,看一旁的吴尘,只见他双手交叠,仰靠着椅背,以为他睡着了,拿出一条毛毯,为他盖上,不料,他却睁开了眼睛。
她的手还握着毛毯,整个人倾斜着身子,与他靠得挺近,能呼吸到他熟悉的气息,也能感觉他的眼神笼罩着自己,不久前的亲密让她心中同时泛起了甜蜜与羞涩,她紧张地放开了毛毯,回转身子。
她知道他还在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拢了拢耳边的头发,点开手机屏幕,打开了一款手机游戏。
“会觉得无趣吗?”吴尘突然发问。
常思齐:“什么?”
吴尘:“跟我在一起的时候。”
常思齐愣,无趣?
除非是聊到吴尘感兴趣的话题,他会自动充当讲解员,把地方文化或者政治娓娓道来,其他时候,他话不多,总是沉默地思考,或者安静地看书。他也的确不会像其他男人一样,有热情的语言或主动的调情,但是常思齐却觉得,只是这样安静地待在他身边,就很幸福了。
常思齐笑笑:“不会啊。”想了想,又问:“你选择我,是因为我比较安静吗?”
吴尘:“你的确挺安静的,不吵不闹,很懂事。”
被他表扬了,常思齐脸上的高兴藏都藏不住,却听他补了一句:“只是偶尔也会闹别扭,故意跟我作对。”比如让她回去添件衣服,她偏偏不肯,也会故意把不爱吃的蔬菜丢到他的餐盘里。
常思齐噘嘴:“哪有……”
他见到她樱花般的唇瓣,心头一热,初尝美好过后,好像会有瘾,他不免俯身,单手捧着她的脸,将她的头稍稍拨转,吻了吻她的唇。
他亲完了,手没有放开,依旧保持这个亲昵的姿势,近距离观察她的神情,眼见着她一张白皙的脸慢慢透出粉色,如同拨弄一盆含羞草,看着叶片害羞收拢才是最大的乐趣。
常思齐在他的目光笼罩下只感觉自己无所遁形,脸颊更热,干脆将脸往他怀中一埋:“你看着我做什么……”
她贴着他胸口,听到他发出低沉的、闷闷的笑,她才感觉到他好像是故意耍她的,有点懊恼,也反击:“你不是说,人类被DNA控制,只是一种可悲的载体吗?那你……是不是也被利用了?”
常思齐都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了,她主动献上自己,她的男神果然像一尊神祗一般,毫不客气地接受她这个被供奉上来的祭品,由心到身,把她吃了个通透,那个平日里沉稳自持的吴尘荡然无存。
吴尘伸手,轻轻搂着她的背,脸颊在她发边摩挲,低声道:“是么……被利用了么……”
的确,他是艺术创作者,终日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没什么物欲,有时候恨不得消解了自己的形体,不必吃饭睡觉,只剩下脑电波,客观、中立地欣赏着这个世界,然后把自己的灵魂碎片撒入作品里。
可是,如今,他却觉得自己这具皮囊还是有用的,男欢女爱,被DNA控制又如何?
所以,其他人,也都是这样被DNA俘虏的吗?
吴尘的回答等于没有回答。
两人耳鬓厮磨,常思齐沉溺于他的温暖,沉迷于这样贴近的距离,这是她从前根本不敢想象的场面。
常思齐闭上眼睛,任由吴尘静静地、温柔地抚着她的背,脑海中浮现与他相遇相处的一幕幕。
T城中学,少年吴尘打了一半的篮球,面对她的笑容,冷冷地挪开了目光,把篮球往同伴身上一砸,走了。
T城电影学院,吴尘导演到表演系演讲,还是学生的常思齐拿着一本伍迪·艾伦的《电影人生》排着队,等着他给自己签名,他却临时有事先离开了。
《寻找神谕》剧组面试新人演员,常思齐在吴尘面前卖力演戏,吴尘面无表情地看着,结束了也没有点评,直到所有人都面完了,卢峰将通过的名单一报,常思齐喜极而泣。
在剧组待了一阵,吴尘忽然把一个餐厅地址丢给她,她以为是剧组聚餐,却只看到吴尘一人,他言简意赅地说,他们应该挺合适,柏拉图式的婚姻,让她慢慢考虑。
天鹅骑士堡的家庭电影室中,他播放恐怖电影,她吓得扑向他,他飞快闪开。
电梯急速坠落,他第一次向她敞开怀抱,鼓励她跳下来,然后一把抱住了她。
江潮翻涌中,她身子下坠,快要窒息时,他给了她一口空气,把她拉出水面。
伊斯基亚岛的树林中,他们隔着大巴车窗对望,他漂亮的眼睛里饱含深意,他打破窗户抱住她,抱得很紧。
常思齐越来越安心,她的这位非卖品,如今已经属于她,她从他的眼神中,从他的动作里,感受得真切,可她还是很想听他说些什么。
她在他怀中,伸手解着他衬衫的纽扣,解开了最上头的两颗,然后很大胆地将手伸入,握住了他胸前那枚恶魔之眼,把玩着:“你在越野车中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她觉得他在为她着急,在为她担心。
吴尘的声音无波无澜,从她头顶传来:“《寻找神谕》还没制作完,很遗憾。”
常思齐:“……”
吴尘:“就像狄更斯没完成自己的小说就去世了,读者永远不知道德鲁德疑案中的凶手是谁,埃德温是否还活着,成了永远的未解之谜,我想,这也是狄更斯最大的遗憾。”
果然,他眼中还是只有作品!
