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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着脚踩在铺着雪白兽皮的地面,毛绒绒、丝滑的触感极为舒服,房间的正中央放置了一张极为宽大的金色矮榻,一幅幅挂画从墙壁铺展而下,整个房间布置得极为的奢华,又不流于世俗。
如玉的脚趾蹭了蹭柔软的地毯,花颂整个人如坐针毯。
秋曼仙子将一口酒渡到闫真王嘴里,然后小手绕着圈在他的胸膛抚摸,呼吸交缠中,突然使劲儿的扯了扯棕红色颗粒。
“哎哟!”闫真王浑身痉挛的一颤,激动的提手一扔,嘭的一声,将秋曼仙子扔在了矮榻后面。
秋曼仙子发髻凌乱,脸颊生晕,娇弱的扒着榻边爬起来,泫然欲泣的看着他。
闫真王颤动的心弦还没平息下来,马上就升起了无限怜惜,柔情蜜意的叫了一声秋儿,身影如狼的将她扑倒在地。
花颂见两人终于打到了最火热的地方,无视掉他,将会有更加少儿不宜的场面出现,他小心翼翼的提起脚,缓缓的走了出去。
“小花花。”
将要跨出门槛的脚一僵,花颂踉跄了一下,他回头道:“我就先走一步,不打扰二位雅兴了。”
秋曼仙子挣扎着从榻下露出整张脸来,香汗淋漓,“慢着…啊……”
“爽……”
花颂吓得不等她说完,就赶紧以逃窜的速度奔了出去。
——
等跑了好远的距离,他的速度才逐渐慢了下来,红润的脸庞被风一吹,慢慢恢复白皙。
按住扑通扑通跳动的胸口,花颂不由心想:今后,无论任何炉鼎相邀,他都要拒绝不去。
他没有想到,秋曼仙子含着歉意,说要相邀他去她的居所玩耍,居然是教他行诱惑之道,还展示如此活色生香的场面。
花颂哭笑不得。
虽然说,这也证实了,闫真王的确是一个出手极大方的人,只要是获得他喜爱的,恩赏不断。他只是给他倒了一杯茶,就有几百块下品灵石入手。
花颂捏着储物袋安慰自己,不过是被捏了几把罢了,更何况,闫真王也不喜男子,只要能换得灵石逃出生天,稍微的委屈一下自己又算的了什么。
更何况,他是一个大男人。
——
南枫公子的寝殿之前一片寂静,往来没有一丝人影,唯有一片碧绿的竹子生机勃勃的和流云与鹅卵石相衬,为这里平添了几分生机。
花颂脚步极快的走过,等过了那一片楼房,又忍不住回头驻足。
就在前几天,他突遭横祸,被一个失去理智的修士弄伤之后,他足足在床上躺了两三天。
不过,也许是因祸得福,他因此事,“白云间”的炉鼎对他的融入稍微和善了些许,至少揽月公子碰见他不再一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了,他对欢乐楼的了解也更加深入。
他这才知道,原来欢乐楼的炉鼎竟然被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出自欢乐谷,一派是来自外界。
而南枫公子显然是来自外界的。一般来自外界的炉鼎在欢乐楼地位都极低,不提欢乐谷的炉鼎自小就经过特殊培养,容貌更是千挑万选的好;外界进来的炉鼎资质差不说,更是性情激烈,怨恨自己竟然落到如此地步,心头不甘不愿,每每怨天尤人,自然惹得客人不欢喜。
如此,两派之间的界限更是分明,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
在以前,四个魁主之一全部出自欢乐谷,而如今,却出了南枫公子这一个异数,两派之间火花四射,更是剑拔弩张。
而出身欢乐谷的花颂却投身到了南枫公子这一边,这对于欢乐谷的炉鼎来说,花颂,无异于是一个叛徒的存在。
所以,在进了欢乐楼,都没有修士敢直接挑衅,胆敢闹事的情况下,花颂却受到袭击,就是一件不得不说的故事了。
花颂摸了摸骤然冰冷的双臂,再看那冰凉的楼阁,眼眸里情绪复杂。
他回想起他身上的伤刚恢复的时候,他刚刚活动下身体,就被人带到了南枫公子的寝殿前。
他有些茫然,周围站了多少了人他没来得及去看,视线就被跪在地面的五个人给吸引了——
那正是当日,来得慢吞吞的几个护卫。
此时的几人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汗水如瀑下,神色惊恐,他们似是没有想到会被这般对待,脸上泛出绝望之色。
南枫公子慵懒的坐在玉座之上,额上贴着火纹花细,黑发铺散,手持一块玉牌,唇线上扬似笑非笑,眼线一挑,眸中不带任何情绪。
花颂听着他的话就如天外来音,身子踉跄一下,便看见血雾齐下,几个死不瞑目的头颅滚在地上,喷洒的血液倏地倒回,没有脏污了一点地面。
他面色如雪,其余炉鼎发出惊惧的倒吸声,云祸仙子虽是面庞镇定,指甲却早已掐入手心。
南枫公子偏头看他,语气温柔如羽毛轻抚,“莫怕,谁也不敢欺辱我等。”
花颂却感到毛骨悚然,血衣男子面色风轻云淡,他却能感觉到语气中的恐怖,就像一头潜伏凶兽,稍一压抑不住,就要闹出血雨腥风来。
南枫公子的情绪越来越趋向无法控制的边缘,可他却十分清醒,乃至于十分享受这种危险的快/感。
花颂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发觉,但他一向对他人的情绪敏感,所以面对南枫公子时压力更大。他回去的时候,都是麻木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血色。
