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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靖望着南宫翎的眼睛,将目光定格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喉咙动了动,声音带了一丝沙哑,“你的手很凉,但是我可以捂暖。”
这话,很暖,她很受用,她笑了。
“嗯,我信你。”,南宫翎笑起来,“你既然与我是一样的人,算算日子,该是什么时候?往年的今日,我并不在府里,确实不好把握。”
“那上一次打雪仗……”夏侯靖也知道上一回暗道里南宫翎是不可能知道萧逸什么时候去的南宫府。
“曾经我在他的身边站了很久,他难免会孤独,也会跟我说些事情。也许他认为是一种并不重要的事情,却不成想,成为了我算计的机会。”
“那上一回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他很想真知道,更想知道萧逸说了什么。
“上一回……”
上一回便是那上一世,她只听萧逸说雪地里他来给父亲南宫文送一些文件,不曾想在雪地里偶遇了摔跤的南宫玉。
当时她蓄意问了时间,记得是小年夜。
虽然时间不知道,但是她赌萧逸会在南宫玉摔倒的时候出现,而且赌对了。
南宫翎笑了起来,“上一回,他跟我讲小年夜偶遇美玉,之后偷香窃玉的故事。”
这倒是直接……而他高挑了眉毛,显然对这个故事不意外。
“我记得你声名鹊起的时候是西南雪灾吧?”
西南雪灾,二皇子和七皇子都栽了个大跟头,那是她第一次展露出军师的本事,那是谋士才具备的头脑。
“是……踩低就高,各大二十大板,谁也别占好的一种做法。”夏侯靖靠近南宫翎笑眯了双眼,“这手法很老练,但是我还在想,你怎么想到的,让两位皇子折了羽翼,甚至一个终生与皇位无缘。”
“是与皇位无缘,还是他笨到姥姥家了,自己亲自断送?这可有区别。”
感情这个南宫翎在暗讽七皇子头脑不佳吗?倒是有趣。
“不是吗?”
南宫翎妄想夏侯靖,而他则是闷笑几声,不作回答,显然是认可了她的话。
“说起来,这西南雪灾倒是最有意思的,不知道如今这棋局重开,你这次的棋子如何落下?”
夏侯靖问的这句话倒是极好的,重新落下棋子,她南宫翎自然要让萧逸这个混蛋血本无归!
只是如何血本无归?那必然是一张巨大的网,将萧逸网住,彻底的拖入深渊。
二皇子萧琮,七皇子萧瑢这两个命运使然,性格在那,改变不了什么太大的变化,而能跟萧逸一较高下的……只剩下三皇子萧珏了。
这个萧珏是个治国之才,但是做事有些优柔寡断,少了一些狠辣凌厉,若是能让她帮助萧珏赢一次萧逸……
这人心呢,最大的打击不是最开始就失败就最伤心的,而是即将成功的时候,功败垂成才是最摧心肝的。
而这一次,她要力挽狂澜的人变成三皇子萧珏。
她要让萧逸知道,能替代他萧逸做成事的人,还有萧珏,她想帮谁成功,那便是谁。
她不自觉的将手放在胸口处,剜心之痛,她自然要让萧逸尝尝心如刀绞的割心之殇!
“萧珏,一个优柔寡断却也是个经国之才的皇子,你看如何?”
“萧珏吗?”夏侯靖点着头,“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夏侯靖将茶杯的茶端起来泼掉,若有所指的说道:“今年是个瑞雪兆丰年的年头,京都看上去雪应该会不小,而西南自然更大。这泼掉的茶如同丢掉的人,覆水难收了。”
她懂,他在说覆水难收,感情自然也是一去不返了。
他也懂,西南雪灾将成为她正是亮牌的开始。
他喜欢现在的她,充满斗志,更充满生命力,熠熠生辉,像个发光的太阳,灿烂而又夺目。
她看着那很快陷入了雪地里的茶水以及那还剩下不多的茶叶,眼睛眯成了月牙,“你猜这萧琮还是会赈灾不力吗?”
“萧琮只知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也只会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看来一场风雪,萧琮的那个破楼摇摇欲坠了,而砸中的人,不知道还不能翻过身跑几步。”
“上一次有很多只漏网之鱼,可这一次,很多人开罪过萧珏,怕是很难。”
夏侯靖指了指雪上面的茶叶,“离开了热水,这茶叶很快就会枯萎,再也不可能舒展开来。至于那随后而来的冰凌,怕是会刺伤更多的人。”
“是吗?你是说萧瑢也是一败涂地?”
“血腥镇压灾民,失去民心,七皇子输得很惨,但是这么输了,怕是会不留余地。”
夏侯靖暗示南宫翎,而她又如何不懂呢?
“小年夜之后,祖母要去长安寺上香,听闻三皇子和七皇子都会去,毕竟这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我这人是个话痨,嘴巴大,喜欢聊天。”
一句话定了乾坤,而他则是点头,“倒是个好主意,只是你当心……”
“当心什么?”南宫翎诧异起来。
“你最开始跌倒的事情,当心一次不行再来二次,毕竟你的堂姨母即将入府,我想狗急了也会跳墙。”
这是在说李慧云了?也对,李慧云会在寺庙里弄些事情,好杜绝堂姨母的到来。
而她,南宫翎除了什么丢人现眼的好事,必然会让外祖家的人掂量一下,也成功阻挠了外祖家的打算。
只是……她是个软柿子吗?
“可见过刀斧挟身?”南宫翎撩了一下头发,抬头看向夏侯靖,“血,我都见过,又怎么会怕暗箭?”
夏侯靖望着那远去的小女子,笑了起来,看来她决定了?
夏侯靖轻轻闭上眼,闻了闻那空气中遗留下来的属于她的香气,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微微笑着。
此时李慧云坐在房间里,整个人的脸上乌云罩顶,黑透了的脸色,让南宫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乐家又派一个贱皮子?真是一招不行,又来一招!你们两个,若不是闲的无事打了雪仗,又怎么会闹出这么一出事!”
真是该死,她下冷霜凝的事情,本事做的天衣无缝的,她不懂那里出了纰漏。
“还有你!老爷刚才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连回答都不会了?简直一对饭桶!”李慧云的声音抬高了几个八度。
此时南宫宇则是一脸黑线,被母亲说废物,他自然是不高兴的。
“母亲,乐家不过是来一个女子,这做不做得了嫡母还未必说得过去呢。”南宫宇这句话点燃了李慧云的希望。
“你有什么好法子?”她很想知道这个儿子可想到了什么。