常思齐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放开了他的恶魔之眼,还试图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吴尘低头,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感受到她的不满,问:“怎么了?”
常思齐:“如果我和摄像机一起掉进水里,你先捞哪个?”
吴尘唇角一勾:“摄像机不会游泳。”
常思齐赌气似地说:“假设我也不会游泳。”她轻轻推着吴尘,没能推开。
吴尘将她箍地更紧,笑容也明显了:“那就拜托你把摄像机给我递上来,我带着摄像机走,你自己喊救命。”
常思齐:“哼~”她想挣脱他,但吴尘手劲大,抓住她不放,飞机上都是熟人,她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无计可施,干脆仰着头,一口含住了吴尘的喉结,丁香小舌轻轻绕圈,这是两人最近亲密时,她发现的吴尘的弱点。
动物互相攻击时,往往从脖颈下手,尤其是雄性动物,最需要保护自己的喉结,当一头母狮舔舐着雄狮的喉结时,说明雄狮足够信任这个伴侣。
吴尘的喉结是敏感的,常思齐记得自己亲到他脖颈的时候,一直自持自控着的他射了。
此时,吴尘果然放开了她。
但常思齐好不容易闹到了他的死穴,反客为主,主动圈住他的脖子不放,口中的小舌更是热情。
吴尘顿觉一股热气从脚升到头,压抑而低沉着嗓音道:“思齐……这里不方便。”
在飞机的公共空间中,他可不希望自己把持不住,而且都是熟人。
常思齐:“不方便才好呢。”刚松开的唇,又紧紧贴上。
吴尘压低声音:“呵……还真是狂野的丫头。”伸手探入她的衣襟,寻找她最敏感的点。
常思齐花容失色,立马放开了吴尘,又拿一双手握住吴尘的手臂,阻止了他。
两人打了个平手,恰好空姐推着饮料经过,吴尘收手,接过两杯可乐,将其中一杯递给常思齐。
可乐冰凉,能压下热气。
卢峰并未料到他的娜娜姐会特意跟他身旁的小俞换了座位,此时,飞机开了一个多小时,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全程看着窗外,而他的娜娜姐,不知何时睡着了,脑袋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想睡觉,可是身旁的香水味像魔咒,让他睡不着,不仅睡不着,连醒着都坐立不安,不知双手往哪里放,最后平摆在大腿上,两腿并拢,像极了听话乖巧的小学生。
空姐的饮料车经过,费雪娜醒了,从卢峰的肩上抬起头,要了一杯橙汁,又转身问卢峰:“你要什么?”
卢峰一张俊俏阴柔的小白脸憋得通红,像是鼓足了勇气,道:“我……我要尿尿!”
费雪娜“噗嗤”一声笑了,看着他脸上急切的表情,给他让位:“怎么不早说。”
卢峰一溜烟跑没影了,他的娜娜姐睡觉,他怎么忍心吵醒她?
卢峰回来的时候,都不敢直视费雪娜的眼睛,回到座位,继续看着窗外。
费雪娜主动递给他一杯橙汁:“现在应该喝得下了吧。”
卢峰接过她的果汁,低着头小口抿着,都不敢喝多,就怕待会上洗手间的时候又要麻烦娜娜姐。
费雪娜问:“怎么?不喜欢橙汁?”
卢峰摇摇头:“喜欢。”
费雪娜:“是么,除了橙汁,还爱喝什么?”
卢峰:“都爱喝,不挑食。”
费雪娜笑笑:“那还真是好养活,”又问,“女人呢,挑么?”
卢峰没听明白:“啊?”
费雪娜:“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卢峰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不明白娜娜姐怎么突然跟他讨论这个话题。
卢峰立即道:“我还小……不用急着给我介绍对象。”
费雪娜:“可是,我不小了,我想把自己介绍给你,你觉得等你长到多大才合适?”
卢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
费雪娜:“恋爱谈腻了,想相个亲结婚了。”在那不勒斯的医院中,她就想好了,眼前这个大男孩,她要把他变成自己一生的男人。
卢峰感觉心脏都要爆炸,红着脸,隐忍着。
费雪娜淡然地与他对视,眼中是认真,她等着卢峰的回答。
卢峰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还要上厕所。”
费雪娜让他出去,淡淡地笑:“是太急了么……”好像是太急了,她没有表白,直接谈到结婚了,可是她的确不想再浪费青春了,对于一系列的感情游戏也只觉腻味。
卢峰一个人在卫生间又蹦又跳,简直要高兴哭了,又掐掐自己的脸蛋,疼得“嗷呜”叫,拍拍自己的脸蛋,疑惑道:“娜娜姐真的会喜欢我这样的吗?”他一直吃这张脸的亏,看着像小白脸。
他用凉水冲着脸,冷静了半天,才打开卫生间的门,外头已经排了一条小队伍,叶观杰看到是他,一拳头捶到他肩上:“臭小子,在卫生间看片了吗?挺持久啊。”
卢峰斜眼看他:“哼!”不再鸟他。
他回到座位,费雪娜却已经打开了机载电视,塞着耳机,看着节目,他憋了良久的那句“我愿意”没机会说,在一旁犹豫着,嗫嚅着,费雪娜目不斜视,但一只手已经主动伸到卢峰那边,握住了他的手。
卢峰被她牵着,浑身一阵电流闪过,硬……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