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场景,给了他会心一击。
——
花颂刚一回到房间,紫心就迎了上来,笑吟吟的道:“少爷,那人又来了。”
说罢,就往桌上一指,上面各种珍贵的灵果摆满了桌面。
花颂不禁扶额,他还没有遇见过如此狂热的追求者,再三拒绝之下,那人依旧顾我,他现下都不知怎么办了。
紫心舔了舔唇,建议道:“少爷,不若您见见他罢,虽说楼中规定您见客人,必须在其教导炉鼎的陪同下,但凡事有列外嘛,唐妈妈对这些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紫兰也凑上来,“就是,您可知与您同期来的炉鼎都已经见了不知多少贵客,云祸与烟云仙子两人手段极好,说不定早已将炉鼎调/教好了,如此,您便落后了别人不知道多少。”
自己伺候的主子越好,自己便越好。两个侍女见花颂成天一声不响,闷在屋里,也不知道结交其他炉鼎,出去走走,心思一点也不活络,都不由替他心急。现在逮着机会,一定要多说几句才好。
“那位温公子,婢女见他出手不凡,一看便是大家公子出身,身家丰厚不说,人也单纯。若是少爷能牢牢握住他的心,少爷想要什么没有…”
花颂回身止住了后面滔滔不绝的游说,眉头蹙了蹙,冷声道:“此事以后莫在提了,以我的容貌资质,何须学习那等不入流的手段。”
他高傲的抬起下巴,眼神居高临下的一瞥,“更何况,南枫公子说过,我只需要保持神秘就好。”
说罢,就一甩衣袖,朝书房走去。
后面的二人被他理所当然的话震在原地,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两个侍女有时候当真不明白,自己伺候的主子是聪明还是愚钝。
——
花颂立在窗边,几扇窗户大开,湿润的风吹过来,书页哗哗作响,乌发飘扬。
他捏着窗沿的手骨苍白,眉眼低垂,一派静谧。
自那场事故之后,这几日一直有人要见他,有的人只是说说而已,不见也没有其他的期待,但唯有一人,几番拒绝之下,仍是契而不舍,并且各种礼物随之而来,都是一些灵果灵液,点心吃食,但可见其心意。
他闭门过日,不与外人接触。
这既是南枫公子的吩咐,也是来自本身的意愿。
他们如此行事,不仅外界纷纷揣测,连内部的炉鼎也是有些疑惑。在他们看来,架子端得太高,无疑会摔下来,毕竟修士大多高傲,虽说进入烟花之地,但心里面依然高人一等,没有将炉鼎看在眼里。如此嚣张行事,没有将人放在眼底,必然会引起修士的反感。
南枫公子漫不经心,花颂无所谓。
既然他的事情已被闹得众人皆知,就不必在找存在感了,毕竟盛世容貌,比不上“纯阴炉鼎”一分之重,不及增添修为万分之一。
花颂轻吐了一口气,抬起眼睛向下瞭望。
实际上,不管再怎么适应,他骨子里面和他出身的家庭一样,都是一个传统的人。
侍女所说的修士被他看在眼里,他自然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他想要获得大量的灵石,就只能从来往的客人身上捞,这个时候,有个客人如此的喜欢他,正是一个大肆敛财的好时机。
他只要稍稍的曲意逢迎,就能获得大量灵石。
但事到临头,就算他心里的打算做得再好,再怎么说服自己,心头还是生出怯意。他的傲骨直挺的伫立在那里,告诉他,一个大男人怎能做这种引诱同性之事。
真是矫情。
可他就是矫情了。在欢乐楼,在避免一些“非礼勿视”的场景,不闻,不看,不听,他可以,并且做到了,就算再诱惑的女子在他的身前,他都做得到坐怀不乱。然而,搂搂抱抱,亲昵引诱,还是面对同性…
且容他适应几日……
——
窗外阴雨霏霏,雨水凝成细细长长的雨丝飘下,下方的楼阁,屋舍,大院一派朦胧。
两个修士在互相争执,一言不合之下大打出手,强烈的能量爆发出来,中央地带气流紊乱。
花颂伸手抹掉额间的一丝忧郁,眼睛发亮的往下看。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有的屋子已经启动了防御法阵,其他修士暗地观望,花颂揉了揉眼睛,打斗中央的法术威力太过于强大,两个修士被笼罩在一片强光中,具体的斗法情况叫人看不清楚。
过了好久,一个人嘭的从光团中摔出来,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一个壮汉飞身而出,残忍的将逃离的光点捏碎,冷哼道:“这便是不识时务的下场。”
说罢,几个踏步上前,将死去修士的储物袋解下来,阴沉一笑,举起手,一团火焰就要扔过去…
“慢着!”
须发皆白,身穿灰白布衣,拄着拐杖,看似垂垂老矣的老者推开木门,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壮汉见到来人,眼里闪过一丝忌惮,举起的手放下,抱拳道:“原来是邪仙,叫住在下,不知有何吩咐?”
邪仙捂着唇咳了一声,有气无力道:“这副身体给你没用,留下罢。”
说罢,也不等那人说话,直接走过去提着地下的尸体,慢吞吞的回到表面破败的院子。
壮汉留在后面,笑脸僵硬。
花颂张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